第47章 洋娃娃x自闭少爷（47）
【漂亮！】
系统惊叹出声，满意的收回摄像功能，这男人狗得出乎意料又理所当然，也许它以后可以给这些男人做个排名，比比谁更狗。
当然，这些录像它打算做成锦集，等下次总部系统交流会的时候拿出来，当成资料以供内部参考。
“老师好。”
“欢欢老师好。”
……
二十几个学生从宿舍里出来，像条五颜六色的小溪流在黑夜里流淌，明明可以直接去教室，偏要从这边绕一下，路过欢欢面前，来和欢欢问好。
学生们纷纷从隔间里取出洗漱用品，在水槽边蹲了一排开始刷牙。
宋沛慈眼睁睁看到靠近欢欢的那两个位置发生了不下于三次的暗中争夺，而欢欢笑眯眯眼含笑意的看着这群学生，完全没发现什么问题，甚至还欣慰于学生们的和谐有序。
好像辛辛苦苦的菜农，看着地里欣欣向荣的小白菜们，露出慈爱的笑容。却不知道底下的小白菜们为了多获得一点宠爱，在背地里斗得不可开交，表面还是一副你好我好大家好的样子。
“我要先去早读了。”欢欢对宋沛慈挥挥手，毫不留恋的走了。
学生们偷偷去看宋沛慈，觉得这个人在这里实在过于扎眼，而且这个人看欢欢老师的眼神，让他们莫名的排斥不安。
欢欢离开后，宋沛慈的身上的气质有了微妙的变化，那点鲜活的情绪从他身上剥离，露出真正这几年冷漠而空洞的丑陋真实。
宋沛慈对上一位小孩好奇的眼，他露出一点虚伪和善的笑，可如果小孩看到之前宋沛慈对欢欢的笑，就会发现宋沛慈此刻的笑有些漫不经心的敷衍。
他对小孩招了招手。
此时四下还是昏昏然的暗，晨雾的水汽仿佛也沾染了夜的黑色，变成一种粘稠流动的黑夜。
水槽这一排被装上了灯，是那种很黄很黄的照明灯，照亮了这一片的光亮，也把四周照得愈发的黑。
小孩踌躇片刻，还是抵不住好奇心，如同故事里被鲜亮外表迷惑的旅人，走向怪物设好的陷阱。
“吕书云，很好听的名字。”宋沛慈和善的说。
“我也这么觉得，是欢欢老师给我起的，我不喜欢原来的名字，我现在的名字好听。”小孩被人夸，而且还是夸自己很喜欢的名字，装作矜持的兴奋雀跃起来。
“不过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小孩本能警惕的问。
宋沛慈指指小孩的衣摆，上面用黑线逢出了名字。
小孩放下心来，不好意思的摸摸头，“衣服也是欢欢老师送给我的，我怕丢，就缝上了名字。”
“欢欢对你们都这样好吗？”宋沛慈语气柔和的问。
但小孩是最敏锐的，尤其是拥有的很少的小孩对所有珍宝的敏锐警觉程度是常人想象不到的。
吕书云那点本能的排斥不安又浮现上来。
她看一眼宋沛慈，想在这个穿的很干净漂亮的男人面前展现一点成熟稳重。
于是强撑着平静说：“欢欢老师对我们很好，以前这里穷，要一天到晚干活，还吃不饱饭，偷吃和干不完要挨打，然后要嫁人，是欢欢老师帮我们把东西卖出去，我妈就不敢把我从老师身边带走了……”
说完吕书云舔舔唇，还是忍不住不安的加上一句：“我们都是这样，我们都很喜欢老师的……”
“我也很喜欢欢欢的。”宋沛慈拖着嗓音，带着笑意的说。
吕书云感受到这句话的真诚，放松下来，觉得对方与自己是一样的，都是喜欢欢欢老师的人。真诚的喜欢同一个人，是很能快速拉近距离的。
可是小孩不知道，同样喜欢一个人，并不代表着对方就是个好人。
“我被欢欢带着去领洗漱用品的时候，看到有一个人的柜子里放了颗漂亮的星星，你知道那是什么吗？”
吕书云短时间内连续两次被挑起警惕，然后又被迅速打消，那种与生俱来的敏锐在不经意间变得迟钝。
因而她毫无戒心：“是欢欢老师奖励给我们的！”
“我们？数量很多吗？”宋沛慈问。
“才不是，只有最好的学生才会被奖励，一年也就两颗！上半年一颗下半年一颗！”吕书云解释，然后眨巴着眼睛，不经意挺直小身板。
“我就有一颗。”吕书云从衣服里拽出一个挂在脖子上的小袋子，是她自己缝的。
吕书云打开封了四层的小口袋，里面塞满了晒干之后的花瓣，露出里面的浅蓝色胖胖的星星。
昏暗的晨曦里，那颗星星静静的躺那里，莹莹闪烁。
她看了一眼宋沛慈，想要想要炫耀显露的心思写满了眼睛，“那个……是不是很漂亮呀。”
“是很漂亮呀。”宋沛慈真诚的夸赞，“那么，卖吗？”
“什……什么？”
“我说，很漂亮，我很喜欢，你可以卖给我吗？”
“不……不，不！”小孩一下子把星星塞回小口袋，放回衣服下面，后退了一步，充满敌意的看着他。
宋沛慈依旧保持着得体的微笑，甚至比刚刚还要真诚：“不试试吗？可以换很多东西的。”
“不换！”
吕书云又后退一步，似乎明白过来眼前这个是来抢东西的坏人，狠狠瞪着这个男人。
“一千，两千……”
吕书云后退。
对面价钱加得飞快。
“一万，两万……十万，十五……”
吕书云依旧后退，似乎要转身就跑。
因此宋沛慈换了一种方法，他叹息着说：“欢欢在这里很辛苦吧……”
吕书云脚步一下子停住了。
只听宋沛慈用那种充满叹息、可惜还有心疼的语气：“就算让村子里富裕了起来，但是钱总是不够用的，欢欢很久没有换新衣服了吧，你知道吗？欢欢最喜欢的其实是那种有大裙摆的裙子……我的手机里有照片，你要看吗？”
“……”吕书云的脚步再也迈不开了。
她想起老师轮着换了好几年的几件衣服，想起老师的一个本子，上面写满了各种花钱的项目，想起了今年比去年多了十个的高三生，想起了老师偷偷跑到村口唯一一个有信号的地方，蹲在那里，小小的一只，找朋友借钱……
……
十分钟后，吕书云在第二道早读铃声响起前飞速的跑向教室，手里紧紧握着一张沾满了汗水的卡。
到拐角处的时候实在是舍不得回头看了一眼。
那个男人正坐在那里，手掌摊平，手心里放着那颗她的宝贝，黄色的照明灯把原本淡蓝的星星照成辉煌的金黄色，也把宋沛慈浅色的发丝染上金黄。
他和星星都镀上了炫目的金色，而他的手腕处露出一截手表，表盘折射着光晕。
和她自己缝的小口袋还有自己晒的花一点也不一样。
但是吕书云依旧觉得星星更喜欢自己的口袋。毕竟那是她的星星。
她去年拿了好多次第一，盼这颗星星盼了好久，当时还有钱之云和丰博妹和她一起暗中较劲，然后自己期末满分，才落到了自己的口袋里。
今年还想着再拿一颗，她今年比钱之云输了一场考试，但她可以一直考，下一次更细心一些，一直细心到高考，这样她就是唯一一个有两颗星星的小孩。
宋沛慈看够了，然后将星星妥帖的放在心口的上衣口袋。
星星看不到了……
也不是她的星星了……
吕书云眼眶一酸，扭头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