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洋娃娃x自闭少爷（36）
最后一个说写情书的，好似戳中了这群男生某些见不得光的羞于启齿隐秘心思，但现在，大家互相看看，人数给了他们莫名的勇气。
一人吞吐着建议：“毕业了……我就是想让她知道……给这份暗恋做个了结……让我死心……”
众人陡然安静，无声的默认流淌在他们之间。
宋沛慈捂住额头，觉得刚刚那杯伏特加度数略高，让他平日里压抑的很好的本性变得松动。
他一直知道自己与正常人不太一样，他是一个天生的人渣，他对一切毁灭和破坏有着与生俱来的迷恋。曾经这一点令他在如明月般善良皎洁的欢欢面前万分惶恐，觉得自己像个怪物。
后来渐渐长大，最轻松的最如鱼得水的时候反而是在陈无雪那边，令他可以清楚的知道自己和旁人本质是一样的，唯一不同的是自己比别人更强大，更聪明，可以轻而易举的掌控一些事情。
宋沛慈看向欢欢，她正在被一群人围着，脸颊泛起醉态的粉红，哪怕被吵醒，也是安安静静，乖乖巧巧的坐在那里，睁着水润温柔的眼，倾听别人的话。
他毫不犹豫的向欢欢走去。
欢欢周围围了一圈女生，此时正缠着欢欢要联系方式，因为性别原因，她们亲近起来可没有男生那么多顾虑，有个女生直接贴在欢欢身边，撒着娇说以后一起当闺蜜。
欢欢喝了酒，反应有些迟钝，但还是努力回答听到的问题，乖巧的令人心都化了。
“联系方式……手机，我没有记住手机号码……”
“但是你们可以找宋沛慈，我和他是在一起的……什么？不，宋沛慈才不会这样做……你再说他的坏话，我就……生气了……”欢欢缓慢、迟钝，但是十分认真的对那个提到宋沛慈的女孩说。
然后那个女孩委屈的咕哝了什么，欢欢露出浅浅的笑。
女孩被这个笑容惊艳到了，脸颊发红，舔了舔唇，没再说什么。
这时又有一个女孩贴过来问联系方式。
欢欢闭着眼想了想，睫毛细密轻伏，像是打了一层磷光的蝶翅，良久，她睁开眼，低头去翻找什么：“让我找找我的手机……我可以把你们的电话记下来……”
等欢欢好不容易找到手机，细细的手腕却被人握住了。
抬头，看见宋沛慈挡在身前，将视线遮掩的严严实实。
欢欢听到宋沛慈强硬的语气：“抱歉，不方便留联系方式。”
欢欢迟钝的脑子还在思考宋沛慈的这句拒绝，还没分析出个所以然，就被宋沛慈拉走了。
等到了走廊，欢欢才迟缓的感受到一点不开心，她是想留联系方式的。
平日里上学每天都可以见到，等高考完了才发现自己没有留任何一个同学的联系方式，大家每天都聊的很开心，但她从没有过除了宋沛慈之外的同龄朋友。
明明大家都会留联系方式的，就只有自己没有。
于是欢欢对宋沛慈说：“我还没有把大家的电话记下来。”
宋沛慈停下来，眸子里的情绪沉浮，但他低下声音，轻声去哄：“欢欢不需要那些。”
欢欢有些呆愣愣的问：“为什么？”
宋沛慈忽然笑开，低头，看着欢欢的眼睛，说：“因为，我不允许。”
欢欢慢慢的皱起眉，喝醉的她本能觉得这句话不对。
但宋沛慈没给她想明白的机会，轻柔蛊惑的吻接着落下来。
“欢欢。”宋沛慈尝到一点酒混合着果汁的甜味，是欢欢唇上残留的，他将欢欢禁锢在怀里，似哄似命令：“张嘴。”
低沉的声音带动胸腔震动，仿佛连空气都跟着嗡鸣，震得欢欢脑袋更加昏沉，听到熟悉信任的声音，身体下意识跟着照做。
宋沛慈毫无阻碍的攻城掠地，愈发贪恋。
……
高考之后就是漫长的假期，欢欢和宋沛慈两个人计划着旅游。
至于那天晚上的聚会，欢欢隐隐约约有些印象，但都被最后那个亲吻，嚣张的占据所有记忆。
欢欢站在树下等待，周围法国梧桐浓荫茂盛，空气有些潮热，令人愈发倦怠。
【任务完成度：80】系统忽然出现。
又下降了，欢欢对着这串数据，没有任何思绪。
“宋沛慈，变成一个坏人了吗？或者他做坏事了吗？”欢欢难过的问，她还记得她的任务是让宋沛慈做个好人。
【其实没有，他只是在赚钱罢了，赚钱有什么错呢。】系统安慰着欢欢，它知道在这个世界，欢欢和宋沛慈的羁绊很深。
欢欢一下子就想起来了那份关于宋沛慈的资料，问：“他在母亲那里是不是做了一些不好的事。”
【……】系统沉默一瞬，然后承认：【是的。】
【对于这个任务的判定，其实并不是按这个世界的法律，而是按这个世界的发展，宋沛慈的某些行为，已经开始阻碍到这个世界的发展了。而且照这个趋势，这个影响会越来越大。】系统解释道。
“可我不知道要怎么做。”欢欢沮丧的说：“我其实对宋沛慈一点也不了解，我不知道他都做了些什么。”
“而且……”欢欢迟疑着对系统说：“我也没有办法像小时候那样轻松杀掉宋沛慈了，如果他真的变成一个很坏的坏人的话。”
【不要难过，欢欢。】系统轻声安慰：【你忘了，我们是开拓任务，完不成也不会有惩罚的，顺其自然就好。】
【最重要的是，你想做什么，欢欢。】系统问。
想做什么……
欢欢思索着系统留下的话。
“妈妈，我想要这个大的洋娃娃。”
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的一个豆丁大的小孩，一下子抱住欢欢的腿不撒手。
因为是旅行，所以欢欢穿的是洋服，茶色和白色的交叠，颜色清新素雅，这套衣服没有太多蕾丝，但是却采用荷叶边结构。
欢欢带着插上洁白羽毛的大沿帽，遮住半张脸，只露出精巧的下巴和殷红的唇，安静站在路边的时候，宛如一个超大型娃娃。
“抱歉抱歉，我家孩子太不懂事了！”家长急急忙忙跑过来，高跟鞋笃笃笃，走得又稳又快，而且手里还拎着东西，这份功力令欢欢侧目。
家长走过来，站在站在一边不知所措。
因为孩子整个身体陷在布料里，家长当然不可能像孩子那样失礼的上手去扯人家女孩裙子，只能焦急的命令孩子放手。
“妈妈，我想要这个娃娃，最漂亮！你买下来，我会乖乖上学的。”小女孩一点也不听妈妈的话，陷在漂亮的娃娃里迷昏了头，非要吵着把欢欢带回家。
家长十分羞愧，不敢看欢欢，只能跟孩子解释这是位漂亮姐姐，不是娃娃。
可小孩子都是很固执的，认定了欢欢是漂亮的娃娃那就谁说都没有用。
“不，我要娃娃！就要这个！你答应我的！”
欢欢眨了眨眼睛，被认出是娃娃，还被小孩大声表白。
有点高兴。
小孩与欢欢对上视线，然后，小孩吸了口气，哇的一声。
变得莫名兴奋起来，小手不安分的扒拉着欢欢的裙子，想让欢欢蹲下来。
旁边的母亲几欲昏厥，天呐，为什么自家孩子这么没有教养，还扒拉别人的衣服，平常的的教导都去哪里了！
欢欢顺着小孩的心意蹲下去，就被稚嫩的双手摸了脸，对方小心翼翼又惊叹兴奋的去摸欢欢的眉眼。
欢欢微微合上眼，感觉到小孩的手指落在眼睛不断旁边。
欢欢：……
虽然动作奇怪，但是小孩的纯粹的喜爱她却是是收到了。
“嗷嗷嗷！妈妈！妈妈！好漂亮，会发光，跟家里的猫猫一样！琥珀色！”小孩开始兴奋的跺脚，围着欢欢和母亲开始转圈圈，口中快乐欢呼。
下来就行，母亲眼疾手快捉住乱跑的自家小孩，面对欢欢的目光恨不得的带着孩子钻到地里去。
“抱歉……真的万分抱歉……怪我家没有教好孩子……”母亲现在只能庆幸自家孩子是个小女孩，要是男孩就百口莫辩了。
“要是有任何衣服上的损坏，可以打这个电话……”母亲留下了电话，强硬的将小孩拉走，不让她再出任何乱子。
小孩的尖叫哭喊传出半条街，周围行人纷纷看过去。
小孩被拖着走，看起来凄惨极了：“呜呜，妈妈你骗人！你答应给我买娃娃的！骗子！骗子！我要我的漂亮娃娃，像猫猫的那个！”
“你在胡闹什么？谁教你去抱人家姐姐的？你还扒拉人裙子！你还乱摸……”
宋沛慈带着两杯冰镇的杨枝甘露回来，看到欢欢蹲在地上不知道想什么，问：“怎么蹲在地上。”
欢欢抬起头，把手伸过去，说：“我在想，我到底想做什么。”
宋沛慈将欢欢拉起来，将杨枝甘露递过去。
这话说得有点绕，但是宋沛慈听懂了：“那想好做什么了吗？”
“有一点想法，然后……顺其自然？如果可以做的话我就告诉你。”欢欢莫名其妙的形容着。
“那，记得告诉我，我陪你一起做。”宋沛慈笑着回应。
……
【你在查什么？】系统好奇的问。
今天欢欢向它请教如何对比学校和专业，说实话，在这个世界，任何问题欢欢都是询问的宋沛慈，这还是第一次问到它。
这让他不禁有些好奇。
【你这是……师范类，欢欢想当老师吗？】系统看了一下欢欢查询，然后抄下来的资料。
“想当幼儿园或者小学的老师，a1区有好的师范类吗？我还是想跟宋沛慈在一个区域上大学。”欢欢答。
【可是最好的师范在b13区。】
“……”欢欢看着两所学校的信息，自己的分数是够了，不过……
“去问宋沛慈吧。”欢欢合上本子，打算去问宋沛慈，人类的这些事情，宋沛慈总是比她擅长。
“咚咚咚。”欢欢敲门后，里面没有回应，她想了想，直接推开书房的门进去。
宋沛慈正站在阳台，玻璃门合上了，而他背对着屋子在打电话，怪不得听不到敲门。
宽阔的书桌上电脑敞开，面前依次摆了水杯，一本半个指头那么厚的纸质书，上面画满了笔记和补充。
她和宋沛慈交换的琥珀色半透明玻璃杯装了水，放在右上角，投影下一片灿灿然的光彩。
欢欢走过去拿水杯，不经意扫到电脑屏幕，身体一僵。
顿了两秒，第一次未经他人允许驱动宋沛慈的电脑。
鼠标点开桌面上写着自己名字的文档，是一份信息表格，最上面黑体加粗的入学信息表十分明显。
她直接拉到最下面，电子红章盖在自己的名字上。
a1区xx大金融专业xxx届学生，签字人：欢欢
欢欢看到自己的电子签名，要不是自己的记忆没出错，都会怀疑这个以假乱真的签名是自己写的。
她什么时候报过这个大学的金融专业，而且还被录取了，学籍信息都准备好了。
“怎么了？”宋沛慈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他站在逆光处，唇角温柔的笑容被阴影虚幻了边界。
“你帮我报的名吗？”欢欢问。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宋沛慈走过来，有些疑惑，除了自己还能有谁。
“我不喜欢金融，我想去师范，而且这件事你没有问过我的意见。报考应该是我自己的事情。”欢欢平静的开口。
“欢欢，我们之间不应该有什么‘自己的事情’。”宋沛慈也平静的回答。
正是这种平静的态度让两个人的气氛悄然紧绷。
良久，欢欢退了一步：“能将申请退掉吗？”
宋沛慈显然没有意识到问题的所在，他疑惑的抬起眼，问：“为什么要退？欢欢你不跟我在一起吗？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欢欢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下情绪：“我们是在一起的……可是这不代表我们物理上，要时时刻刻在一起，我也有我想去做的事情，也有想学的知识……”
宋沛慈眼中的情绪冷下来，他忽然抽出欢欢怀中的本子，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