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洋娃娃x自闭少爷
天空乌云堆积，四野阴沉沉的暗下来。
欢欢趴在客厅里写作业，忽然抬头，看了看天色，然后哒哒哒跑到屋子里翻出雨伞，然后哒哒哒跑到隔壁的职工宿舍，小皮鞋敲击在大理石地板上，发出清脆回响。
别墅此时显得出奇的空旷，欢欢一个人跑在偌大的别墅里，水晶吊灯和嵌壁灯打下各种扭曲了的家具影子，像是一头野兽，蛰伏在明亮却冰冷的厅堂，等待时机，将欢欢纤细的身影吞没。
“刘姨，王叔！要下雨了，宋沛慈还没有回来。”欢欢在职工宿舍门口敲门，虽礼数周全，但敲门的频率略显急促。
门打开，做饭的刘姨走出来，身上还带着奶油的香甜：“少爷还没回来啊？怎么今天不在一起走了？”
“他说有竞赛的事情要留在学校处理。然后打的电话，叫了司机让我一个人先走。”欢欢也是疑惑的皱起眉，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不能在学校等宋沛慈忙完后一起走。
“刘姨，能麻烦您或者王叔开个车吗？要下雨了，我怕他淋雨。”欢欢请求道。
“要不这样，我也帮你叫个车吧，王叔请假了，晚饭这就只有我一个人了，实在走不开。”刘姨回了趟屋子，用手机帮欢欢叫了趟车。
站在门里，看着小姑娘拿着伞，乖乖的站在门口，安静的等待，心里泛起怜爱，多乖的小姑娘啊。
“也是，怎么你一个年轻人，怎么对手机的熟悉还不如我，这样不太行啊……”刘姨絮絮叨叨。
欢欢眼睫一颤，才意识到自己对现代电子产品的异常陌生，她是有个手机，但那里面除了宋沛慈的手机号就什么都没有。
而且，宋沛慈从没给她准备任何现金或者电子货币，因为他们总是在一起，有任何问题她都是下意识去找宋沛慈，导致现在这样，宋沛慈不在身边，她的第一反应依旧是找别人。
可是别人不是宋沛慈，别人这次帮了她，但没人会一直无条件帮助她的。
她现在是人类，不是洋娃娃了。
欢欢握住伞的手指微微收紧。
……
大雨还没下，但是乌云的遮盖下，世界有种昏昏暗暗的光亮。
欢欢坐在车里透过车窗往外看，周围行人匆匆忙忙，她第一次发现，在没有宋沛慈的陪伴下踏出别墅，世界陌生的可怕，也安静的可怕。
“师傅！等等！”欢欢忽然看到什么，连忙出声喊。
“姑娘，这里离一中还有两个路口呢。”司机师傅提醒道。
欢欢握住伞的手指再次揪紧，她顿了一下，然后低声说：“麻烦您了，往后倒一下，我好像看到我要找的人了。”
司机师傅依言后退。
在小巷口，欢欢看到宋沛慈斜靠在墙上，低着头，微微凌乱的发丝遮住眉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宋沛慈的手一直很漂亮，白皙修长，骨节分明，手背上的青色的脉络和手腕突出的腕骨，干净，性感，禁欲，可是现在这双漂亮的手，夹住了一根烟，在昏暗的小巷里，一点幽幽的星火。
他甚至还穿着整齐的校服，扣子扣到最上面，衣领严密的包裹着颈脖，露出一点点精巧的喉结，他站在这里，头颅低垂，精致的侧脸线条分明，失去了某些伪装出来的柔软，危险冰冷的本质暴露出来。
此时此刻，宋沛慈身上的气质，锋锐又不近人情的冰冷，像是孤立于整个世界。
那种复杂微妙的感觉欢欢形容不出来，理智上他知道宋沛慈长大了，会在不同的人和不同的场合有不同的一面，但她发现，自己对宋沛慈好像，并不是那么了解。
哪怕她陪伴他一同长大，但她的脑海里勾勒不出宋沛慈除了在她面前的任何形象。以至于让她觉得站在这个小巷口抽烟的人，不是她的宋沛慈。
欢欢看到宋沛慈的校服和手背上有血的痕迹，顿时将那些想不明白的思绪抛开，推开车门下去，她实际上特别害怕宋沛慈身上出现血。
宋沛慈靠在墙上抽烟，久违的暴力让他释放尘封已久的本性。尼古丁吸入肺腑，挑逗着躁动的神经，对破坏和鲜血的渴望在脑海中叫嚣着让他撕破一切伪装。
路边停了辆车，宋沛慈看了一眼，又不感兴趣的低下头去。
下一秒，车门被推开，欢欢从车上下来，手中还紧紧握着雨伞，隔着一段距离，与宋沛慈对视。
宋沛慈：……
他指尖一抖，香烟烧尽的烟灰落下来，掉在地上，又很快被风吹散。
“我只是好奇，要高考了，陈无雪让我考状元，我压力有点大。”宋沛慈将烟掐掉，脸上露出浅浅的笑，将自己表现成一个因为压力和好奇心而误入歧途的学生。
欢欢抿紧嘴，将伞递给他，抬起眼，非常认真的问：“不是第一次抽烟了，对吗？”
然后欢欢回忆了一下，被忽略的细节终于浮现心头，说：“我刚变成人那天，我去救你，你那个时候就在抽烟，姿势很熟练。”
“……”宋沛慈沉默了一瞬，接过伞，然后干脆利落的应了下来：“是，但我很少抽，只是在压力太大的时候抽一根。”
然后他看着欢欢，同样是十分认真的诚恳：“我没有上瘾，你不喜欢抽烟的人，我怎么会喜欢呢？”
欢欢又问：“那你身上的血……”
她伸出细白的手，皮肤瓷白，细腻的手背在这片昏暗的小巷子里白的要发光，欢欢细细的指尖点了点宋沛慈的腰侧。
宋沛慈拉过校服一看，沾染的血迹在整洁的校服上十分明显，而且这个位置……
宋沛慈回想了一下，眼神冷下来，宋沛言，心里无声冷笑，只会用这种小把戏吗？
他放下校服，不紧不慢的解释，声音平稳，轻描淡写，听着就十分有信服力：“是宋沛言，他偶尔会让人找我麻烦，不过不用担心，我没受伤。”
欢欢沉默，她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她只是今天才发现，哪怕自己整天和宋沛慈在一起，他的很多事情她都不曾知晓。
而且如果不是自己看见，宋沛慈也没有要告诉她的意思，就像她在此之前从不知道宋沛慈会抽烟或者会有人来找他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