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洋娃娃x自闭少爷（33）
那时候欢欢还是他的洋娃娃，除了他的身边哪也不能去，哪怕他的身边再无聊。
而天性柔软善良的欢欢最看不得他浪费自己的健康，蹲在角落揪住裙子上的小钻纠结很久，每次都说是最后一次帮他写作业，但是每一次都会抱着比身躯大一号的笔杆，像拖地一样帮他把抄写作业和简单的计算作业写完。
可是欢欢现在不陪他了。
宋沛慈伸出手，修长白皙的指尖点过书房里占满一面墙的落地书柜，这么大的书柜，文史类只占了可怜巴巴的两排书架，剩下的一面墙，都是金融数据相关的。
宋沛慈抽出一本名著，结果因为塞得太紧，而把旁边带出来一本。
书本摔在地上，打开着，空白的地方密密麻麻写满了小字，搭配着这本书本就又小又密的印刷排版，令人看着就头晕目眩。
宋沛慈蹲下去，将摔出来的写满笔记的白纸重新夹回书页，将这本讲述金融的书插回书柜，然后忻长的肩膀顺势靠在了书柜上，低着头，额前碎发落下来一点点，打开这本外国名著《偏见与傲慢》。
空白页上写着芝麻大点的小字，看起来十分费劲，但宋沛慈眯着眼，仔细辨认着欢欢写了些什么，那时欢欢的人小，加上他送的小笔，字就更小了。
“达西先生太傲慢了，希望伊丽莎白小姐不要和他在一起。”后面画了个不高兴的小人。
“我最讨厌傲慢的大人了！”后面又是一个不高兴的小人。
“好吧，知错能改也是超棒的大人。”委委屈屈，含着小泪花的小人终于变成了个大大的笑。
宋沛慈忍不住笑起来，将这本书仔细插回去，手指爱怜的抚过剩下的文史类书籍，这些都是欢欢在看的，也会这么可爱吗？
走出去的时候宋沛慈从金属装饰的反光中看到了自己的身影，反光中的人已经长得很高，是再怎么勉强也不能用孩子来称呼的样子。
所幸欢欢变成人的话，他对欢欢的计划也要随时改变了，他不想在欢欢面前永远当一个幸福的“孩子”了，他需要慢慢长大，变成一个欢欢眼中的男人，一个可以当成伴侣的男人。
不过变成大人的话，宋沛慈仔仔细细回想了一下自己，他傲慢吗？不，他一点也不傲慢。
就算他变成大人，也绝不会变成欢欢讨厌的大人。
……
宋沛慈出来的时候，欢欢趴在客厅的桌子上写作业，一开始一位叔叔送过来一杯鲜榨橙子汁，有了一会儿一位阿姨又送过来一碗洗好的草莓。
宋沛慈也是在欢欢变成人之后，才知道这栋别墅里的主厨有两个，中餐西餐，红案白案，他之前从未在意过，倒是欢欢，才变成人没多久，这两位主厨的叔叔阿姨就把欢欢当亲孙女看。
每天给欢欢变着花样做饭不说，还明里暗里提醒自己带着欢欢饭后散步，小心积食。
等宋沛慈到楼下的时候，正巧有位女佣过来，跟欢欢说空调温度要不要调高一点，不要贪凉感冒。
宋沛慈噙着笑，翻看着欢欢摆在桌上的作业，十几张卷子，三个小时，写了一半多一点，这么多人打扰，能写完就怪了。
“怎么不去书房写作业？”宋沛慈指关节敲在桌子上，发出一些声音，吸引欢欢的注意力。
“打印机的声音吵。”宋沛慈在书房的时候，会时不时打印东西，书房里的打印机发出的噪音让欢欢写不下去作业。
欢欢看到宋沛慈，眼睛一亮，非常自然的蹭过去：“宋沛慈，作业我不会写。”
这里就不吵了？宋沛慈内心哼笑。但还是接过碳素笔和卷子，帮欢欢梳理知识点。
不得不说，欢欢的问题非常大。
她本身没有系统的学习过，只是跟着宋沛慈东一榔头西一锤子的学了些简单的基础知识和一些知识点的皮毛。
现在这个不上不下的成绩，全靠欢欢帮宋沛慈写作业的时候积累的。
还有四个月就要高考了，按欢欢的知识量，实际上复读一年或者直接去读高二高一才是正确的。但宋沛慈脑子里根本就没想过这种可能，让陈无雪办理身份证明的时候，想都没想就办理了高三学籍。
欢欢是他的洋娃娃，他在哪里，欢欢就要在哪里。
说他自私也好，卑劣也好，自始至终，他留给欢欢的选择都是少的可怜，只有和他一起这一条路，剩下的选择被他遮掩，甚至不敢让欢欢看一眼。
宋沛慈低头，将欢欢的空的题的知识点列在一边，速度快得惊人，跟扫描一样，如此五六张卷子后，宋沛慈对欢欢的知识网漏洞有了底。
“语文，英语还有生物的作业可以不用做了，每天都在学校跟着练习保持手感就行，数学，化学和物理，需要重点突破。一会儿吃完饭，我给你补习。”
宋沛慈一边在卷子上勾画，一边在心里按深浅程度给这些知识点的补习排序，抬头，看见欢欢眼巴巴的的看着他，眼里的崇拜毫不掩饰。
他低下头继续排列勾画这些知识点，同时在旁边打出简易的安排表，后面用几个字符代表要刷哪些题，什么难度，练习册的名称，感受到欢欢越来越灼热的视线，忍不住笑起来。
他相信，要不是客厅里还有其他人，欢欢早就跑过来抱抱他了，到时候他可以顺势把欢欢抱在腿上，把她纤细的身体用胳膊环在自己的身前。也可以趁机亲亲她。
真可惜，不过，可以在晚上书房补课的时候补偿回来，因为是补偿，那他是不是可以理所当然的抱久一点。
最后打的是细表，宋沛慈连几种题型，配哪套练习册的哪一部分都写的清清楚楚，幸好他过目不忘，而这些练习册他都做过至少两遍，此时给欢欢补习的时候才能这么轻松。
宋沛慈合上碳素笔，扣合声轻微的一声响，他看着写得十分完美的计划表，然后对着欢欢露出笑。
欢欢，我们会一直在一起的。
……
吃完晚饭，欢欢一手捧着阿姨给她榨的加了白砂糖的西瓜汁，一手被宋沛慈牵着，往书房走。
“宋沛慈，你想好上哪所大学了吗？”欢欢咬着吸管，含含糊糊的问。
宋沛慈听到欢欢的声音心都软成一滩水了，她每次吃饱后都会有点困，于是尾音就会变软，像只撒娇的奶猫勾着你的衣服，对着你喵喵叫，把人都叫化了。
“我上a1区大学金融系。”宋沛慈接过欢欢手中的西瓜汁，轻声在欢欢耳边轻声说，语气十分平淡，仿佛在对欢欢说晚上喝太甜的不好，一个已经是结果的事实。
“那我会不会考不上啊。”欢欢揉着眼睛，将眼角揉出一点水润。
“怎么会，欢欢那么聪明，一定可以的。”这话说的同样笃定，宋沛慈没有在开玩笑，在还是自学的状态下，欢欢都能勉强够上高三的强度，还有四个月，当然来得及。
然后宋沛慈看了看，又把西瓜汁放回欢欢手中，两只手都不空，这样就不会用手揉眼睛了。
“你喜欢金融吗？”欢欢又问。
“除了你，我最喜欢的就是这些了，这会让我有成就感。”宋沛慈回答。或者说，一切能让他获得世俗意义上力量的行为，都让他感到满足。
“这样……”欢欢点点头，没再问下去。
“不过，我还没想好我要上什么专业，或者以后做什么工作，我不是很喜欢那些成年的大人……”西瓜汁回到手中，欢欢又开始自然的咬上吸管，开始碎碎念。
宋沛慈将欢欢的手握得紧了紧，说：“反正我们永远都要在一起。欢欢以后可以一直在我身边，我不会让你见到讨厌的人。”
欢欢疑惑的想了想，觉得这句话有点想不通，见不见讨厌的人，这件事是可以控制的吗？
然后欢欢感受到握住自己手的手掌紧了紧，不禁抬头看，宋沛慈的嘴唇有点苍白起皮，整个人看上去有点可怜。
发现欢欢在看，宋沛慈低头对上欢欢的视线，极为刻意缓慢的眨了眨眼睛，纤长的睫毛就像无声缓慢划过的某种昆虫的华丽翅膀，浅棕色的眼眸流转着细碎的光辉。
欢欢看呆了，觉得这种有点可怜但是又很漂亮的宋沛慈有点说不出来的蛊人。
他在她没意识到的时候悄悄长大了，但是却没有那种攻击性，反而……让她的心砰砰跳，目光不自觉被那处苍白干涸的唇瓣吸引。
“要亲亲吗？”回过神，宋沛慈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下来了，眉眼弯弯，宠溺的看着她。
欢欢被对方的笑一下子击中了，反应过来对方在说什么，脸一下子红了。
耳边低沉沙哑的笑令欢欢耳朵发痒。
“我想亲亲，可以吗？欢欢……”宋沛慈把欢欢按在走廊上，微微弯腰，额头轻碰在欢欢的眼睛上面，低低的，带点哑的声音响在欢欢耳边。
欢欢对这方面全然不是狡猾人类的对手，只能呆呆地看着宋沛慈的脸庞离得越来越近，自己的心跳砰砰砰，一声激烈过一声。
恍惚间，好像和另一个猛烈的声音重合，一样的迅猛，急促，无声的热烈情绪在两人对视时无声传达。
欢欢看着宋沛慈的吻落下来，视觉和唇上的双重信息让大脑确认“自己在被亲吻，而这个人是宋沛慈。”
一切感知都变得敏感，欢欢感受到宋沛慈先是温情的贴着她，但在哄诱着，令她张嘴后，就变得贪婪，像是慢慢涨潮的深海，等欢欢发觉后，已经溺毙在宋沛慈给予的感知里。
一吻毕，两个人相贴着喘息。
西瓜汁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到了宋沛慈手里，一点没撒，在他笑着递过来的时候，欢欢羞涩的连眼睛都不敢抬。
“呼吸，你又忘记了。”宋沛慈手掌扣着欢欢的后脑，声音和气息在极近的距离内将欢欢淹没。
宋沛慈眼睁睁看着欢欢白嫩的耳垂染上诱人的粉色，到了后来，连薄薄小巧的耳骨，也变得粉红，耳垂颜色加深，已经变得能滴血的红色，热气流荡在这方空间。
欢欢还是羞涩的没有抬头，细嫩如削葱根的指尖紧紧扣在杯子上，指尖染着点粉，她磕磕绊绊的解释传过来：“呼吸……都是你的味道……更喘不过来气……”
宋沛慈捏了捏欢欢滚烫的耳垂，换来欢欢气恼的一瞪。
但是这没有丝毫威慑力，宋沛慈毫不退让的继续揉捏，等捏到欢欢看起来真的要发火了，才恋恋不舍的松开手。
欢欢立马从宋沛慈怀中钻出去，捂着耳朵，控诉的看着宋沛慈，然后转身，自己往书房走，一点都不等宋沛慈。
宋沛慈看着欢欢纤细的背影，眼里全是宠溺的爱意，像是在看一朵本不开的花朵开放，满是珍爱的柔情。
宋沛慈似乎隐隐约约感觉到，让欢欢对自己产生爱意本不该这样轻松，让一个和人谈恋爱都十分害怕带坏其它小孩早恋的洋娃娃，怎么能这么顺利的接受和小孩早恋呢？
但是奇迹就是这样发生了，一切的推测都让步于事实，欢欢就是喜欢他，和他抱有同样喜欢的喜欢。
于是欢欢的每分羞涩，都让他柔软，欢欢在这方面的每一分反应，都让宋沛慈觉得自己在看一朵徐徐盛开。
是原本的荒芜心灵，本不该有的鲜亮颜色。
宋沛慈小跑两步追上欢欢，然后去握欢欢的手，欢欢挣扎了两下，没有挣扎开，于是就随便宋沛慈牵着了。
欢欢用余光偷偷描摹宋沛慈的眉眼，心跳依旧快得不正常，那是洋娃娃从没有有过的心跳，只有人类会为了这些事情心跳快得要坏掉。
然后她红着脸，扭捏着，像是不经意间，拉近了和宋沛慈的距离。让两个人的身体靠得更近。
宋沛慈也在悄悄看她，手中握得不经意紧了些，像是想要将一朵花，牢牢扣在掌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