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全息npc大美人 x 玩家剑客大佬（5）
“不过你们要客气一点，不要问西问东，我那徒儿性子喜静，人又生的冷清乖巧，我时常担心有人惹恼了她，她却受了委屈从不跟家里说……”
老奶奶语气和缓，就如同天底下一般无二的慈祥奶奶一样，用在阳光下碎碎念着一些小事。
众人只觉得对方待徒儿宠如亲女，唯有周承平往下拉了拉帽檐，从这些念叨里听出一股煞气。
徒儿乖巧，那么徒儿生气了，是谁的错呢？
……
众人来到一片竹林，这次的目标倒是十分好找。
欢欢双手撑坐在最高的树上，白衣如雪，如同林间雾气幻化出来的纯洁精怪，居高临下的望着他们。
众人的呼吸一瞬间不自觉放轻，此时的林间还有一种湿漉漉的凉气。
欢欢微微低头看过来，手中罗盘闪着点微弱的光。对方细致而专注的看过他们每一个人，冰雪似的眸子竟有些虚妄的温暖。
她的目光缓慢而细致的扫过每一个人，眼底铺着一层浅浅的忧郁，但这丝忧郁很快化成怒火与厌恶。
最后对方闭上眼睑，再睁开，已然是无边的平静，带着荒芜感的冷漠。
“走吧。”欢欢跳下树。
雪白的长袖划在半空中，仅在众人面前停留一瞬就被毫不留情的抽走，众人看着欢欢纤薄的背影，有些手足无措。
不知道自己为了什么，招致了对方的冷淡。
……
没什么原因。
欢欢走在冰凉的石子阶梯上，足下的冷气上涌，令她平静下来。
纤细雪白的手指一一抚平锦缎袖摆上的褶皱。
因为嫉妒而已，欢欢想。
当她开始出现一些奇怪的而破碎的记忆，当她开始听到一些诡异而模糊的声音。
于是在欢欢眼中，世界渐渐变得暗淡扭曲起来。
直到那一天，她用术法救了落水的渔民。
渔民跪地感谢，她赶忙弯腰去搀扶，举手之劳而获得满溢的感激，这种事情总是令她惶恐。
忽然，【世界载入成功……】
平板而机械的嗓音是欢欢从未听过的诡异腔调。
不，不是没听过，那些破碎的记忆，那些迷蒙的声音。
一瞬间，世界结界被打碎，吵吵嚷嚷的纷乱信息灌入脑海，那些混乱不清的记忆陡然清晰。
再抬眼，不知道为什么，面前的渔民像个死在茧子里的囊虫，缓慢又呆滞的重复机械性的动作。
欢欢下弯的腰背僵滞，她缓缓地，像个破败的机关卡顿的直起身体。
余光看着面前的渔民。
渔民看不到欢欢僵硬的动作，依旧痛哭流涕跪地感谢。
欢欢踉跄着离开，踩着法器飞行在茫茫大海之上，远远看见天衍宗雪白的峰尖，像是被烫到一般落荒而逃。
她闯入海边的城镇，走在人群集市里去看每个人的脸。
没有，没有，没有。
她固执而茫然的去看每一张脸，甚至不知道自己在找些什么。
那些阳光下孩童欢乐的尖叫，那些路边小贩热情洋溢的笑容，那些坐在槐树下家长里短的零零碎碎……
都是这样呆笨而单调，连吹过每人脸上的微风都是一成不变的。
传讯符亮了，里面传来师傅拖长的声音：“欢欢呐，你怎么还没回来呐，二师伯要出门历练了，在问问你想要什么东西呀……”
“师傅……”欢欢忍不住哽咽。
“欢欢怎么了呀！！怎么哭了呀！谁欺负我家乖乖呐，我去教训他……不哭不哭，不要动，我马上就来，带着二师伯一起来……”
“师傅不用了，我自己教训回去了。你们不要来……哭的样子，好丢脸……”
欢欢蹲在地上，咬着手背，让自己不要发出哭腔。
她害怕，害怕回去看到这些人脸上也是那样的笑容，她走在人群里，就像走在一群死尸炼成的傀儡中。
如果连这些她珍视一切都变得暗淡扭曲，如果看到的事实都明明白白告诉她，这些温暖的关爱，这些殷殷的叮嘱，这些细心的教导都是由腐烂尸体组成的美梦。
那她要怎么办？她要怎么面对同门？
……
欢欢走在上山的木廊，天色已经全暗，抬头看见阁楼翘起的尖角那里挂了串红灯笼。
那是同门给她留的灯笼，虽然修仙者夜间能视，但她们更喜欢这种人族特有的麻烦方法，美名其曰富有烟火气。
“师姐回来啦。”守门的小伙子一声吆喝，四周全听到了。
可欢欢却浑身抖了一下，好像受到了惊吓。
“师姐……？”那弟子局促起来，惴惴不安的出声。
“都怪你！喊那么大声干什么！”旁边守门的小姑娘生起气来，用手拧着对方胳膊上的肉。
“不……不，没事，只是，今天太累了。”欢欢赶忙回答，说到最后，声音低下去，头也低下去。
原谅她一时的退缩与怯懦，她不敢看任何同门的脸。
“师姐辛苦了，师姐赶快休息吧。”小姑娘扯着旁边的小伙子让开了一条道。
欢欢低声道谢，飞奔回自己的竹林小筑。
后几日，师傅同门陆陆续续前来探望，都被欢欢挡在结界外，用借口打发了。
大家好像意识到欢欢的不安，默契的没去打扰。
一连半月，欢欢一遍遍推演命盘，她本就修习天机言束一道，少年成名，道法天才。
而且在那天之后，仿佛认清世界本质一般，于推演一道更是信手拈来。
终于令她窥得某些天机。
这个世界，似乎没有那样简单。
这样的消息令欢欢得以顺利调整好心态，在今天可以面对同门。
……
“师姐……”众人见过的那个小女童趴在木栏上，小心翼翼看着欢欢。
欢欢无奈叹气，伸开双手做了个接纳的动作。
女童眼睛一亮，飞奔下来撞入怀中，抱着欢欢的腰，将脸蛋贴在欢欢衣服上：“师姐，你心情好点了吗？大家说你最近很难过，都不让我去竹林找你……”
女童小小声的说，带着委屈：“我好想你呀。”
欢欢摸着小孩子细软的头发：“小黛为什么又爬那么高？不要跟师傅学，你还小，上面又湿滑，很容易摔到。”
小黛没有说话，一个劲的往衣服里面钻。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年轻一代的弟子还勉强有个稳重的样子，下面这些小小的，总是幻想着飞檐走壁，勇闯天涯，时不时就要在她面前来一句“师姐我要带你拯救世界！”
明明一个个的连引气入体都没学会。
都是师傅起的坏榜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