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十三章
宸昕惊呼出声,在措不及防间,连人带书扑倒在了对面那人身上!
而且,更要命的是,她的嘴唇居然“啵”的一下,印在了他的右脸上!
宸昕满是不可置信,她竟然做出了这般孟浪的举动!
可她的双手撑在杜松泽的胸膛之上,真切地感受到了他那富有生机的心跳,以及嘴唇下柔软又温热的触觉,这一切都在提醒着她,这是真的!!
杜松泽也是始料未及,但看着对方清莹秀澈的脸颊,嗅着对方甜而不腻的香味,感受着对方濡湿灼热的气息,竟然一时之间忘记推开宸昕来。
此时的杜松泽还没有意识到,他一向不爱亲近他人,却并不反感宸昕的触碰。
“公子,你们没事吧?”砚书大剌剌地掀开车帘,没想到见到这幅场景,
他惊讶地张大了嘴巴,呆呆地继续说道,“刚才路面有个地方不太平坦,走进了我才瞧见……”
继而转头和旁边的云樱大眼瞪小眼!
云樱刚反应过来,便一声急吼地提醒道:“公子!”
宸昕听到声响,终于醒过神来,手忙脚乱地从他身上起来。但可能是太过惊慌,反而又结实地摔在了马车的地毡上?!
杜松泽惊诧,忙伸出一手想要将她牵起来。
可宸昕遭遇这接二连三的变故,羞得连头都抬不起来,所以并未看见,只自己一个起身,接着声音细弱蚊蚁般地道歉:“杜公子,我并非有意的!这……我……”
想必此时如果有地洞的话,宸昕早便钻了进去,便不用面临这尴尬的境地了。
杜松泽看着还在看热闹的砚书和云樱,一个清凌凌的眼神扫射过去,无形中带了几分压力。
车外两人于是条件反射地将车帘拉好,但不约而同静气凝神地听着里面两人的动静。
杜松泽看着宸昕拿书将自己的脸颊遮得严严实实的举动,有些无奈地开口道:“嗯,这只是一个意外,咱们都是男子,也不必太过在意这些小事。看书看了这般久了,要不要喝口茶水?”
宸昕脸颊上的热度不减反增,闻言便喝了口水压压惊,心里安慰自己:对呀,此时我与他都是男子,干嘛在意这些细枝末节的事情,反而显得太过较真了!要淡定,这不算什么!
继而又强迫自己将注意力放在书上。
“宸昕,你书拿反了。”杜松泽注视着宸昕,好心提醒道。
“啊——什么!哦,好的。”宸昕又羞又窘,忙将手里的书本摆正。
忽然,马车外传来一阵若有若无的笑声,砚书傻傻地小声说道:“苏公子怎么连书拿反了都不知道?”
杜松泽看了宸昕一眼,轻咳一声,便又渐渐地安静了下来。
时间仿佛过了良久,才终于到了书院。
宸昕匆匆对着松泽道谢,接着便仿若狡兔一般从车上跳下来,然后逃也似地一路小跑。
杜松泽看着她这般举动,轻笑出声,然后垂下眼帘,轻抿了一口茶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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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你和杜公子这是怎么了,怎么还……?”云樱欲言又止,紧皱着眉头比划着两人亲亲的手势。
话还未说完,便被一脸羞臊的宸昕一把捂住嘴巴:“云樱,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呀!你再乱说,我跟你没完!”
云樱又做了个闭嘴的手势。
宸昕松开手,又瞪了她一眼,然后神色恍然地回想着刚才发生的事。
不知不觉便回到了启修斋。
楚宏逸见着宸昕后,一脸兴奋地飞奔过去:“宸昕,你今日怎么比我还晚到书院呀?”见她没什么反应,又很是疑惑地在她眼前晃了晃手,“你在想什么呀?我这么大个人也没见着?”
宸昕仿佛这才回了神,猛地一个摇头晃脑:天哪,别想了!想也于事无补,况且此时我身为男儿身,即使稍微亲密了许,又算得了什么事儿呢!忘记刚才发生的一切,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楚宏逸在旁看着宸昕一副愣神的模样,呆呆地问旁边的云樱:“你家主子今日干嘛去了?一副神不守舍的模样。”
云樱耸耸肩,未置一词。
“宏逸兄,你还说我呢!上回你不是说要带我好好见识见识应天府的风光吗?结果呢,转头便弃我而去。”宸昕这时才看见楚宏逸一般,双手抱胸,正气问道。
“嘿嘿嘿,事出有因。我这回吧,是奉了母上大人之命,要陪她去宏济寺上香。不过说是去上香,其实是去相看人家了。”楚宏逸挠挠头道。
宸昕了然,毕竟他这年纪也老大不小了,于是挑眉弄眼地笑问道:“哦~那女子你感觉如何呀?”
楚宏逸回忆道:“长得倒是不错,可我感觉她的性子太过拘谨了一些,不太对我胃口。不过,我娘亲对她还算满意。”
“算了,不说这个了。”楚宏逸摆摆手,继又一脸兴奋地问道,“明日又能打马球了,怎么样,到时候咱俩打一局?”
“那敢情好呀!”
两人哥俩好地搭着对方的肩膀,边谈话,边走进了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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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书院马厩。
“你个狗奴才,本公子好好的宝马,竟然被你照料成了这番半死不活的模样!”原来是于皓,他狠厉地用鞭子往一人身上抽去,面色狰狞道,“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那人是书院里的马夫,只见他哎呦一声,匍匐在于皓的身前,将头磕得砰砰作响,哀求道:“于公子,小人自从接手这马儿后,便是对它无微不至呀。就是自己忘了吃饭,都不敢少了它的!小人真的从未懈怠呀!求于公子您明察!”
又是无情一鞭。
马夫的脸色越来越苍白,他痛得冷汗淋漓。
“那如今怎么这样了?它从跟本公子开始起,便从未出过问题!定是你这贱奴,心生怠意,未曾好好侍候它,才起了这起乱子,现今还要狡辩不成?”于皓怒不可遏。
“小人确是一五一十地按照您的吩咐去照顾的这匹马儿呀!如今这副模样,小的也不知缘由呀!”马夫咬牙忍痛道。
“你的意思是怪本公子咯?你好大的狗胆!自己未做好份内事,还诓到主子头上了!”于皓愈听愈气,将那鞭子挥得密不透风一般。
“不是,不是,小人不敢。全是小人的错,但求您大人不记小人过,饶过小人这一回吧!下次,下次,小奴一定会更加仔细地照料的!”他哀声呼痛,身上更是被鞭子抽得皮开肉绽,体无完肤!
“啪”,又是一鞭!
“啊——”马奴忍不住痛吼一声,浑身发抖。
原是这一鞭正正好甩在了他的左脸下方,霎时间鲜血直流!
“下次,你还想有下次!你知道这马得来有多么不易吗?就你这贱命,就是有十条,也抵不得它万分之一珍贵。”于皓丝毫不顾及,用出雷霆之力抽打着他。
“就是,这可是顶顶珍贵的汗血宝马。你这贱奴,真是不知轻重,竟然将于公子好好的马喂成了病马,真是该死!”彭之成在一旁看见大声叫好。
转头又谄媚笑道:“于公子,您这手打累了吧。要不让陆旭替于公子您,再好好地教训教训他!好让他以后知晓个轻重缓急,省得又做错了事,还不知悔改!”
于皓冷哼一声,踹了马夫一脚,随即将手上沾满血迹的鞭子随手扔在地上。
马夫“嗷呜”一声,身上的冷汗直冒,而这带有盐渍的汗水,又慢慢浸过一道道深入肌理的伤口,那是怎样的难挨呀!
他蜷缩在地上,痛得一抖一抖的,而之前打在脸上的那一鞭,残留的鲜红的血液,越发显得人面目狰狞了起来。
突然,彭之成阴冷一笑,随手指了个学子道:“哦~,对了,你去搞一盆辣椒水,到时候请他“尝一尝”这辣椒鞭的滋味,咱们可要好好地招待招待他呢!”
然后又挑眉笑问于皓:“您觉得这主意,可还行?”
于皓露出了一个恶意的笑容,难得赞赏地看了他一眼,颐指气使道:“还不快去干!”
彭之成露出一个得意的神色。
而马奴闻言大惊,连忙又强撑起精神来,端正跪倒在地,“砰砰砰”地磕起了头,连头撞在小石子上也未曾注意到,他大声嚎哭道:“公子,求您高抬贵手饶了我吧,求求您了!”
他不敢再多说别的,生怕又惹那位爷不高兴,遭到更暴虐的毒打。
可大家只将他当个笑话一般,充耳不闻他求饶的话语,一鞭又一鞭地挥了上去。
旁边见此惨象的马儿嚎了起来,仿佛在哀鸣。
渐渐的,他终于忍受不住,昏了过去。
此时,正好满满一大桶的辣椒水来了!
这伙人见状,便将他绑在桩子上,狞笑着将一盆辣椒水毫不留情地泼了上去。
“啊——!!!”凄苦的惨叫声响破云霄。
这是怎样的痛苦?!
被鞭子生生抽出来的密密层层的伤口,又浸上了火辣辣的辣椒!
他额头上的青筋暴起,汗如雨下!
可他们看见这惨况,反而愈加兴奋了起来,好几人大笑着将浸满辣椒水的鞭子凌厉地抽了上去。
人从一开始的哭号求饶,再到哑声口申口今,然后又慢慢的奄奄一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