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十一章
宸昕见状,一把推开了为首的那一人:“你们是谁?”
那人眼神浑浊地打量了几眼宸昕,见着他们非富即贵的模样,立马变了张脸,笑道:“这位公子,你是不知道,那小子调皮无比,偷了我家上好的祖传玉翡翠镯子呢。”
接着又狠声对孩童斥道:“还不快交出来!要不然,老子要你好过!”
孩童虽然瘦弱,但并不惧怕那一行人,口齿清晰地对宸昕说道:“恩人,你别听他胡扯。这镯子是我娘生前遗物,才不是他们家的呢!是他们污蔑我!”
说完,又含泪怒瞪了对方几眼。
那人恼羞成怒,一把揪过小孩儿衣领,想也不想得挥拳下去。
可还未碰到他的脸颊,便被人一脚踹翻在地,痛呼出声:“哎呦呦!”
竟然是之前对小孩儿要打要杀的于皓?!
宸昕震惊万分!
于皓见着宸昕这模样,摸摸鼻子,扭捏怒道:“看什么看!”
宸昕白了他一眼,心里暗念:他可真奇怪。之前自己倒是欺负起人家一小孩儿毫不心软,这会儿子倒是见义勇为起来了。
剩下几人惊呼道:“大哥,你没事吧!”连忙又将他扶起来,一脸愤然。但估计是瞧着宸昕一行人并不好惹,敢怒不敢言。
“你说这是你家的镯子,可有凭证?”杜松泽不急不缓地清声问道。
那被称作大哥的男子眼神飘忽,支支吾吾道:“这……这……这是我们村的事,轮不到你们外人横插一脚!”
听到这样的回答,孩童先忍不住了,回道:“这位公子,我说得出来。这镯子是我外祖母予我娘亲的嫁妆,上面刻了“琴瑟友之”四字,上面还有我娘亲的生辰。”
说着,将怀里包裹得很是严实的玉镯递给了杜松泽。
那人眼馋地盯着那镯子,随即对着孩童破口大骂:“你个兔崽子,长本事了是吧!你都偷了我家宝贝好几天了,当然说得出来它的样子。”
继而又堆笑着对杜松泽说道:“公子,你别听他瞎扯。这就是我家的。只不过我这人比较糙,没怎么仔细看过。你们可别看他年纪小,他心眼子可多着呢,别被他蒙骗了过去……”
孩童听闻,愤怒道:“你无耻!竟然颠倒黑白!恩人,你们别信他……”
“王大,你们这伙人又在动什么歪心思?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看我不好好收拾收拾你们!”一名苍颜白发的老人满脸怒容,拄着拐杖气势汹汹地走了过来。
那伙人陡然间听到这嗓音,面色一变,气势顿弱了起来:“里正大人,您误解了!我们可没有做什么恶事,不过是一场误会罢了!”
说着,他们还未等那老人近前,便已经一哄而散。
被唤作里正大人的老人家提起拐杖怒指着他们逃窜的方向:“你们这群人已经老大不小了哇,还整天不务正业!现在还好意思欺负小辞一孩童,我都替你们感到羞愧!”
继而又一脸担忧地对着孩童问道:“小辞,你怎么样了?他们真是越发胆大包天了!”
“里正大人,我没事。幸而遇见了这几位公子,是他们帮了我。谢谢你们!”孩童小辞颇为严正地鞠躬谢道。
接着又惴惴地对着于皓说道:“这位公子,对不起!确实是我的问题,才害得你被马儿甩了下来……”
小辞的话还未说完,便被于皓打断:“行了,行了,别再提这遭事了!本公子不与你一小儿一般见识了!”
一旁的里正大人听糊涂了,问道:“这是还发生了什么事吗?”
小辞细细跟他解释了一番,不过隐藏了他差点被于皓打了一鞭子的事。
里正大人又再次向几人真诚道谢,还热情地邀请几人去家里做客,不过大家都推辞了。
就这样,一行人又开始骑上马向各自的目的地出发了。
“公子,刚才那伙人真是太没脸没皮了!连人家过世娘亲的嫁妆都想占为己有!幸好那里正大人赶来了,那伙人才没有继续倒打一耙。”云樱柳眉倒竖道。
“是呀。小辞这么小便没了娘亲,已经很可怜了。他们还好意思对人家下手,真是厚颜无耻!”宸昕也不禁沉声道。
就这样聊着聊着,二人来到了应天府颇为热闹的一条街道。
宸昕抬头看着眼前的匾额——千卉阁,继而手持着一把精致折扇,面带笑容,好不潇洒地走了进去。
“这位公子,您是想看看什么花?小的这里的花应有尽有,绝对包您满意!”一名微胖的男子含笑道。
宸昕闻言,一个挑眉应道:“哦?且让本公子先瞧瞧。”
“好好好,您瞧!”微胖男子,也就是店里的掌柜招手示意一名小厮跟着上去招待宸昕。
“哇!公子,这些花都盛开得好灿烂呀!”云樱见到含苞怒放的鲜花很是惊喜,然后闭上眼,颇为沉醉地继续赞道,“香气也很是清幽呢!”
“那可不,本店可是开了几十年了,一直以来都备受街坊们的好评!”服侍的小厮笑着介绍。
突然间,宸昕看到里间一盆娇艳动人的花儿。
它的花瓣儿绽放得非常明艳,如晓天红霞。碧绿色的叶子则扁扁的,就像枫叶形状一样。它的茎是翠绿色的,有点透明。而许多的花朵挤压在几根短枝上,显得层层叠叠,灼灼灿灿,别是一样风采。
她惊喜笑问道:“那是垂丝海棠吗?瞧着与我往常见着的并不一样,这盆格外的鲜艳夺目呢!本公子就要这盆了!”
可刚刚还热情洋溢的小厮,这会儿却有点为难地道:“嗯……可是公子啊,这花儿已经被另外的客人订购了呢,没法儿卖给您哪!要不,您再看看别的,店里还有许多花,都好着哩!”
宸昕有点沮丧,非常恋恋不舍,但又无可奈何。
正当她要离去时,听到一道熟悉的嗓音。
“苏公子,若你喜爱这垂丝海棠,便送予你了?”
宸昕抬头看去,原来是杜松泽,欣喜出声道:“杜公子,你也在这里?这花儿是你的?”
他微微颔首。
“还是算了吧,君子不夺人所爱。杜公子这番好意,在下心领了。”宸昕贪恋地看了一眼花,继而抱拳推谢道。
“无妨,我手中还有一盆西府海棠。”杜松泽见宸昕一副受之有愧的模样,又开口道,“之前于皓多有得罪,就当作是赔礼了。”
“这怎么能行?”
二人又相互推辞了一番,最终宸昕还是盛情难却,收下了此物。
宸昕开心得吩咐掌柜将花送往百川书院后,又对杜松泽发出邀请:“杜公子,实在是太感谢你的割爱了。若是得空,能否赏个脸与在下共饮一杯?”
“倒是某的荣幸。”杜松泽淡笑开口。
几人在附近找了一家十分气派的酒楼用膳。
“苏公子,其实于皓以前并不是这样的,他小时候连家中姐妹养的猫儿狗儿都很是疼惜。”杜松泽凝视着宸昕轻声说道,“然后还有一回,我们在山上看见了一只刚出生不久便被遗弃的小鹿。他心生怜悯,小心翼翼地亲自照顾着那小鹿。”
“结果半年后,鹿妈妈找了过来。他看出小鹿对母亲的依恋之情,忍痛将小鹿又还给了鹿妈妈。”
他叹了口气:“其实他的本性并不坏。只不过……”
杜松泽顿了顿又继续含笑说道:“总之,这一回来书院读书,能遇见苏学友你,倒是我们的幸运。”
宸昕听到后,忙摆摆手,有些羞臊地说道:“没有没有,杜公子,能结识你这般才华出众之人,才是我等的荣幸!”
杜松泽淡笑着摇了摇头,拱手道:“人生相逢便是缘,苏公子你年纪较小,不知我可否喊你一声宸昕。”
“自然可以,松泽兄!”宸昕爽朗一笑,然后又朝店家要了一瓶上好的金陵春,二人很是把酒言欢了一番。
饭后,杜松泽便因有事先告辞了。
而宸昕主仆二人则又兴致勃勃地逛起热闹非凡的街市了。
“哇,公子,不愧是应天府,花样可真多呀!你瞧这人怎么能够口中喷火呢?”云樱一脸惊奇。
宸昕看这杂技看得也是不亦乐乎。
就在这时,一道呼痛声乍然响起,宸昕抬头望去。
竟是一名老翁正被几名壮丁毫不留情地殴打!
旁边看见的人正在指指点点,可似乎畏惧着什么,不敢出言相助。
而宸昕大踏步向前,将老翁从那几人手里救了出来,又见着他被打的鼻青脸肿的,忍不住大声斥责道:“你们为何要欺负一位老人家?”
为首一人穿着蓝衫,斜着眼睛看了一眼穿着富贵的宸昕,嗤了一声道:“你是哪里来的毛头小子?可知我们是谁?劝你还是莫多管闲事,否则便对你不客气了!”
“这位小公子,你可能是不清楚,那些人可是知府大人府上的侍从哩!咱们可得罪不起哇!”一位妇人担忧地出声解释。
继而又看向一边的老翁,开口劝慰道,“于老伯,民不与官斗呀!既然他们要,那咱们还能怎么办呢?何必自讨苦吃哇?”
那被称作于老伯的老翁听闻此言,哽咽出声:“可这驴车,是小老儿的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