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二章
楚宏逸一看到这响动,立马滑得跟泥鳅似的准备跑路。
但那领头之人似乎知道他会这么干,足尖一点,飞身向前,看似温柔实则有力地一把抓住了楚宏逸胸前的衣襟,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
宸昕一行人被这变故惊了一瞬,再望向楚宏逸,只见他的脸上带了一丝讨好的笑。
领头的男子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公子这几日在外边倒是玩得尽兴了,府上却因您闹得人仰马翻!此次卑职奉老爷命,要我好生请您归府呢!”
那人说到“请”字时,却格外加重了音。
楚宏逸一脸干笑道:“李叔,咱们有话好说嘛。君子动口不动手哈!来,松松手,这么多人呢!”边说,边试图将他那手拽开。
唤作李叔的男子哼了一声,终究还是将手移开了,只不过一双虎目直瞪瞪地盯着楚宏逸。
楚宏逸神色恹恹,心想:李叔武艺超群,看来我是逃不出他的五掌心了。不过马上便开学了,父亲应该也不会把我怎么样!
想到这里,神色又是一振。继而转头对宸昕问道:“你此番可是要走水路去书院?”
“是的。”宸昕应道。说完又看了那李叔一眼,随即又问:“你这没事吧?”
楚宏逸摸摸鼻子试图挽尊:“哈哈,没什么大事!既然你也急着赶路,那咱们便下次再聚。下次定要让我好好尽尽地主之谊!”
宸昕淡笑着微微点头,二人便在此匆忙别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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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几天,商船便到了丹阳县。
宸昕等人和黄老爷告别后,便先找了个客栈,然后又去雇了辆马车,打算休息一晚后再乘车前往百川书院。
第二日清早
正当宸昕要上车时,突然传来一道蛮横的声音:“这辆车子本公子瞧上了,尔等快快退开。”
宸昕一脸难以置信地回头说道:“这车可是本公子先订下的,凭什么让与你?你这人好生无礼!”
那人发束金冠,剑眉星目,一身火红绣金锦服衬上男子高大挺拔的身材,更显得他俊朗不凡,贵气巍然。
他桀骜不驯地冷笑道:“放肆!叫你让开便让开,哪来这么多的废话!”
宸昕眼皮一跳,决定无视他,边走进车子,边吩咐恒远赶路。
却见那男子恼羞成怒,走上前去,想一把拽住宸昕。
恒远瞧见,随即想出手制止他,那男子的侍从立马上前,与恒远缠斗起来。
而后宸昕不防被他拽住一拉,踉跄落地。
他扔出一袋银子来,瞧着颇为可观的样子。
接着又语带不屑地说道:“哝,给你,你们这些人见好便收吧!”
宸昕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暗想道:也不知是谁家的浪荡子弟,这般自以为是,蛮横无理!
接着高声道:“本公子不差这些银两,你莫要纠缠不休!”
男子闻言狠皱眉头,怒道:“不识抬举的东西!”
紧接着对宸昕发起凌厉的攻势!
只见他虚晃一招,实则一击右勾拳,同时左脚踢向宸昕。
宸昕早有防备,躲闪开来,再顺势勾拳反击。
那男子气力极大,竟直接以臂抵挡,然后一个反推!
宸昕向后倒退几步,继而在瞬息之间,右腿抬膝猛地向他踢了过来!
那男子反应也很迅速,立刻一个后闪,接着又继续猛烈出招!
倏忽之间,宸昕竟被他一脚踹飞出去!
她闷哼一声,捂着左臂那复又汩汩流血的伤口,瞧着那人迈着得意洋洋的步伐走了过来!
他一把掐住宸昕的下巴,阴笑道:“敬酒不吃吃罚酒!”
宸昕不甘示弱,怒目以对。
男子的眼神立马冷了下来,带着迅猛风力的巴掌毫不手软地扇了下去!
她眼睛一闭,忍不住心内叹息:虎落平阳被犬欺呀!我苏宸昕什么时候受过这等欺负?……哎,不太对?”
一抬头,却见一根木棍以雷霆之势向那男子砸了过去!
宸昕眼睛一亮:是云樱,她回来了!
男子耳听八方,立马躲闪了开来。
宸昕见状咬咬牙,和云樱一起,与那男子再次决斗了起来!
不久,二人便合力将那他捆绑了起来。
那男子的侍从见状,急忙从恒远那边脱手。不过,终究是寡不敌众,也被打倒在地。
男子一边挣扎,一边被气得面目狰狞,出言挑衅道:“你们居然敢这样对本公子,本公子绝对不会放过你们的!”
云樱听见后简直要气炸了,毫不客气地又踹了他几脚:“你伤我家公子在先,还好意思叨叨个不停?!谁怕谁呀,你个手下败将!”
见他还骂骂咧咧的,又轻哼一声,顶着他杀人般的眼光,拿出一团破布塞进他的嘴里!
“叫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就这样,几人终于坐上了马车,如期地赶到了百川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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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川书院坐落于应天府,是江南一带颇负盛名的学府。它修建得十分雅气。黛瓦白墙,飞檐翘起,黑漆大门透着一丝古朴之意,悬顶的大漆填金匾额更是名家大儒亲手所书。再加上绿树成阴,群山呼应,甚是清幽宁静,令人感觉仿佛置身于仙境一般。
在这里进学的学子,入学年龄一般在十六七岁至二十三四岁。而能在这里进学的人,要么出身于富贵之家,要么自个儿成绩优异。
书院还规定了四年学制,第一年称为“启”,第二年称为“进”,第三年称为“研”,第四年称为“达”。
此时的宸昕正站在院门口,一脸憧憬地望着书院,仿佛从这儿能够遥想到自己往后别有风趣的学院生活,唇边不禁勾起了一抹弧度,好似新月般明澈疏朗。
因着百川书院规定一名学子只能带着一位小厮进学,故恒远将二人送到院门口便返回杭州府了。
宸昕大跨步地向前走着,没多久便在学监那里交完了束脩礼。待知晓了学舍安排后,便径直赶往启修斋寻找自己的卧房。
百川书院的卧房布置得也非常雅致。
一进门,便看见靠窗那边摆放着一张古朴的楠木圆桌和几把同色的圈椅。窗外是一片绿色,一眼望去,便感觉到了勃勃生机。
屋子两侧用博古架做了隔断。左侧并排搁置了两张雕花木床,床的四周还挂着用金色丝线绣着孔雀花翎的帐幔。右侧则放置了一张刻着蝙蝠祥云纹的书案,墙上还挂了一幅清雅的花鸟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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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房里,二人正在整理行李。
“公子,怎的这书院还得两名学子同住一间房呀,那您可怎么办呀?”云樱苦着一张小脸,忍不住有些着急地问道。
宸昕叹了口气说道:“我问了夫子,以往都是一人一室。但今岁学子骤增,又为促进同窗友谊,故出了这新规定。”
“这百川书院有些学子是由地方推荐而来的,虽则成绩优异,但条件清苦。不若咱们多出些银两,让他们空出个屋子给您住?”云樱跃跃欲试地问道。
宸昕无奈道:“这已是板上钉钉的书院条例,不得弄虚作假。一经发现,你家公子我便要打道回府啦!唉,船到桥头自然直,我会小心为上的。”
接着又宽慰道:“最起码咱们书院里有个人用的浴堂和茅厕,不过是多出些银子罢了,这和其他书院相比已经很好了。”
确实如此。
这百川书院虽是官府筹办,可江南一带有不少的贵族豪绅,非常大方,出了不少银子捐助书院,是以甚至比处于国都顺天府的鸿嘉太学的居住环境都好上一筹。
想到此,云樱闷闷应道:“那也只能如此了。”
二人归置好卧房一应用具后,便起身打算好好梳洗一番,以赶走这一路的疲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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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院洗浴之处唤作濯泰馆。
宸昕在此处仔仔细细地擦洗身体后,又悠闲地泡了个澡。
云樱看着自家主子原本莹润白净的皮肤,如今身上却没一块好肉,不禁颦眉道:“这才出来几天呀,公子你看看你这一身……”
话还没说完,便心疼地落下了几行泪:“这手臂上的伤本来都快好了,都怪那人!”
宸昕笑着给她抹了眼泪:“好了,别哭啦,我这不是已经没事了嘛!这伤就是瞧着可怖,其实都没怎么痛了!”
“公子,你就哄我吧!”云樱带着哭腔应道。
接着又小心翼翼地给她抹上上好的药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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宸昕正打算返回卧房时,却在一条走道之中,看见前方闹哄哄的一片。
她上前几步,问了问周旁的学子,方知晓面前那女子乃是书院里的浣女莲儿,而与她纠缠的则是苏州世家公子彭之成。
“呵,你知不知道我这衣服价值几何?你赔得起吗?”彭之成□□着半身,咄咄逼人地说道。
“可你这衣服,我刚拿到手便已经破了呀!”
彭之成嗤笑道:“你的意思是本公子冤枉了你?你也不瞧瞧你是什么货色,值当我如此?”
其中一名叫陆旭的学子,坏笑着说道:“对呀,你弄坏了彭公子的衣物,还想抵赖不成?”
“这可是上好的金蚕丝,苦等三年才得来这么一件,就是把你卖了都赔不起!还不赶紧向彭公子磕头认罪,好让他消消气,少吃点苦头!”
“对呀……”
周围的学子不怀好意地随声附和道。
莲儿柔弱的面孔带着一丝倔强:“可这衣裳确实不是我弄坏的!诸位公子都是饱读诗书之人,何苦要空口白牙地污蔑我一个婢子呢!”
“牙尖嘴利!”彭之成冷笑道。说完,便伸着手试图去拖拽那女子。
女子眼眶发红,奋力反击!
却不料,在二人拉扯之间,她的衣衫“哗啦”一声竟被撕破了!
众人看着女子暴露出来的一小截白腻香肩,隐隐约约还能从那儿觑见一抹丰盈的春光!
于是不约而同地露出几分轻浮的笑容,嘴上叫喊的也更加激动了!
“住手!”一道震喝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