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 23 章
晚宴快要结束的时候,靠着范浩哲的社牛能力,江殊月认识了几个杂志编辑和设计师,并和他们互加了微信,今晚的行动得以圆满结束。
宴会散场,所有参加活动的人陆续离开酒店,江殊月跟着范浩哲来到停车场,找到他那辆奥迪r8。
“你哥说来接你,他人到没?”范浩哲打开副驾驶车门,期待地看着江殊月,“要是还没到就让他别来了,我直接送你回去。”
江殊月把范浩哲车里属于她的杂物都拿出来,还有蔺叙白的西装,“来了,他十点的时候就发了微信给我说到了,他车就停在酒店外面等我。”
范浩哲非常无语,“他还真来接你了?干嘛啊他这是,我跟他十几年交情,他还防着我?我看这兄弟以后不做也罢。”
晚秋的深夜气温还是有点低的,今晚这身造型已经物尽其用那就不能只要风度不要温度了。
江殊月把所有头发拨到一边,把蔺叙白的西装给自己披上,歪着头眉眼弯弯地对范浩哲说:“这话你别跟我说啊,有种你当他面说。好了,今晚谢谢你陪我过来,我先走了,改天请你吃饭。”
“等等。”范浩哲叫住江殊月,走到车后打开后备箱,从里面捧出来一大束红玫瑰花,“差点把这个忘记给你了。”
江殊月看着范浩哲捧着花过来,眼神往旁边飘忽了一下,一时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那束玫瑰花目测应该有99朵,男人送女人99朵红玫瑰代表什么意思,不言而喻。
范浩哲已经捧着花走到江殊月面前,但江殊月却迟迟没有伸出手去接那束花。
“范浩哲,你是我哥最好的兄弟,那就也是我朋友。但有些人只适合做朋友,并不适合跨越朋友的那道界限,你……懂我什么意思吧?”
范浩哲笑得混不吝,“懂,但我还是不想和你只做朋友。”
江殊月嘴唇无声张了张:“……”
“你不用有心理压力,我只是想对你好,没要求你必须给我回应,既然都说把我当朋友,你总不能连个让我对你好的机会都不给我吧。”范浩哲挑挑眉,做出轻微戏谑的表情,“现在你对我不来电没关系,可万一你哪天被我感动了呢?”
江殊月拨了下腮边的碎发,哭笑不得地说:“你知道你这样的行为在恋爱学中被叫做什么吗?”
“你想说备胎?”范浩哲满不在乎地切了声,“你见过长我这么帅的备胎吗?我这明明叫为爱执着,深情专一,标准言情小说男主的人设。”
江殊月噗嗤一声笑出来,对范浩哲竖起大拇指比赞:“我要是有你的自信就好了。”
“笑了就好,快把花收下,别让你范哥尴尬。”范浩哲把玫瑰花直接捧到江殊月面前,催促她接着。
江殊月伸出手,都碰上包花的纸了,犹豫了下又把手缩了回来,摇摇头为难地说:“我还是觉得有点不合适,你和我哥是好兄弟,而我和他明面上还是夫妻,我们背着他这样是不是不太好?”
范浩哲不以为然道:“怎么是背着他,我想追你这事你哥都知道啊。”
江殊月疑惑地轻蹙起眉头,“什么叫他都知道?”
“要不是得到你哥的同意,你觉得我可能这么明目张胆地约你出来吗?我是那种勾搭自己兄弟老婆的人嘛。”范浩哲挺起胸膛,义正辞严地说,“这次也是他跟我说你心情不好,我才约你出来玩帮你散散心,我事先可都是征求过他同意的。”
江殊月:“……”
范浩哲见她忽然一动不动,目光凝固住,脸上也没什么反应,忍不住关心地问:“殊月,你怎么了?”
“我没事。”江殊月回过神,扯起嘴角冷冷笑着,咬着牙道,“他还真是心胸宽广,大公无私,舍己为人,舍生取义!”
范浩哲真诚地提醒:“那个,舍生取义好像不是这么用的吧?”
“是吗?”江殊月抬头皮笑肉不笑地睨了眼他,“那再换个词夸他,你觉得忘恩负义怎么样?”
范浩哲:“……你开心就好。”
江殊月最后还是收了范浩哲的花。
她想开了。
有人送花干嘛不收。
有人送花凭什么不收。
反正都是经过蔺叙白同意了的,反正蔺叙白也不在乎自己头上绿不绿。
那索性就让他更加称心如意好了。
江殊月捧着一大束玫瑰在酒店门口找到了蔺叙白的奔驰大g,踩着高跟鞋哒哒哒走过去自己开车门上车,动作迅速仿佛一气呵成。
蔺叙白本来在看手机,江殊月上车都没反应过来,一转头先看到了江殊月怀里的花。
“谁送的花?”
江殊月故意用手指拨弄了两下娇嫩的玫瑰花瓣,装出一副很喜欢的样子,“还能有谁,范浩哲呗。”
蔺叙白眼皮往上抬了下,不以为然道:“他送你就收?”
“为什么不收?他带我出来玩,还送花给我,我要是不收那岂不是不给人面子?”江殊月嘴角浮现出一抹愉悦的微笑,继续说,“而且我们今晚也玩的挺开心的,之前吧,我一直觉得范浩哲挺幼稚的一个人,没想到过了几年,现在好像变成熟了也稳重了,很会照顾人。”
蔺叙白语气漠然道:“自然界里,所有雄性在求偶的时候都会伪装自己。”
“什么意思?你是说范浩哲是装的?”江殊月心里在冷笑却故意睁大眼,目光里流露出困惑审视蔺叙白,“你们两个真的是好哥们吗?”
蔺叙白没再多言,转过脸面无表情地启动车子往家开。
车开出去一路沉默了大概有十来分钟,江殊月现在看蔺叙白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不想搭理他,上车后就把头靠在后座的颈枕上,闭目养神。
忽然听到蔺叙白开口:“你今晚是不是碰到了苏潇然?”
江殊月把眼皮掀开一条缝,今晚她是看到苏潇然了,那应该算碰到了吧,于是淡淡“嗯”了声。
蔺叙白又问:“你和她发生冲突了?”
江殊月莫名其妙地睁开眼,“我什么时候和她发生冲突了?我今天连一句话都没和她说过。”
蔺叙白回复完苏潇然的信息,让她有什么事直接找他的律师后,苏潇然那边就彻底没了音讯。
他担心江殊月会不会在苏潇然那儿受了什么委屈,所以才有此一问。
但见江殊月一脸好像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样子,便猜测苏潇然发给他的那些话不过是在装腔作势。
“没事了。”
蔺叙白说没事了,但江殊月有事了。
“你把话说清楚,刚刚这么问是什么意思?”江殊月抱着花坐直身体,忽然想到什么,目光怀疑地打量蔺叙白的侧脸,“是不是苏潇然找你了?她跟你说什么了?”
蔺叙白轻描淡写地说:“没什么,你没事就好。”
江殊月却不相信。
要真是没什么,他干嘛问她是不是和苏潇然发生冲突了。
吃饱了撑的吗?
蔺叙白今晚不在现场,所以他不可能知道现场的事,那只可能是苏潇然私下跟他说了什么。
之前还言之凿凿地跟她说和苏潇然没关系,结果私下两个人还有联系。
渣男,大骗子!
江殊月被真相勾得心里跟爪心挠肺似的难受,可蔺叙白却一副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的样子。
气得她恨不能把手里的玫瑰花砸在蔺叙白脸上,让他不守男德,让他招蜂引蝶!
江殊月用力抱紧了怀里的花,暗暗告诫自己蔺叙白在开车,为了自己的生命安全,不能做危险的事。
蔺叙白听到她把包在玫瑰花外面的几层玻璃纸弄得一阵稀里哗啦作响。
都不用扭头看,就知道旁边这位小姑奶奶又要开始了。
“苏潇然给我发微信,说你今晚故意针对她,听不懂她没头没尾在说什么,我让她有事直接找我律师,就这样。”
江殊月正生闷气呢,冷不丁听到蔺叙白跟她解释还愣了好几秒,“就这些?”
“不相信就自己看。”蔺叙白随手拿起手机,解锁了屏幕递给她。
江殊月没想到蔺叙白会让自己看他的手机,有点受宠若惊,犹豫了一秒,镇定地把手机接过来。
看就看,是他让她看的,不看白不看。
打开蔺叙白的手机微信,果然最上面的一个对话框就是苏潇然的头像。
点进去一看,两个人最新的聊天内容也和蔺叙白说的大致不差。
在往上翻,也没几条消息记录,除了一开始加上好友的时候,蔺叙白出于礼貌给苏潇然回复了下,其他都是苏潇然主动给蔺叙白发的消息,但蔺叙白一次都没回过。
几次没得到回应,苏潇然后面也就没再发过信息。
好吧,姑且相信他和苏潇然是清白的。
但她刚才的怀疑也是合理的,谁让他说话说一半,这不是存心吊人胃口。
江殊月把蔺叙白的手机放到座位中间的置物盒里,“你都不和她聊天,干嘛还留着她的微信?真等着接人家的律师函呐?”
“你想删就删。”蔺叙白的语气十分坦然自若。
江殊月转头看向车窗外,头发一甩,故作高冷地说:“不要,你手机又不是我手机,你爱加谁加谁,爱和谁聊和谁聊,我才懒得管呢。”
看完了蔺叙白的手机,苏潇然和他说了什么江殊月已经知道了,但疑问还没有全部解决。
苏潇然又不认识她,又是怎么知道今晚她也在的?
而且她什么时候故意针对过苏潇然了?
这人不会是有被害妄想症吧?
在江殊月的一连串的问号里,蔺叙白把车开回了金澜水苑。
两个人一起从车库出来往家门口走,快到大门的时候,江殊月没忘记把身上披的西装脱下来还给蔺叙白。
“喏,衣服还给你。”
蔺叙白接过衣服,顺手摸了一下衣服口袋,立即皱眉喊住江殊月:“等等。”
江殊月回头:“还有什么事?”
蔺叙白目光悠悠望她,“你落了东西在我这儿。”
江殊月明知故问:“什么啊?”
蔺叙白从西装口袋里掏出那条项链,摊开手举到江殊月眼前,“这不是你要的?”
“你不是说不给我买吗?还说什么机会稍纵即逝,怪我没抓住。”江殊月装得毫不在意地瞟了项链一眼,略带嫌弃地说,“而且连包装盒都没有,谁知道是不是别人戴过的,我才不要别人戴过的二手货。”
蔺叙白漫不经心地用指尖捻了捻金属细链,“没人戴过,全新的,说不给你买只是逗逗你,你哪次跟我提要求我没满足你?”
“那包装盒呢?你干嘛直接把项链放口袋?这么小的东西万一丢了呢?”江殊月一连声问了三个问题,想听蔺叙白还能怎么解释。
“本来想一回来就给你,谁知道你着急忙慌地要跟范浩哲出去,我就随手放在了口袋里。”蔺叙白垂眸扫了眼还被江殊月抱在怀里的范浩哲送她的玫瑰花,讥讽地道,“也就只有你,真金白银不稀罕,抱着几朵花当宝贝。”
江殊月:“……”他这话怎么听着这么酸呢?
蔺叙白似乎快没耐心,又沉声问了一遍:“到底要不要?”
“要啊,送我的干嘛不要。”江殊月矜持地抬起下巴,露出修长的脖子,“那麻烦你帮我戴上吧。”
蔺叙白将视线下移。
女孩的脖颈纤细又白皙,只需要一只手就能扼住。
毫无防备地将身体最脆弱的部位暴露给他,这意味着对他无条件的信任。
有那么一瞬间,蔺叙白感觉自己身体里好像藏了一头野兽。
居然有种狠狠咬上江殊月脖子的冲动,想看她在自己面前毫无反抗能力的样子。
蔺叙白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轻轻晃了一下头将脑子里不该有的杂念驱除。
拿着项链走到江殊月身后,抬起手臂拎着项链的一头从江殊月身前穿过。
江殊月今晚穿的是露肩的吊带裙,蔺叙白一低下头,女孩那身冰肌雪肤带给他的视觉冲击更强,同时又有股清雅甜美的香水味藏在风里,不经意地探入他鼻息。
忽然他就醒悟了,昨晚在酒桌上,他会带jennifer离开,并不是一时起意大发善心。
而是闻到了jennifer身上味道和江殊月类似的香水味,爱屋及乌才对她生出了一丝怜悯。
蔺叙白从没给人戴过项链,第一次做起事来显得手笨,他花了整整一分钟才终于将链子上的弹簧扣扣上。
江殊月摸摸锁骨,调整了一下吊坠的位置,转身给蔺叙白看:“好看吗?”
蔺叙白后退一步认真端详她,女孩站在昏黄的路灯下,身形伶仃单薄,五官精致得如从画上描摹下来的一般,被她怀里的玫瑰花一衬,皮肤越发显白宛如冬日的初雪,一时不知道是花更娇,还是人更娇。
“好看。”只有简短的两个字评价,但却是出自真心。
江殊月抬手将一缕头发拢到耳后,低头淡淡一笑,“蔺叙白,你以后还是别对我太好了。”
蔺叙白不解挑眉:“又怎么了?”
江殊月歪着头看他,俏皮地眨眨眼,语气故作轻松随意,开玩笑般道:“我是个贪心的人,你要是对我太好,我怕自己以后很难再接受别的男人。”
“那我从明天开始虐待你,你是不是就满意了?”蔺叙白冷笑一声,转身大步迈上别墅门前的台阶,“江满满,我早晚要把你这动不动矫情的毛病一次性给你治好。”
脖子上还戴着他送的项链,心里却在想着以后要怎么接受别的男人,还真是能天天作出新花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