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落魄残疾皇子的小宫女（16）
——翌日
姜北北是红肿着眼起来的，小巧的脸蛋上顶着两颗大核桃，滑稽又可笑。
现在庆幸殿下是个看不见的，不然这样的自己可太丢人现眼了。
仔细洗漱完之后，一打开房门出去，陡然看见一个坐着的人影在房门口。
“啊——”
姜北北被吓得连连后退，双手捂住心口，一下一下平缓着自己的呼吸。
“殿下怎么来了也不说一声？”
宝宝心里委屈，但宝宝不说，虽然我被吓到了，但我还得恭恭敬敬地称他为殿下。
少女娇俏的面容泛起了一丝苦笑，这就是卑微的打工人吧。
“我要更衣。”嬴书衍冷漠地吩咐道，一如既往地高冷且拽。
这小宫女不是一直很想靠近我但又怕我的吗？这下我允许她给我更衣了，想必也算是能哄好她吧？嬴书衍心里暗暗想。
更何况，他还会坐上轮椅自己推过来呢！他对她送的东西表示的够珍重了吧。
昨晚上听着那娇娇弱弱的哭泣声，竟让他久违地做了个冗长的梦。
梦里也有个乌发如瀑的少女埋在他怀里嘤嘤泣泣地哭，而他一下又一下轻轻拍着她的背哄她，安慰她，语气轻柔，像是对待易碎的珍宝，让他一瞬间恍惚。
这真的是他？？？
他看不见怀中少女的脸，却能笃定这就是他宫里的这个小宫女。
一下子惊醒过来，心里却还有点意犹未尽，隐隐后悔为何这梦如此短暂。
明明殿下的语气那么冰冷，姜北北却像是从他眼中看到一丝卑微讨好？像只大狗狗一样，想求她的爱抚。
真的是把自己给哭懵了，殿下怎么可能示弱？
“是，殿下。”
殿下的主卧里只有一个漆木红质衣柜，打开来看，只有寥寥无几的衣服。
甚至冬装只有一件月白竹绣的斗篷，已经洗得发白，上面还有缝缝补补的痕迹，虽摸起来凹凸不平，却也体现了修补者的用心。
索性姜北北挑了件常青色长袍，不起眼的颜色却更显得他挺拔如玉，翩翩公子一般。
替他宽衣时，两人都不甚自在，自发地脸红到耳后根去。
嬴书衍甚至后悔自己一时冲动想出了这样的鬼点子，要是这小宫女嫌弃他身材不够怎么办？！
也害怕被她看到自己肌肉萎缩的小腿，他能感觉得到，想必丑陋不堪，常年的缺乏运动，仅靠日常的按摩根本无法维持正常的血液流畅。
在别人面前暴露自己的缺陷，让他无地自容，害怕看到别人异样的眼光。
姜北北虽然羞涩，但毕竟作为仆人，服侍宽衣是基本的，她强忍着羞耻褪下亵衣，换上精心挑的长袍。
虽是多年的病号，但她能看到腹部隐隐约约的肌肉，想来在床榻休养时，殿下也不忘锻炼自己的腰部力量。
据说，这样的腰，某种时候，挺带劲的……
她自知殿下有自己的尊严，至于小腿部分，则选择避开让他自己换上，照顾他的自尊。
“剩下的，殿下便自己来吧，奴婢先告退了。”
嬴书衍绷直的身子松了下来，缓了口气，幸好幸好。
天知道刚刚那冰冰凉凉的手指拂过身体时，他控制不住自己的颤栗，咬紧牙关恳求时间赶紧过去，再加之少女身上的馨香，让他心驰神往，无限遐想。
像一簇簇小火苗，所到之处皆燃起燎原大火，烧得他心痒难耐，甚至克制不住自己的反应。
却还要一本正经地不经意用手悄悄挡住尴尬之处，面色潮红的样子让姜北北心下也怀疑现在真的是冬天吗。
房间安静下来，嬴书衍吐出了口浊气，反复深呼吸把那股莫名的燥热冲动给压下去，清心寡欲了这么多年竟也有像毛毛躁躁的毛头小子一般。
而姜北北出来后，先是去御膳房处理好他们凝霜殿的膳食问题。
“公公，凝霜殿的主子就吃这种饭菜吗？”姜北北努力放平自己的语气，恭恭敬敬地跟御膳房的管事公公询问。
那一太监抬头，便见一貌美宫女提着食盒，眨巴眨巴着小鹿眼，睫毛忽闪忽闪的，看着楚楚又可怜。
“哎哟，不要怪洒家没有提醒，凝霜殿那位主子的事，还是少干涉的为妙，指不定哪天就惹祸上身了呐！”
公公扯着嗓子，声音尖尖细细，一脸的刻薄相，嘲讽地瞪了眼姜北北。
“小姑娘家家也别竟做什么痴心妄想了，凝霜殿那位，可是随时都会被处死的。”
“可一日是主子，那便该有主子应有的待遇，冷饭剩菜算是怎么回事？”
姜北北忍无可忍，这老太监连基本的尊卑有别都搞不明白，也配当御膳房的管事？
许是戳到了老太监的痛处，那公公立马气急败坏：
“你不会就是凝霜殿那边的人吧？洒家告诉你，凝霜殿那位主子连给我们提鞋都不配！前朝的人全都该死！现在是当今圣上的天下！能让他苟活到现在已经是圣上格外开恩了！”
“你……！”姜北北气炸，双手死死握拳。
这老太监果真是封建腐朽，连基本的思考能力都没有，只会一昧的愚忠，而忽略是造反才谋来的位置。
“冷饭剩菜都是施舍的，还不滚回去叫你家主子夹紧尾巴做人，不然连冷饭剩菜都没你们凝霜殿的份！”
老太监刻薄的嘴脸显得格外可憎，让姜北北一把将食盒甩到了他脸上。
“咣当——”
食盒掉在了地上。
猛地被木盒甩脸上，那公公“唉唷——”一声，捂着脸就是指着姜北北来骂：
“你，你，你……！”
这小宫女也忒野蛮了些，连管事的都敢打，真的是无法无天了还！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上？！”
那太监气急败坏，吩咐周遭的宫人们上去就是一顿拳打脚踢，推推搡搡的，姜北北只好捂住自己的头不被踢到。
疼……
好疼……
背疼，腿疼，身子也疼……
似是过了漫长的一个世纪，众人才纷纷散开，继续在自己岗位上忙碌，仿佛她的这个闹剧只是一个玩笑般，笑笑便过去了。
无人在意一个冷宫的小宫女生死安危。
……
“殿下殿下！看我给你带了什么好东西！”
刚走出房门的嬴书衍，听到的便是不远处小姑娘兴高采烈的呼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