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再见佳人
九焰盾,中品法器。
此前在曲城认证时,陈锋炼制的就是这件防御法器。
此法器一经祭出,便在表面燃起最多九团火焰,依靠火焰的烧灼力量,将袭来的诸般法术或法器抵挡在外。
这与何天已有的银月盾、摄魂钟配合使用,能极大增强自身的防御。
禁神索,下品法器。
别看它只是一件下品法器,可出其不意下捆缚住对手,法器能产生些许束缚意念的效果,进而令对方处于昏沉难醒的状态。
禁神效果,取决于对手修为的强弱。
修为越强,产生效果越弱。
弱,不代表无。
在斗法厮杀中,当做一件奇兵,想来会有不错的效果。
何天将两件法器简单祭炼一番,就将它们收进了腰间的储物袋,当做除荧惑子母刃、摄魂钟等法器的备用手段。
通过炼制它们,他也实践了那上古器宗流传下来的火炼术。
上古器宗,不愧为器修渊源之本。
当今器修多使用灵火或灵焰,究其根本,还属火炼术的延伸和变通。
上古器宗推崇的火炼术,是以修士自身修炼出本命灵火,进而锻造法器。
本命灵火为主,外物灵焰为辅。
在双重熔炼下,锻制的法器更易达到精品,威力亦能强上三两分。
产生本命灵火,需有筑基期修为。
这就让炼器师有了门槛限制,从而不利于练气期修士入门。
对此,上古器宗独辟蹊径,在法诀上略作调整,形成一种小窍门,能令练气期修士对灵焰操纵自如。这种窍门沿用至今,便是当今火炼手段的雏形。
既是雏形,就表明——
上古器宗的‘小窍门’,更接近于本源。
如今何天已是筑基期修为,通过两件法器的炼制,他将其中的精髓揣摩通透,令自身的炼器水准提高不少,并且不再囿于学徒帮工锻造粗坯的限制,独力就可赶制一件中上品法器。
捡起膝前的两半古谱兽皮,何天又从头到尾浏览一番,便将其送回了储物戒。
一日,如白驹过隙。
待到第二日清晨,盘坐修炼的何天长身而起,拂袖扫来一些枯草灰骨,掩盖了有人在此的痕迹,之后抛出离原剑,御剑向南飞去。
约定的时日快到了,是时候前往禹州城。
就见一道翠绿剑芒,托着一袭白袍的颀长身影,很快消失在茫茫荒原的尽头。
……
禹州城,是长胜州北的三座城池之一。
论城池的规模,它比袁城、曲城略大,方圆达到了四五十里;此外它更靠近长胜州南部的繁华地域,属于衔接州南和州北的一道枢纽。
正因如此,这里被九曲剑派、冰剑宗和剑坞三方势力共同掌控,哪怕不能独占一城,也不容外力势力染指。
正月十五。
世俗的元宵佳节。
这一日,禹州城外的大小村落,处处可闻锣鼓喧嚣,户户可望张灯结彩,
虽没了除夕初一的爆竹阵阵,但别有一番热闹。
世俗中人并不知晓,距此地四五百里的袁城,正经历着一场水深火热的厮杀争夺。
这里,依旧一片祥和。
城外十里。
黄石寨村外,有一木水车吱呀呀旋转,声调抑扬顿挫,仿佛吟唱着欢快的小曲。水车前的石碑,贴着已褪了三分颜色的大红春联,为此地增添了几分喜庆。
上联:敬龙惜福从水起。
下联:饮水思源当感恩。
横批:惜福感恩。
现在并非耕种时节,又赶上家家户户在村中欢庆元宵,水车附近见不到任何人影,仅有埋头刨食的三五柴鸡,悠闲啄起一条青虫或一颗谷粒,发出咕咕的欢鸣。
突然,其中一只公鸡警惕地扬起脖颈,望向空荡安静的北方,仿佛发现了什么。
紧随其后,其余柴鸡也停下了啄食,往同一方向望去。
嗖!
嗖嗖!
伴着连续的破空声响,就见一青二黑共三道人影疾掠过来,地面的浮土亦随之微扬。
在前急逃的,是一身穿青衣短衫、有着练气七层修为的壮汉,他周身浴血,手中拎着一口色泽晦暗的短剑。
在后紧追的,则是两个黑袍男子。
这两人的飞剑悬在头顶,如影相随,绽放出森寒的剑芒。
修为,皆为练气八层。
他们的装束,包括袍角的
眼瞅着凶神恶煞的三人逼近,石碑前的柴鸡乱糟糟啼鸣起来,扑扇双翅,向四处逃窜。
一时之间,尘土飞扬。
就听居左的黑袍男子冷哼一声,头顶的墨色飞剑攸忽消失。
随后。
前方尘土之中,响起了凄惨尖锐的鸡鸣,凌乱的翎羽紧接着扬起,若隐若现。
下一刻,消失的墨剑蹿出。
只见墨色剑刃的表面,沾着两颗未曾甩落的血珠;剑尖上粘连了半截削断的翎羽,仿佛一条吐着红信的黑蛇,铮然跃至急逃壮汉的身前,挡住了必经之路。
“袁朗,你再不识相,就别怪我们辣手无情。”
这黑袍男子冷声威胁。
显然,方才的杀鸡举动,是在警告对方。
短衫壮汉不由停步。
并非他心生惧怕,而是墨剑逼得他没了逃跑的可能,除非一头撞上去。
嗖嗖!
衣衫掠响下,两黑袍男子一左一右,包夹在两侧,呈现三面围堵之势。
见目标插翅难飞,仍是居左的黑袍男子跨前半步,开口冷笑:“袁朗,说出你同伴的去向,我们师兄弟念在相识一场,放你一条生路。”
哪曾想。
被唤作袁朗的短衫壮汉,无比悲愤地怒指对方。
“旧识?我呸!”
一口血痰,直飞出去。
然而,黑袍男子轻巧歪头,就将它躲过。
“韩五阳,你还好意思说交情,袁家跟九曲剑派向来交好,为何要围攻袁城?”袁朗显然愤怒到极点,胸膛急剧起伏,由于扯动了左肋处的伤口,面部肌肉一阵抽搐。
“算我瞎了眼,还以为你要网开一面,没想到你们两个狗东西设下圈套,我呸!”
愤恨之下,又一口血痰啐出。
黑袍男子再次躲过。
不过,一句‘狗东西’戳中了他的痛处,得意的面庞瞬间变成酱紫。
“袁朗,你找死!”
恼羞成怒的他,当即一指墨剑。
只见那口墨色飞剑,霎时升起了浓浓黑烟,裹挟着飞剑本身,就要向前突袭。
正当此时。
木水车的高处,有银铃般的娇笑响起,令场中的血腥和杀戮气息一敛。
“咯咯咯,骂得好!两个狗东西,还是两条黑癞皮狗!”
之后,便是双手拍击。
其脆音,同样悦耳。
好似春风中摇曳的风铃,带来了清新的、听之陶醉的筝鸣。
“谁!”
韩五阳闻声抬头。
映入眼帘的,却是一片铺天盖地的乌云,仿佛要将他生生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