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中元败兵穷途悲,女娲不治欲断魂
宇文太极一朝失算满盘皆输,中元与北境中军的对战各有损伤,眼下肖尧的北境大军回到北王城得到喘息,而中元大军眼下正日夜急行,向着边城进发。
先不说中元之军。
中元的襄城,眼下还是一幅祥和的太平盛世。中元国都的沦陷,东黎的侵扰以及北伐的大败都未给襄城带来一丝的影响。热闹繁华的襄城还是一如既往的国泰民康。
随着北伐之战落下帷幕,夜幕也悄然降临了中原大地。襄城结束了一日的喧嚣也渐渐归于平静。一个白色的身影出现在襄城的一处街巷,身影蹒跚的步伐,跌跌撞撞。
白色的身影不是别人,正是阮儿,她亦步亦趋,在小巷中不住前行着,身后罗刹带领几个随从紧紧跟随。罗刹眼看就要追到阮儿的身后,谁知阮儿奋力一跃,跳上屋檐,罗刹连忙闪身追击而去。
罗刹正要继续追袭,忽然他似有所觉,他岂能不知襄城乃是千变堂的总舵所在,罗刹犹豫再三,还是放弃了追袭,带领部下,分散而去。
阮儿正是用尽最后的气力将罗刹等人引到千变堂的总舵,随着阮儿的接近,一座红楼附近,几个幻彩的女子迅速向她飞来。阮儿终于得救了。
下一刻阮儿依偎在阮玲珑的怀中,阮玲珑小心翼翼地将她身上所中的暗影神针一枚枚取下,又用内力将阮儿身上的剧毒逼出。阮儿渐渐恢复了神智。
“门主,中原大乱了!”
阮玲珑扶住阮儿,“阮儿,别着急,你慢慢说。”
“中元大军与北境对垒,本是中元占尽优势,谁知,突如其来的苗族神坛部落打乱了中元的阵脚,严龙青龙大军损失惨重,洪贲白虎大军本将破城却半途而废,宇文太极焦急奔走,显然中元出了状况。”
阮玲珑道:“宇文太极过分轻视了东黎的帝辛。此番帝辛使诈,与中元结盟,实则包藏祸心,东黎出军与朱雀大军混战一日,如今未有分晓。”
阮儿道:“阮瑶她……”
阮玲珑道:“我的好姑娘啊,你都这样了,还挂念着阮瑶,她不会有事的,朱雀大军平日里都是训练有素,虽然兵力有所欠缺,可东黎也别想在短时间内得逞。”
阮儿道:“我追查到了凡凡等人的下落,仓皇间我被他们发现了。”
阮玲珑急道:“凡凡?此人身在何处?”
阮儿道:“他此前一直隐藏在北境雪山之中,那里荒无人烟,没有人能够找到。只是眼下他又迁徙别处了。凡凡魔心已起,他正在熔炼什么,这点我还未查清,便遭到罗刹的暗算。看样子,凡凡所炼之物已然大成了。”
阮玲珑道:“一味地找寻凡凡也不是办法,我想天下如今纷乱四起必然与之有关,我等唯有静观其变,等待出手的最佳时机。”
阮玲珑停顿了下,继续道:“眼下中元大乱,安城更是一朝易主,南楚姬若芙趁乱纠结城中南楚余部杀入安乐宫,眼下安城为姬若芙所挟持,相信那宇文太极必定日夜兼行,杀回安城。”
阮儿道:“我担心的是蓉珠,她此前突然离开北境,去了苗疆,此事蹊跷。我担心是蓉珠发现了凡凡等人的勾当,惨遭对方毒手。如今蓉珠去了苗疆也有几月光景,却音信全无。”
阮玲珑深思道:“你说的不无这个可能。”
阮儿道:“开始我只当蓉珠是想……斩断情丝而回了苗疆,但眼下若是我猜测的那样,那蓉珠必然性命堪忧!”
阮玲珑道:“此事须得让灵云定夺。我们是该去找灵云了,你的毒我已化解,可内伤唯有灵云的清心咒方能治愈。”
阮儿勉强坐起身,她此刻面色苍白,全然没有了血色,“一切谨遵门主吩咐。”
同样的夜,月光被乌云蒙去了光辉。
此刻宇文太极所部中军主力撤军一路向南,向着边城进发,经过一场血战,军士们筋疲力尽,士气低落,出征前的二十五万人马经此一战损失了将近三成。若论与北境一战,战死者其实只有二成,可无奈中元匆忙退兵,伤者难以奔波几乎全然丢失,所以中元损兵远远超过北境。宇文太极心中明了但无可奈何,眼下安城告急,他怎能有片刻耽搁。
北王城一战后,白虎大军也损伤颇巨,因北王城全城死战,白虎军又是攻城一方,劣势之下白虎军最终还是几乎战胜。可就在破城那一刻,白虎军无奈放弃,这一来白虎军落荒而逃,眼看到手的战果付诸东流。洪贲满心的惋惜与悲愤。因北境大军阻截了白虎军直接向南的途径,白虎军无奈只能迂回撤退,绕行数十里方找回了原路。整军剩下半成的人马,紧追着中军的步伐行军在茫茫的草原之上。
如此中元的宇文太极的玄武军在前,白虎军在后,相继向着边城的方向而去。两军相隔一日的路程遥遥呼应。
宇文太极的前方出现层峦叠嶂的沟壑,眼看前方就是戈壁山川的地貌,大军徐徐开进狭窄的山沟,顺着山沟蜿蜒的方向,大军形成长长的纵列,如同巨蛇般在山沟中缓缓爬行。
宇文太极实在是乏了,他命大军停下步伐,朱贺策马来到他的战车旁。
“国主,怎么停下了。”
宇文太极道:“你看这些将士们,个个筋疲力尽。这一日下来颗米未进,又连番行军,如此下去还未赶到边城,大军便都累死了。”
朱贺无奈叹气,“眼下士卒都到了乏累的边缘,是该歇一歇了。”
朱贺随即大声道:“全军就地休整!”
传令接力传到全军,大军停了下来,军士们数十人围群圈坐,点起了篝火。
整个山沟被火光照耀,如同一条火龙,贯穿在山体之间。戈壁一改风貌,眼下全然没有了绿色的生机,戈壁中黄土飞沙,到处都是无尽的荒凉。由于长途跋涉,军中所带军粮无多,将士们只有随身所带的土豆与红薯得以充饥,火堆烤着成堆的红薯与土豆,军士们个个饥餐露宿,形状格外凄苦。
宇文太极依稀的双眼刚一合拢,忽然,轰隆隆的巨响将他惊醒。宇文太极一惊站起,“有埋伏!”
宇文太极抬头望去,只见陡峭的悬崖之上,巨大的山石轰然滚落。顷刻间,延绵数里地的山沟两侧,山石滚滚,此情此景犹如天崩地裂。宇文太极大惊,朱贺早已策马驰骋而来。
“国主,有埋伏!”
宇文太极急道:“撤!快撤!”
说时迟那时快,巨石夹带着流沙冲入中元大军,一时间,整个中军哀嚎连天,士兵们仓皇落逃,而不幸的,则被滚落的巨石埋没。
巨石不停地滚落,数以万计的石块顺着两侧的悬崖翻滚而下,大军仓皇落逃,被巨石撞上碾压之众数之不尽,可眼下大军不敢有丝毫的拖延,再迟的一些,损失将更为惨重。
原来,肖尧指派肖月所部通过天山天险之路悄然绕到了宇文太极大军之前,就在宇文太极进入戈壁之前,北境军士已然埋伏于群山之中,只等宇文太极与朱贺就范。
几轮山石滚落后,北境军士弓箭手拉弓射箭,又是箭矢横飞,中元大军极速撤军,但又有不少人死于箭雨之下。
肖月只等得中元大军全然退去,方下令撤军。眼下宇文太极与朱贺正是到了绝境一般,中元军损耗颇巨,可仍有一战之力。肖月谨遵肖尧之命,保存战力,来日方长。
北境五万兵马悄然撤退,转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北境对于这片戈壁自然是了如指掌,五万大军井然有序地游走在群山沟壑之中,转眼间便没有了一丝声息。
一个多时辰后,白虎大军浩浩荡荡地进入戈壁,摆在他们眼前的是被大石封堵的主道,以及遍布山沟尸首。
一场埋伏将整个戈壁唯一的交通要道堵得水泄不通,狭窄的主道上堵满了大小的石块,眼看再无行军通过的可能。
前方打探的白虎军士来报,“报将军,前方堵塞,并有大量我军尸首!”
洪贲目睹此情形早已猜到大概,“死者应是玄武大军的人马,总有多少人?”
军士道:“属下匆匆回来报信,未有细数,至少几万人马。”
洪贲道:“奇怪,北境之军何以能在此地埋伏,难道他们是插了翅膀不成?”
洪贲无法细想,眼下最为重要的是寻思如何通过此间。
洪贲犹豫起来,这片戈壁乃是通往边城的唯一路径,眼看主道已然尽毁,大军何以通过此地?除了这条主道外,戈壁中还有一些不为人知的小道可以穿行,只是眼下并无向导,想要通行也十分艰难。
这片戈壁除了主道外的确分布着各种小道足以穿越,但是这些不为人知的蜿蜒小道错综复杂,对于外乡人来说真如迷境一般,若是贸然挺进,万一迷失了方向,那将阻碍更多的时辰。
洪贲犹豫起来,中军已经通过戈壁,白虎军孤军在此逗留,先不说后面有北境的威胁,光是粮草也是不济。唯一的路途,便是前往边城,与玄武军,青龙军汇兵一处方有喘息之机。
洪贲犹豫再三,终于决定,“听令,大军寻细路而进,务必尽快赶至边城!”
……
一夜无话,直到清晨,安城的南大营,一片忙碌纷乱的场景。忽然安城的方向,一纵“御林军”悄然行军而来。“御林军”中姬若芙与宇文完泰也并行其中,宇文完泰一路寻思着自己唯一的希望便是这南大营两万多的中元将士了,可眼下,南大营慌乱无章的情形让他吃惊不小。
姬若芙早已洞悉宇文完泰的心思,悠然道:“安城大乱,南大营却毫无动静,一夜过去也迟迟未来救援,眼下你便可知道答案了。”
宇文完泰看着一片慌乱的南大营,心中早有一丝不祥的预感。姬若芙看着完泰,继续道:“早在几天前,千里冰便已派人对这里的水源做了手脚,眼下南大营兵士身患恶疾自顾不暇。完泰,若说你将这两万人马分拨在此着实帮我们省了不少手脚,呵呵呵,你怎么也没有想到,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原是来自城墙之内的尖兵。”
宇文完泰终于晓悟,自己分兵在外城正是中了姬若芙等人的圈套。
照常理宇文完泰并没有错,可谁又能料到祸起萧墙,而点燃这场内变的种子,早在宇文太极数十年前就已经种下了。
姬若芙正色道:“这就是数十年来我的隐忍和耻辱所换来的局面,我等今日已经将近二十年,这些年来的每一天我无不痛苦,煎熬,挣扎,今日我终于得偿所愿,给宇文太极那老贼还以颜色。”
姬若芙说着,看向完泰。
完泰不禁颤抖,“你——你要拿我作甚?”
姬若芙冷冷地道:“你大可放心,这是我与你父母的恩怨,与你无关。我只是让你看看,当年中元是如何对我南楚,今日中元的惨状便是昨日南楚的噩梦。”
天已大亮了,北境的戈壁之中,洪贲和他所部近八万大军穿梭在戈壁群山中的小径之中。大军盘绕了一夜,却仍然一筹莫展。这些蜿蜒的小路毫无方向,前军几次走入死路,一夜之间,大军折返来去,眼下士兵们个个筋疲力尽。
正在这时,群山之巅,一个个黑点出现,洪贲大惊,不等军士来报他便知道那是北境的伏兵。他所担心的还是来了,昨夜宇文太极大军的惨状便是他们的杰作,洪贲慌忙勒马发令。
“北境伏兵,弓箭手准备,全军快速撤退!”
洪贲的话音刚落,山头之上,无数的箭矢纷乱来袭。转瞬间,白虎军躁乱起来,大部的步兵提起最后的力气,跑动起来,可慌忙间不知何去何从。此间纷乱的小道交叉纵横,忙乱间哪里还能顾得那么多,大军一哄而散,向着不同的路径疯狂逃命。
洪贲大惊,这可得了,大军一旦分散,在这迷宫一般的戈壁中必将迷失,洪贲一边格挡飞来的箭矢,一边号令:“将士听令,主力不可分散!”
仓皇中,将士们哪里还听得洪贲的声音,随着北境箭矢如雨点般射来,全军中箭的士卒各个哀嚎,如此一来,士卒们更加慌乱,大军慌不择路地向各个小道涌了进去。
白虎军中一部分弓箭手慌忙拿起弓箭,准备还击。可他们刚拿起弓箭便心冷了一半,对方居高临下,不费吹灰之力便可将箭矢射来,而白虎军的弓箭手,就算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未见可伤对方皮毛。
白虎军弓箭手一阵迟疑,勉力射出箭矢,箭矢上升到了山头早已没了势头,可北境弓箭手的箭矢又如雨点般射来,白虎弓箭手多数人齐刷刷地应声而倒。
洪贲看清眼下形势,心下转念,若是对战北境大军,白虎军丝毫讨不了好,眼下唯有突围。洪贲牵转战马,冲入四散的大军,试图指挥大军合兵一处。无奈戈壁中的小道都十分狭窄,匆忙间哪里能够容得大军蜂拥而来,军士们四散而奔,转眼间,整个大军分作多个纵队分散而去,洪贲勉力指挥却毫无作用。
山头上,肖月露出了微笑,此番埋伏他本无意全歼白虎军,他就是要白虎军分散兵力,以便各个击破。看着山下的形势,情况与他预料的如出一辙。这场埋伏正是肖月仔细盘算了的。埋伏的地方正是整个戈壁中道路最为错综复杂的交汇处,戈壁的迷境对于白虎军来说那是无法逾越的障碍,白虎军苦苦挣扎了一夜,早已精疲力竭,眼下在此埋伏,白虎军必然一哄而散。
肖月计谋得逞,不再恋战,几轮速射之后,他命弓箭手有序撤退。接下来他要慢慢地消磨对手,给他来个旷日持久的消磨战,肖月胸有成竹,带着北境大军悄然而走。
南楚九宫,午后的阳光格外和暖,一股春意的眷困侵扰着宇文娇。阮玲珑焦急地看着灵云与阮儿所在的殿屋,转而留意到宇文娇。
原来阮玲珑带着阮儿连夜赶水路来到了南楚,灵云得知阮儿受了内伤,连忙用清心咒来施救。阮玲珑焦急地等候在院中,姬兰,少龙,松山等人也同在院中陪同。
阮玲珑向宇文娇道:“阿娇,眼下你母亲姬若芙宫变,占据了安城,你怎么看?”
阿娇被这一语惊醒,“啊?这个……”
姬兰叹了一声,道:“姬若芙这个孩子,我知她必有这个野心。如此以怨报怨何以是个头?眼下中元内忧外患,形势危急,须知中元若是消亡,天下又将陷入纷争,多少百姓要受战乱之苦。”
阮玲珑道:“姬老前辈看得通透,正是如此……阿娇——”
阿娇一愣,“这……与我何干?我……”
姬兰一笑,道:“阮门主,你就不要为难这个“小爷”了,她哪里能猜透你那玲珑般的心思。”姬兰又转向阿娇道:“阿娇,身处乱世谁人可以幸免,此事唯有你可以阻止的了,你母亲那边需得你去走一遭了,希望她能看在你的分上,早日收手,回到此地。”
宇文娇道:“我?她若是能听我的便好,若不听……”
姬兰道:“别忘了,你的身后还有我。就算她不听你的这不还有我呢。”
宇文娇灵光一现:“好啊,那不如姥姥与我同去。”
姬兰嗔怒道:“任性!我去了这南楚谁来主持大局?”
宇文娇又转向少龙,拉着少龙的胳膊道:“少龙……好少龙,你陪我……”
说话间,灵云所在的殿屋之中,灵云已经运转清心咒几周天,而阮儿的脸也渐渐恢复了血色。灵云观其面色放下心来,而阮儿此刻全身郁结也舒展开来,全身顿觉一股酥松之感。
阮儿不经意地多看了一眼灵云,内心微微一丝荡漾,转而她立刻清醒起来,她收起眼神,看向别处。
少龙正待与阿娇辩驳,只见灵云已然走出殿屋。
灵云走向众人,“阮儿已经无大碍了。”
阮玲珑放下心来,“多谢了。”
灵云道:“哪里的话,阮儿也是我们的好友。”
阮玲珑道:“阮儿可曾与你说了?”
灵云点头,看向众人,道:“此前女娲蓉珠匆忙离开北境,兴许是受了凡凡等人迫害。”
众人听闻都惊讶莫名。
宇文娇道:“蓉珠妹妹……这么说她……”
灵云眉间紧锁,低声道:“方才我在屋中已试着用魔音召唤如意了,却迟迟没有回应,惊天与精灵也找不到如意的踪影。”
少龙细思下,只觉一股寒意袭来,“蓉珠一定是遇难了!”
灵云道:“恐怕是的。”
阮玲珑道:“之前只是阮儿的推测,如此看来,倒有七八分是真。”
灵云向少龙道:“事不宜迟,我与你这就赶去苗疆一探究竟。”
少龙应声道:“好!”
灵云转向姬兰,姬兰早已会意,吩咐宇文娇道:“阿娇,你带着我的话便前去安城吧,务必将我的肺腑之言劝告你的母亲,让她收手。”
宇文娇道:“好吧,也只有如此了。”阿娇转向少龙:“蓉珠妹妹……”
少龙道:“你放心去安城,蓉珠那里自有我和灵云去打探。若是一切顺利,我们也将去往安城与你会合。”
宇文娇道:“好,这我便放心了。”
阮玲珑道:“灵云,此行你们都要小心,凡凡如今大有所成,那血魔本是上古魔界之物,你不可掉以轻心。”
灵云道:“想不到过了一百多年,魔道依然重现人间。阮前辈,你照看好阮儿,眼下她已无大碍了,不过仍需休养。”
阮玲珑微笑着点点头。
松山向宇文娇道:“我与你一同去安城,沿路也好有个照应。”
宇文娇微一脸红,回转头去,故作不知。
是时,灵云召唤了双鹤,四人分坐二鹤,向着不同的方向腾飞而去。
姬兰忧心道:“血魔现世,人间又将一场人魔大战,老朽苟活了这些多年,眼下也再无清闲可享了。”
阮玲珑洞悉她话中的深意,道:“恐怕天下人都难能清闲了。”
说话间,天空中传来鹤鸣之声,二人抬头望去,双鹤已然化作星点消失在了蓝空之中。
惊天在空中快速地飞翔着,灵云感受到惊天的神情,灵云轻轻抚摸着惊天的脖颈,安抚着惊天。
灵云吹奏起魔音,内力随着笛音传播,灵云继续寻找着如意。
惊天一声哀鸣,灵云与少龙倍感心痛。但灵云没有停止吹奏,笛音婉转而又延绵,回荡在天地之间。
半个时辰过去了,还是没看到如意的身影。
惊天又哀鸣了一声。
灵云轻轻拍着惊天的脖子,道:“再过得个把时辰终有分晓。”
一鹤二人在空中迅捷地飞驰着。焦急的惊天带着灵云与少龙两个忧伤的年轻人,一路向着苗疆飞驰而去。
苗疆的地下城,灵蛇姥姥从石室中缓缓走出。白夜祭司与千手等人正焦急地等候在此,看到姥姥出来,众人忙围了上去。
白夜祭司从灵蛇姥姥的神情中看出一丝不祥的预感。
白夜祭司慌忙上前,道:“灵蛇姥姥,女娲娘娘她……”
灵蛇姥姥强忍住夺眶而出的泪水,“女娲娘娘已然殡天了,呜呜呜……”
听闻此言,众人都溃然而泣,白夜祭司茫然间,踉踉跄跄地后退了几步,“难道我苗族秘术也是回天乏力么?女娲娘娘……”
灵蛇姥姥道:“蓉珠身中血魔之毒,本已难以支撑,而且她身怀……也难怪我们用尽所能也是回天乏术。白夜祭司……多谢阁下多日来的悉心照料,蓉珠十分感念,只是无以为报了。”
灵蛇姥姥说着,呜咽更甚。
白夜祭司站定身子,“此仇不报,白苗一族誓不罢休!黑峰,血魔……”
白夜祭司说着,将牙咬得咯咯作响。
千手痛哭流涕,此刻竟一句话也说不出的了。
千手身后,众妖齐齐悲悯。
众人正自悲鸣,只听上空中一声鹤鸣,白夜祭司心念一动,道:“是他,严灵云!”
灵蛇姥姥看向白夜祭司,道:“我们一同上去,想必严少侠正是为蓉珠而来。”
众人听了,纷纷向着地下城外而去。临了,灵蛇姥姥走在最后,暗叹一声,“哎,又是何苦来载……”
白夜祭司闻听,心下更为悲戚,是啊,女娲已然去了,又有多少人将为之哀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