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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比武落败心已死,大婚之日鹤驾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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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肖尧与拓五言谈正浓,一个魁梧的身躯一步走入前厅,他不是别人,正是肖雄。

    肖雄拖着沉重的躯体走入前厅,“肖尧,不可呀!”

    肖尧见是大哥到来,连忙站起身来,一旁的拓五也忙转身搀扶肖雄。

    肖雄走近肖尧,神情激动地道:“肖尧!你糊涂啊……今日的场面你都看在眼里,宇文太极和那国母王氏分明有意偏袒东黎!对北境更是有心诋毁!中元如此背信弃义,我北境与他们还有何联盟可言。北境若是屈服成婚,摆明了就是向中元低头,此事北境万万不可屈就!”

    肖尧上下打量肖雄,“大哥,你不在房中养病,怎到了此间?你的身体……?”

    肖雄道:“方才我听得你在此间发愤,便想前来劝诫。临近厅前又听得你与拓五将军所言……肖尧,北境虽然艰难,可眼下乃是秋分时节,中元就是再托大也万万来不及在入冬前讨伐北境。入冬后北境大雪封天,中元更是束手无策。北境只要有得半年的喘息,必可恢复大全,到了那时,何愁中元前来挑衅!”

    肖尧握住肖雄的手,道:“大哥!你只看到了中元,难道忘了东黎么?此番争夺和亲比武,北境与东黎已然结下了梁子。中元与东黎和亲后,如虎添翼,两国若是联手,北境安有宁日?”

    肖雄刚刚恢复一丝元气,身体极为虚弱,他缓缓坐下,道:“可是,正如拓五将军所言,北境若与广乐联姻必受天下人所不齿啊。而宇文娇与松山对我北境有恩,我北境将来又有何面目立足世间,这一层你可想过?国策固然重要,可失德为大,将来世人又将如何看待北境?”

    肖尧沉默了一阵,他后退了几步,沉声道:“大哥!难道你还想眼睁睁地看着北境被欺凌,被霸占么?难道你还想为一己荣耀看着北境步入深渊么?父王已经死了,国母也惨遭杀害……这一年来,北境遭遇多少杀戮,多少子民妻离子散?这一切难道还要再重演么?”

    肖雄愣住了,肖尧所言句句如刀,刀刀都戳进了肖雄的心窝。肖雄痛心疾首,他不停咳嗽起来。显然碍于白日的伤势,肖雄还未恢复元气,如今悲从中来,他差点支撑不住,倒了下去。

    拓五忙将肖雄搀扶,道:“二位少主,今日大家都累了,不如来日再议。大少主又伤重,不可过多操劳。”

    肖雄扶住拓五,稳住身子,“肖尧,你所言不虚……是我丢了北王城,也是我害得父王……一切都是做大哥的不是……”

    拓五止住肖雄的话头,道:“大少主!我们还是明日再说吧!”

    拓五有意阻拦,可肖雄却执意不吐不快,他一把握紧拓五,向他示意点头,显然是心领拓五关怀之意。

    肖雄向肖尧走近一步,继续道:“肖尧,是大哥对不住你,对不起父王,更对不起北境上下黎民百姓!”

    拓五双眼微微湿润,他本想借口改日再议,正是为了回避这番述说。拓五心中明白,此事对于肖雄来说乃是心结,如今肖雄大伤未愈,又将此事提及,肖雄何以能够承受。

    肖雄道:“父王早已给了你传国扳指,肖尧,为兄早已思虑过了……这北境国主之位必然是你肖尧的。所以,北王城收复那天,我回绝众人,拒绝加冕。为的就是等你回来主持大局……肖尧,为兄愧对父王,愧对北境国民。所以只有你能够执掌北境国主之位,为兄早为你做了打算……这乱牙咬本是要授予你的,为兄也一并为你带来了,肖尧,从今往后,你就是北境之主。北境上下所有事务都由你来操持。”

    肖雄转向拓五,“我的过错,我自会承担……我累了,拓五将军,有劳你将我抬至寝屋。”

    拓五领命,扶着肖雄离去。肖尧追上一步,张了张口,却一时语塞,顿住了。

    肖尧目送着肖雄一步步走出前厅,消失在夜色之中。

    肖尧一拳击殿柱,冷然道:“大哥!我又何尝不知你心意……只是如今北境……唯有自强方能立足于天下!这个纷乱之世唯有强者能够生存下去!”

    一日过去,安城皇宫外校场的热闹渐渐散去。整个安城进入长夜……

    比武盛会过后,有关这场盛会的情形成了安城街头新的谈资,街肆茶馆城里城外,到处都传颂着这场比武盛会的空前盛景。

    随着时间推移,秋意也越来越浓,在这个深秋时节,整个安乐宫也为之忙碌起来,宫里宫外都在为安城的下一场盛事着手操办起来。

    一个月黑的深夜,安乐宫中一片祥和,忙碌的内侍走动着。黑夜下,一排排明亮的灯盏在宫中穿梭。近日来,宫里为操办两位公主的婚事日日忙碌,这些内侍们直到深夜仍仓促奔走。一切都井然有序地进行着。

    一队宫女从右侧的后院徐徐走来,她们是宫中负责张罗彩服的侍女。宫女们手托着婚庆用的衣裳,刚从国母之殿走出。眼下她们还要前去国师所在的后院,成婚用的彩服必须在今日择成,所以宫女们都加快了脚步。

    宫女中,走在最后的一人,左顾右盼,忽然她身形一动,跳上了高墙。没有人留意到她的举动,十数人的队伍仍向前齐齐赶路。

    那个消失的身影一溜烟穿过后花园,经由小径来到后院之中。后院中,一处竹坊之处,一个娇小的身影自顾独坐。

    侍女打扮的她迅速找到了竹坊处的那人,悄悄接近了她。

    她猛然察觉,忽闻一声轻微的传话,“宇文娇,是我……阮儿。”

    宇文娇转身,忙向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宇文娇小心地环顾四周,轻声道:“早猜到你会来此。这些日,安乐宫加紧了戒备,你是如何进得宫中?”

    阮儿缓缓起身,旋动身子,宇文娇看了,随即明白。

    宇文娇轻声笑道:“还是你们千变堂有办法,居然混迹侍女之中,溜进宫来,小爷佩服。”

    阮儿脸显得色,“别小爷不小爷的了。亏你还坐得住,没几日就要成亲了,难道你真愿意嫁给肖尧么?”

    宇文娇略一沉吟,阮儿的话正中她的心伤,可宇文娇天性爽朗,心中痛楚万分,嘴上却仍是故作硬气,“不想又有何办法,若不是安乐宫守备如此之严,小爷早溜没影了,天下之大,哪里没有我的容身处!”

    阮儿一抿嘴,嗔怒道:“你倒走得快活,那你姐宇文慧又当如何?她早已对肖尧一见钟情,眼下却要嫁给东黎的帝辛,难道你真打算眼睁睁看着你姐姐步入深渊么?”

    宇文娇一声叹气,“阮儿,你就不要卖关子了!好了,实话说吧,别说我姐姐,我都快急疯了!眼看就要到了大限之日,皇宫中戒备一天严过一天,我几番尝试,都是功亏一篑,父王铁了心要看住我和姐姐,这皇宫转眼就变成了天牢,想要溜,谈何容易!”

    阮儿道:“你疯了?这倒是句大实话,宫外也有个急疯了的,天天念叨,我若再不进来传信,他真要念叨得我头疼欲裂了!”

    宇文娇问道:“谁呀,如此婆婆妈妈?”

    阮儿狡黠一笑,“还有谁,论念叨呜呼哀哉,天底下哪有人比得过臭道士,还不是你那相好的松山。”

    宇文娇一脸通红:“你……好啊,阮儿,这紧要关头你居然还有心情说笑!”

    阮儿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小点声,你别急啊。灵云派我来此只想问问你和宇文慧的心意,只要你两同意,灵云自有办法。”

    宇文娇嗔怒道:“灵云做事忒也小心,问什么问!我和姐姐都要疯了,无论如何我们都不会答应这桩婚事。你让灵云放一万个心,就算死我也要逃出宫去!”

    阮儿忽然正色道:“好……要的就是这句话。”

    宇文娇想起宇文慧,道:“姐姐也下定决心了么?”

    阮儿神秘一笑,“你姐姐可要比你含蓄多了,她没急着想和自己的如意郎君私奔。”

    宇文娇脸又红了,红中带紫,她没想到阮儿竟如此调皮,接连两次戏耍自己,“好你个阮儿,如此狡猾,小爷出去后定不饶你!”

    阮儿淡淡道:“嘴硬,先出去了再说吧。”

    宇文娇还想问阮儿出逃之细节,哪知阮儿再不停留,身形一动,串入丛草之中,消失不见。

    正在当下,远处殿屋中传来姬若芙的话音,“宇文娇,你跑哪去了,快来挑选衣裳。”

    宇文娇闻言,心下一紧,她垂头丧气地向着殿屋而去。

    姬若芙呼唤着宇文娇,缓缓挪步离开窗台,原来,她此前正侧身隐蔽在窗后,而她所看的方向正是宇文娇所在的竹坊廊亭。方才那个身影,她早已察觉,可姬若芙看在眼里却毫不动容。

    姬若芙露出了一丝微笑,自言自语道:“年轻人该有年轻人的活法,看来一切都与我想的不谋而合,千里冰,你的牢狱之灾也该到头了。”

    姬若芙自顾自说着,声音如同腹语,除了她自己再无第二人可闻听。没一会儿宇文娇出现在殿屋之中,姬若芙一脸的微笑,向宇文娇道:“娇儿,没几日你便要出嫁了。无论你心中所想如何,这都是国主的意思,天命不可违,你还是将成婚的彩服给定夺了吧。”

    宇文娇听着姬若芙所言,心中却想着灵云他们,不知他们此番又要如何救出自己和姐姐?

    ……

    与此同时,国母王氏刚刚从宇文慧所居之处走出,面对宇文慧的争辩王氏毫不在意,在她心中宇文慧的任何申诉如同儿戏,而中元之走向又岂能用儿戏之念决定。国母王氏一番训示之下宇文慧沉默不语,她知道,自小到大宇文慧都不会违逆她的决定,这一次也不例外。

    国母王氏缓缓走着,她身后宇文完泰一路跟随。方才那场争辩完泰全然听在耳中,完泰心下疑虑,向王氏道:“国母,方才姐姐顶撞国母,您不会生气吧?”

    王氏转头看了眼完泰,道:“慧儿不识时务,自然是焦躁了一些。可我相信,大是大非之前,慧儿不会违逆我的。”

    完泰道:“此前茶肆之中,我见姐姐与那个肖尧似乎……”

    王氏停下脚步,“住口!这些都是过往之事,以后休要提及!”王氏说着,向着身后侍卫使了个眼色,侍卫们纷纷散去。

    王氏语气转为平和,“完泰,所见不可想,所想更不可说!你可明白!”

    完泰连忙躬身作揖,“是,国母。孩儿自当扮傻装愣下去,以后再不胡说了!”

    王氏严厉的神色渐缓,“完泰,你父王是个狐疑之人,所以我让你装扮无知。可如今你已长大了,再不可装傻充愣,若这样下去,父王纯当你是傻的了。我让你联络东黎之人,正是为了让你多长见识。眼下你要做的,正是少说多看。等你看得明白了,看得透透的,自然什么都懂了。”

    完泰道:“是,孩儿谨听国母吩咐!”

    王氏转身继续向前走去,“家事国事天下事,身在皇族,家事便是国事,你姐姐就是有一万个不愿意也不敢耽搁中元国事。她也不敢违拗于我。”

    王氏自顾说着,一边向前走去,这些话是对完泰所说,却更像是在说给自己,完泰小心翼翼地跟在王氏身后,一脸的谨慎。

    随着夜色渐深,安乐宫也渐渐寂静下来。

    而此时的龙虎镖局中,灵云与少龙,蓉珠,松山等人还在等着消息。

    四人坐在正厅之中,龙虎镖局的镖师们也忙碌着准备行李物资。

    少龙见一镖头走过,喊话道:“管镖头,你进来!”

    管镖头闻声,急忙进了正厅,走向少龙,双手抱拳道:“总镖头有何吩咐!”

    少龙正色道:“几日后我便要离开一阵子,镖局中大小事务便由你操持!若是我走后朝廷有人来此生事,你便拿出先王之书直面国主!”

    管镖头道:“在下明白,只是……总镖头,此番你欲何为?而朝廷之人为何又要来此生事,此中缘由我大为不解。”

    少龙道:“你照做便是,何来那么多疑惑!这先王之书乃等同大赦之诏,你大可放心,龙虎镖局自可平安度过此劫。”

    管镖头道:“可我担心的是总镖头您那!”

    少龙道:“没什么可担心的,我行事自有主张!只是在我离开的这段时日,龙虎镖局上下你可要小心经营,不可出了乱子。自此以后你便是镖局总管。我此次出行,少则几月,多则年载必可返还。我走后,也会让龙虎镖局的分舵传递消息,你尽管放心。”

    管镖头道:“是!总镖头,总舵的事务你且放心,老奴自当尽心尽力!”

    少龙道:“管叔叔,你又这样,说过多少次了,别老奴之称。你去吧,我等还有要事相商……”

    管镖头点着头,“是!”说着他缓步向外走去。

    少龙于心不忍,道:“管叔叔……我不在的时日你也要保重自己。”

    管镖头闻言,抹着夺眶而出的泪水,“是,是。我在此好好的,等着总镖头班师回府。”

    管镖头说着匆匆离去了。

    少龙稍待,平复内心的不舍,灵云握住她的手,“少龙,难为你了。”

    少龙道:“为了宇文慧与宇文娇,这点又算什么。我们只是在外多盘桓些时日罢了。”

    蓉珠道:“阮儿何故还未回来,夜已深了……”

    正说着,厅外一声话响:“没想,念着我的是女娲妹妹,本以为松山更为心急呢。”

    声到人到,正是阮儿。

    松山听得此言有种莫名被戳中的感觉,“阮儿姑娘,你又拿我说笑了。不过阮儿,此行如何?宇文娇与宇文慧都愿意么?”

    阮儿看着松山急切的眼神,一手捂嘴笑了。

    松山释然,“看来是成了!”

    阮儿道:“松山啊松山,我夜闯安乐宫,何等的凶险。我一来你便急着问我两位公主之愿,却丝毫不顾我的安危,哎……天底下的男儿郎最为黑心的了,光顾着自己的爱人,却不管她人死活了。”

    众人闻言都笑了起来,唯独松山,一脸的尬然。

    阮儿晃过松山,“好了,松山,跟你开玩笑呢。”

    松山一身冷汗,“阮儿姑娘能言善辩,将我说得无言以对。”

    灵云笑过,问道:“阮儿,看情形两位公主都答应了?此前我还较为担心宇文慧之意,诚然,长平公主比起宇文娇要持重得多。”

    阮儿道:“你说得对,文慧果有犹豫。我在她房中之时,国母恰好前来探视,我在她房中听闻她与国母申辩。国母言辞严厉,心意决绝,正是如此阿慧心灰意冷,决定出走。”

    少龙闻听,大声道:“太好了!阿慧终于想明白了!一味地忍让无济于事,她只有为自己而活,才是正道!”

    灵云道:“这么说,大局已定,我等就等时机成熟了。”

    阮儿看了眼松山,道:“你们就不问问宇文娇作何之想?”

    松山道:“我们担心的还是阿慧,至于阿娇,那还用说,她是最讨厌父母之命的。宇文太极如此武断,她必不肯从之。”

    阮儿笑道:“看来松山对阿娇很有信心,换言之,松山对阿娇的心意也是了如指掌,在你看来,阿娇定然是对你倾心有加了。”

    松山一愣,摸着头,“阮儿,你说的意思……我听着怎么好像拐着弯又是拿我说笑来了。”

    灵云与少龙,女娲不禁笑了起来,阮儿更是捂脸偷笑。

    松山一脸的通红,“你们几个,肚子里全是坏水,我算是看出来了,你们都等着看我笑话。灵云师弟——”

    灵云止住笑,“师兄,我错了。不该逗师兄,阮儿,你也别为难师兄了。”

    阮儿笑罢,道:“好了,好了,说笑归说笑,可别误了正事!二位公主不在话下,可最近我打听了一些传闻,甚是可疑。”

    灵云道:“什么传闻?难道东黎早已防范,在城中广布眼线?”

    阮儿道:“非也,若是这样也无可疑之处了。近日肖尧所在的逍遥阁中,大张旗鼓,筹备婚事,看样子北境少主倒是对这门婚事言听计从。”

    灵云思虑道:“有这事……”灵云想了想,“莫非是肖尧虚张声势,论理他决然不会答应与广乐公主成婚,以我对他的了解,他必然是做戏给中元之眼线看而已。阮儿,你可与肖尧传达我的意思?”

    阮儿道:“昨日夜中我曾潜入逍遥阁与之见面,可肖尧所言……”

    灵云道:“肖尧怎么说的?”

    阮儿道:“我问肖尧,意欲何为?他说自然知天命做人事。我再问他,可有他想。他说事已如此唯有遵从国主之命与广乐成婚。我又问,若心有不甘,灵云自有对策。他说不必了,此乃北境所愿,虽有些差强人意,可和亲之事不可动摇。”

    灵云思虑起来。

    阮儿继续道:“我听闻肖尧之言,便再无多说。看他的意思是铁了心成婚了。后来我又想,难道这是肖尧故布疑阵,没有与我言明心中之想?”

    松山道:“这不像肖尧所为啊,不……肖尧定然不会这么做的。”

    蓉珠道:“也不可不防。肖尧虽与灵云、松山交好,可他毕竟是北境少主。北境国主传其扳指,就是想让其继位成为北境国主。如今肖雄心已成灰早就有意将国主之位让于肖尧,这也正和肖尧的心愿。作为北境国主,肖尧所考量的,更多是为国事。如今北境势弱,肖尧不可与中元交恶,所以这门亲事肖尧是不得不为之。”

    灵云恍然,“蓉珠,也许你说的没错。”

    阮儿道:“这样便说得通了,我与肖尧见面,身边并无他人。肖尧大可直抒心意。可我几番暗示肖尧他却婉拒,我想肖尧定是决定依从这门亲事。”

    松山道:“他若照此行事,那便是要和宇文娇成亲了。这怎么可能,肖尧他明明知道……”

    灵云道:“松山师兄……这纯属国事,在此事中肖尧为了北境一方国土,只可屈就。你想想,北境半年前遭此重创如今急需与民休息,重整旗鼓,肖尧这么做也是逼不得已,一切以大局为重。”

    松山道:“可他向来仗义果敢,以他的性格,概不会如此卑躬屈膝……”

    灵云打断松山,道:“师兄,可他不仅仅是个好汉,他是北境国主。一切都要以大局为重。此事也由不得肖尧,师兄不可怪罪于他,依我看,肖尧早有了盘算,他也许已然料到我等有所作为。而他大可按兵不动,静观其变,等到时机成熟之时,北境强大起来,肖尧必当不忘初心。”

    少龙道:“相信肖尧是逼不得已。而我所虑的是,阿慧此番一走,肖尧是否会赶来相会。阿慧正是为了他孤注一掷,只怕……”

    灵云思虑道:“眼下唯有走一步看一步了,我等先了结这桩婚事。接下来该如何,便要看肖尧当如何自处了。”

    阮儿道:“肖尧做事忒也小心,即便对我也不肯直言。灵云说得对,眼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我等还是先筹备前事吧。”

    灵云转向松山道:“师兄,你可信得过肖尧?”

    松山正色道:“我信,肖尧与我们患难与共,他若不是屈身于中元之势……我相信他!”

    灵云道:“好,我也相信肖尧,所以等我们安顿以后,自会伺机通报于他。等待时机成熟,肖尧自当来与我们会和。”

    阮儿道:“那好,一切都按计划行事,灵云,此番你可要小心。事后我会尽快与你们会和。”

    少龙向阮儿拱手道:“有劳!”

    阮儿一点头,飘身而走,几个起落,消失无形。

    ……

    几日后的安城,又进入节日般的盛景,安城之中,万人空巷,长安街上早已挤满了人。长安街的东头与西头,分别一队人马向中心出发。东头乃是北境的马队,为首的肖尧一马当先,今日他身着艳彩红装,胯下白马也是红彩绣球,一行马队缓缓向着安乐宫的方向开拔。马队之后,一顶銮轿跟随。按照礼节,肖尧一早便筹备妥当,准备入宫迎娶广乐公主。

    同样东黎的马队也同时从长安街西头出发,前往安乐宫,帝辛当先一人,走在队伍的最前列,身后斩飞,寒月等人并驾齐驱。两路人马分从两头齐头并进。引得安城之中众多百姓来到长安街,看起热闹。

    同一时间,龙虎镖局的门口,一队全副戎装的马队停驻在龙虎镖局的大门之外。当先一人,一身青色战甲,正是中元青龙大将军——严龙。严龙方一停下,少龙与灵云便从门中迎了出来。

    灵云快步走出,向严龙拱手道:“伯父,这么快你便要去边城守关么?”

    严龙并不下马,双手抱拳,道:“早去为好。留在安城徒劳无益,还是去往边关早做守备。”

    少龙道:“伯父,此去边关多加留意。今日过后我与灵云也要离开安城……伯父一定多保重。”

    严龙笑道:“少龙,你变了。以往可从没见你如此多言。”严龙嘴上这么说心下了然,自从严虎走后,他便是少龙唯一的长辈了,眼下安城一别,兴许时隔数载,少龙的关怀之意也让严龙感怀于心。

    少龙道:“伯父又拿我玩笑,言尽于此,后会有期!”

    少龙说着自顾自进了龙虎镖局。

    严龙嬉笑着,他转向灵云,“这孩子,还是这般,口冷心热。”

    灵云笑道:“这一别不知何日再能重聚,边城所在,也有镖局分舵,另有千变堂暗哨,伯父若是有紧急之事大可与之相顾。”

    严龙道:“明白,没想千变堂土族族长阮玲珑尊驾竟与你和少龙成了挚友,千变堂一族在世间遍布眼线,实力不可小觑。若有为难,我自会与她们联络,互通有无。”

    灵云道:“那便好。”

    严龙一提缰绳,战马声嘶人立起来,严龙呼喝一声,疾驰而出,身后军士纷纷驱马跟随。

    方一眨眼,严龙已然身在百步开外,严龙运功传音,“灵云,好好照顾少龙,我便将她托付于你了——”

    灵云露出了微笑。

    安乐宫外的校场之上,百官群集,官员们朝服整齐,早已等候在此。人群中几个侠士格外显眼,灵云与少龙,蓉珠,松山四人混迹在早朝的官员之中。告别了严龙后,灵云一行便来此地等候,今日是中元最为重要的大喜日子,官员们在此等待进宫朝贺。少龙作为中元国主宇文氏的义女自然也要参加这场盛会。

    校场外,人群攒动,密密麻麻的人群在此等待着盛会的开幕。正当时,两队威严的马队从东、西两个方向分别徐徐而来,灵云早已看清双方来路,东方而来的马队正是肖尧无疑,西头而来的正是帝辛。两队人马分别向着皇宫外的校场走近,灵云心下揣测,吉时将到。

    灵云正思虑间,只见皇宫的宫门大开,随着宫门的打开,皇宫内传来隆隆的乐声,宫中乐师开始奏乐,整个场面为之喧哗起来。官员们喜气洋洋地开始陆续进入宫中。

    灵云遥望了一眼远处的肖尧,等官员们入宫,他最后一个进入了宫门。

    奏乐声传出,掩盖了百姓的欢呼之声,肖尧与帝辛的马队也相对同时进入校场,两人首当其冲,面面相觑。

    帝辛看着肖尧,满心的得意,不过今日乃是大喜的日子,帝辛有意嘲讽却刻意委婉。

    帝辛率先抱拳道:“肖尧,恭喜恭喜,娶得如意良伴。”

    帝辛所言分明是在嘲笑肖尧错失了长平公主,他的身后,斩飞,寒月等人纷纷向肖尧这方拱手问安。

    肖尧与身后拓五也拱手以示回应。

    肖尧对帝辛的嘲讽并无介怀,笑道:“可喜可贺,今日东黎镇国大将军能够如愿以偿。”

    帝辛一笑,倒无言以对,本想肖尧如今心灰意冷,自己嘲讽,他必然失态。谁知他竟无动于衷,这怎不让帝辛感到意外。

    肖尧心下了然,早知灵云等人计策已定,恐怕今日帝辛要大失所望了。眼下肖尧心中所想,乃是灵云一旦得手后,自己又将如何应对。

    肖尧见帝辛无话可说,微微一笑,转向拓五,轻声道:“等下一旦事发,你我不可逗留,按照事先筹谋行事。”

    拓五坚定地点头,“属下明白,行李物资已然准备妥当,回到逍遥阁便准备撤离安城。”

    肖尧点点头,表示满意。

    肖尧向着帝辛,大声道:“稍待片刻,宫中便会传来宣召,帝辛兄就将如愿以偿了,想必此刻一定心花怒放,志得意满吧。”

    帝辛冷哼一声,不再理会肖尧,向着身后斩飞轻声道:“肖尧这小子怎么了,看他全然不在意似的。真佩服他的心胸,如此宽广。”

    斩飞的神情中掠过一丝疑虑,他根本没有听得帝辛之言,此刻他心中所想全然是方才那个宫门外左右顾盼的严灵云。斩飞何等的精细,任何人的举动都逃不开他的一双鹰眼,可这毕竟是他的疑虑,一切在显露征兆以前只是凭空的假想罢了。

    斩飞不愿相信他心中所想会成为事实,可他的直觉告诉他,一切都没有表面展现的那么平静。

    忽然,上空一声鹤鸣,斩飞心下一惊——

    开天荒的何来鹤鸣之声……斩飞迅然看向寒月,只见寒月也同样惊惧地看着自己,两人多年来的默契早已纯熟,不用说,他们都已感到巨变将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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