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随时都可以
骆羽杉忙爬起来，这才发现自己衣服都没脱，方放了心。
“来看看你的媒婆事业进展如何了？”凌子夜放下书， 看着睡得一脸惺忪之人，勾了勾唇角，昨晚本来看了会折子，虽说休沐，正常有事还是会上折子，只是比平时少些，批完折子，他却没有睡意，想着那人并未回宫，应该是宿在聂府了。
静默片刻，起身换了件常服，出得门去。
到的时候，正碰到聂楚容在给骆羽杉上药，见那人仔细捧着他的手，心内莫名有些不悦，却又不好说出口，只是默默看着，好在，聂楚容是君子。
骆羽杉听了这话，眼眶顿时红了，她嘟着嘴说：”我这是拿命在拼事业呢，下次再也不敢了。“骆羽杉后怕得紧。
“总算知道怕了！还以为初生牛犊不怕虎呢！”凌子夜不知为何总想笑，可能是见那人受挫不好过，心里舒坦。
“你就别取笑我这只纸老虎了吧！还不够可怜的吗？哎，子夜，那个，聂将军他，他没事吧！”别一生气撞墙跟着顾影去了，那她的罪过就大了！
听得骆羽杉喊他子夜，凌子夜情绪有些异样，怔了会，他说：“喊谁子夜呢？聂将军是什么人，怎会有事？你没哭鼻子就好！”
骆羽杉低声嘟囔：“就喊了，怎么滴？”
等有人来请他们用早餐，骆羽杉也收拾好，与凌子夜一起跟着聂府的下人去餐厅，走在回廊里，只见前面晃悠悠过来一人，那神情，整个儿似玩脱精气神的一枚虚壳，似是要飘起来一般。
竟是聂楚容。
一夜不见，那人面色苍白，双目深陷，眼底泛红，整个神情，疲惫至极，走路晃悠晃悠的，活脱脱一具僵尸。
吓得骆羽杉拽住凌子夜的衣袖，藏到他身后。
看着这样的聂楚容，骆羽杉觉得他还不如揍自己一顿来得痛快。然而并没有，聂楚容只是茫然的看看眼前凌子夜，还侧眼看了看那个像小白兔般躲在凌子夜身后的人，礼也不见，轻哼一声说：”我去见奶奶！“
他这话似乎也不是与他们讲的，像是自言自语，说完便向后院而去，那背影僵硬得像回廊上的木柱子。
凌子夜转身看他，骆羽杉自是躲在后面一起转身，藏着不敢露头，等他走远了些，骆羽杉这才敢从凌子夜身后探出头来望着他的背影，问：“子夜，你说，他这个样子，真没事吗？”
“还不是被你逼的！”这次凌子夜倒没计较她喊什么，只是这样说了一句，“好好的一个人，都被你逼傻了。”
骆羽杉顿时悔恨不已，她哭丧着脸说：“我哪有？那现在，有什么办法可以挽回吗？”虽说她也是为他好，可要是真把人逼疯了怎么办？她还指望人家帮庇护她呢！
“箭已离弦，才想挽回，为时过晚，你呀！还是好好想想，送什么新婚贺礼吧！”凌子夜勾起一抹笑意，脚步轻快，带着骆羽杉向餐厅而去。
“哎，不对呀！听你这么说，这事是成了？怎么会这样？”骆羽杉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哎，摄政王，凌子夜，你再分析分析嘛！”
“就你这脑瓜，分析了也听不明白，还给人家做媒，没的把自己搭进去都不知道！”凌子夜唇角的笑意加深。
两人也不等聂府的主人就开吃了，聂府本就是军旅出身，没那么多规矩，再加上骆羽杉本就是个不懂规矩的人，郭威陪着他俩吃饭，这顿饭骆羽杉吃得心惊胆战，她不时瞅瞅门口，看有没有人过来。
凌子夜亲手剥了一只蛋放她盘里，说：“吃饭还这么不专心！”
前些日子在摄政王府吃早饭，骆羽杉尽抢凌子夜剥好的鸡蛋，后来凌子夜便先给她剥好，再剥自己吃。
摄政王府没有那么多下人伺候，吃饭都是自己动手。
郭威见摄政王亲自为皇上剥蛋，皇上也吃得自然，连个谢字也没有，心下激动，又不敢说什么，只得埋头吃饭，他有种错觉，似乎自己在这有些多余，忙吞了几口饭，便借口有事逃了出去。
室内只剩下凌子夜和骆羽杉两人安静吃饭，见骆羽杉似有满腹心思，凌子夜说：“再有两天就过年了，过年临安城有夜市，很热闹，你要不要去？”
骆羽杉眼神狡黠的一闪，笑着说：“要是子夜陪我，肯定去！”
话还没说完，一竹筷敲上头：“小心思都用到本王身上，你想做什么？”
骆羽杉向他吐一吐舌头：“痛！就不能轻点？我的心思嘛，就是。。。摄政王请吃蛋。”骆羽杉将自己剥好的蛋放到凌子夜的盘里。
两人正欲再怼，只听门口进来两人，是聂楚容扶着聂老夫人进来。
聂老夫人又是一番参见，因有昨晚的事件，骆羽杉不敢再冒失，等着他们参见完毕，再起身一一将人扶起。
聂老夫人说：“皇上，昨晚老身身体不适，有失礼仪，还请皇上恕罪！”
骆羽杉说：“只要祖奶奶不嫌弃朕私下来府的莽撞，我自当再来拜会祖奶奶！”
聂老夫人见小皇帝一团和气，话也说的漂亮，紧紧抓着她的手：“那说好，皇上得空一定要来看祖奶奶啊！”
骆羽杉笑着说：“一定！一定！”眼神却瞟向聂楚容，只见那人木然的坐着，脸色发白，见骆羽杉看自己，才问：“皇上，你手腕怎么样了？”
骆羽杉忙将手腕藏进衣袖，说：“没事！皮厚着呢！谢聂将军关心！”
聂老夫人说：“老身感谢皇上亲自上门为楚容说亲事，只是不知这陈家小姐长相性情人品如何？陈阁老与聂老将军在政见上曾有误会，不知这门亲事能不能成？”
“你们这是同意了？”骆羽杉又激动又不可思议，眼睛看向凌子夜，怎么这人早就胸有成竹一般。
厉害了！
“我想了一宿，也与奶奶商量过，以前是我太自私，守着自己失去的感情，自怨自艾，忽略了家族延续之重责，这些，都是我的责任。现今，既然皇上肯为我提亲，我同意娶陈家小姐，还请皇上为我再去趟陈府。。。”聂楚容说话时，心情乱糟糟的，难受得很，但话既已说出，便会做到。
虽是同意了，骆羽杉总觉得哪里不对。
她想了好一会，才艰难的说：“不是，聂将军，聂老夫人，这婚姻之事，应该建立在爱的基础之上，而不是建立在延续子嗣的基础上，我想，陈家小姐喜欢你，应该也是喜欢你这个人，而不是喜欢你的将军身份，不是为了帮你延续家族子嗣，我想，如果是这样，对她不公平呀！”
聂老夫人说：“皇上啊，你还年轻，哪里懂得这婚姻之道的艰难，爱固然要紧，可许多附加的东西，同样要紧。陈家小姐选择楚容，定然也是权衡过利弊，再说，爱是可以慢慢培养的，未来成了亲，你敬我爱，感情自然就有了。”
骆羽杉还待再辩驳些什么，凌子夜接过话头：“既然聂老夫人和聂将军都同意，那皇上自是该去陈府定下成亲之日，过年也就这几天，聂将军还是早些成亲，待年后抓紧回军营去。”
聂楚容说：“听从皇上摄政王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