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黑魔术
一道人影冲了过来，把陈达用力往旁边一拉。
啤酒瓶砸在了陈达背上，碎成几块，其中一块玻璃边沿沾了血。
陈达跪趴在地上哀嚎，背部的黑色t恤颜色变深。
场面陷入混乱之中。
“你有没有脑子！”
秦齐南丢开陈达，冲李初宁斥了一声。
他快速抓住李初宁的手，把她手中剩下的小半截啤酒瓶身丢掉。
然后走到后面的几个男生手上，一把夺过其中两个男生正在录像的手机，直接把视频删了。
两男生拿回手机后才反应过来，直接嚷嚷：“你谁啊？你凭什么这样做啊？”
秦齐南看了他们一眼，两人被他眼中的狠劲吓到了，缩了缩肩，闭嘴了。
秦齐南走到陈达面前，淡淡的说：“你先想好，我们再谈。”
随后拉着李初宁出去。
出了门，被风一吹，李初宁脑子冷静了一些，开始后怕，手指不禁微微颤抖。
刚刚要不是秦齐南这么一拉，还不知道有什么后果。明明知道陈达是要激怒自己，为什么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
秦齐南看她一脸懊恼后悔，心中气她冲动无脑，脸上却不显，低声跟她说：“等会警察来了，你就说你本来是想砸桌子吓唬他，是他自己凑上来，收不住手砸到他背上了。”
赵晓昭跟田蜜也都跟了出来。
听到他话，赵晓昭提示：“店家有监控，我们桌上正前方就有摄像头……”
秦齐南简短回答：“不会有监控。”
三人互相看了看，没再吭声。
李初宁有些脱力，身子蹲下去，看着地上的瓷砖花纹，脑海中纷纷扰扰，没个头绪。
秦齐南稍微离她们几个几步远，打了几个电话。她模糊听到“帮忙”“麻烦”几个字眼。
赵晓昭和田蜜也纷纷拿起手机打电话。
李初宁想了想，从地上站起来，拿出手机给陈之柏打电话。
“二哥，我闯祸了。”
陈之柏一下惊坐起来，急声问道：“发生什么事了？你有没有事？”
李初宁把她砸伤了人的事情简短说了。
“你站那里别动，我马上过去。宁宁，别慌，万事有我。”
陈之柏边回她话，边叫司机开车。
李初宁的心稍微安定了些。
她们电话刚打完，警车就来了。
秦齐南带着她们走回店里。
陈达忍着痛意，指着李初宁跟警察说：“她故意伤人，拿酒瓶砸我头，被我躲开砸到我背。”
指了指地上四分五裂的啤酒瓶，他的几个朋友也纷纷作证，群情激愤。
警察摆摆手，让他们安静，转头问李初宁。
李初宁说：“是我砸的，但我不是故意的，我是想砸桌子让他闭嘴，他自己突然凑上来，我没收住手，误砸到他背了。”
几个男生纷纷跳起来反驳：“你说谎！你是故意砸的。”
“你对着他的脑袋砸的。”
“有监控为证!”
警察吼了一声：“都别吵，去派出所一个一个说。”
然后问陈达：“你是想先做笔录还是先去医院包扎。”
陈达看着眼秦齐南，他不知道这个人身份，但对方自始至终都很淡定的神情让他有些忌惮。
想了想，他说：“我先去医院包扎。”
“那好，我们派两个警察送你过去，验完伤后我们安排你来派出所做笔录。”
留下两个警察取证，其它人都被警察带去派出所。
车上，李初宁碰碰秦齐南的手，低声问：“我哥等下就来了，你要不要先去忙？”
秦齐南瞥了她一眼，神色带点不耐烦，道：“你哥未必能搞定。”
在李初宁的眼中，陈之柏一向很能兜住她闯的祸，还没有陈之柏搞不定的事。但想起以往她从来没闯过这么大的祸，心中又有些不确定起来。
看着秦齐南坚毅的下巴和始终镇定的脸色，李初宁稍稍靠近他一些，心想有他在，最好不过了。
做笔录时，陈达的几个朋友坚持李初宁酒瓶要砸的目标是陈达的脑袋。而李初宁和赵晓昭说辞不变，目标是桌子。
至于田蜜和秦齐南出现在啤酒屋的原因，是因为他们两个中午正在吃饭，田蜜收到赵晓昭的微信，赶紧和秦齐南往啤酒屋赶。
赶到后就看到李初宁拿着啤酒瓶往桌上砸，陈达突然把脑袋往李初宁砸下的方向凑，被秦齐南拉了一把才避开头。
双方供词不一致，就只能招店家过来调看监控。
店家一脸为难：“我们的摄像头是做样子的，威慑喝高闹事的客人。没几个监控是好的。”
警察调看监控，果然除了对着收银台的那个镜头在运作，其它几个摄像头都是黑屏。
没有监控，到底是故意伤害还是误伤就说不清楚了，而且受害者也有故意激怒对方的举动。
不一会，陈之柏过来了，他先跟秦齐南打了个招呼，然后态度良好地跟警察表态：“不管怎么说，我表妹误伤到人，这点就是我们错了。我们会好好跟对方赔礼道歉，给对方作出合理的经济补偿。”
这事一时下不了定论，两方说辞不一致，那就还需要其它人证、物证，也还要等陈达的伤势鉴定。
鉴于李初宁认错态度良好，警方让她先回去，等调查清楚再传讯她。
一行人出了派出所后，陈之柏对秦齐南感激不尽。
“这次我欠你个大人情，什么时候一起喝杯酒。”
既然陈之柏来了，那就没他什么事了，秦齐南点点头，开车走了。
田蜜和赵晓昭安慰了李初宁几句，跟着秦齐南一道走了。
进了陈之柏公寓，李初宁就跟个鸵鸟一样缩着头，坐在沙发上。
陈之柏正坐在她面前，一声不吭。
自己这个表妹，从小父母不管，爷爷奶奶又只会宠，养成了由着性子来的习惯。他比她大几岁，对这个从小跟在自己屁股后面的妹妹也很疼惜。
她闯了祸，他就帮她收拾，都习惯了。但小时候闯祸顶多就是逃学逃课同学争吵之类的，无伤大碍。但现在都这么大了，性格还是这样冲动，必须要改掉。
扛不住压力，李初宁先低头：“哥，我错了。”
“哪错了？”
“我不该失去理智，被他激怒。”
“错！你不该一开始就用鲁莽的方式对付陈达那种人。先是招惹上那种人，然后还看低他，让他抓住空子反过来制你。”
“我知道有更好的手段对付他，但那瞬间没控制住。”
“宁宁，你要学会控制自己的脾气，不然会出大事。如果今天没有秦齐南，你想想会有什么后果。他告你故意伤害罪，把你送进去关上几个月，你这辈子就要留下洗不掉的污点，陈达就得逞了。你想想看，被这么个人陷害，把自己搭进去了，值不值得。”
李初宁不吭声，心里知道二哥说得都是对的，越发恼怒自己这么不经激。
“哥，有的时候，我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
陈之柏叹了一口气，良久，才说道：“你可以试着通过画画雕刻这些，磨磨你的性格，以前这些对你的情绪不是很有效吗？这事我不会跟姑姑姑父说，家里其它人也不知道。后续的事情我来处理。”
他停顿了一下，又语重心长的对李初宁道：“宁宁，你要记住，做任何事情要先想到后果。不要因为一时不能忍而搭上自己，那样不划算。再怒再气，也不能失去理智。这就是今天给你的教训。”
李初宁点点头。吃了这么个大亏，她会牢牢记住今天上的这一课的。
“对了，你跟秦齐南……”
陈之柏对秦齐南今天会出现在那里有些疑惑。
“赵晓昭通知田蜜，田蜜跟他在一块，两人就一起来了。”
“喔。不管怎么说，多亏了他的帮忙，我找个时间跟他道谢，你也一起去。”
李初宁忙不迭地点头。
晚上躺在床上思来想去，李初宁划开手机，把问陈之柏要到的秦齐南电话备注上，微信发出好友申请。她没忘记自己说没有秦齐南电话、微信时，陈之柏惊讶的表情。
盯着屏幕十分钟了，微信加好友没有反应。
又等了十分钟，对方还是没有通过。
半小时过去了，微信一片死寂。
李初宁发了一条短信过去：我加你微信好友了，你通过一下吧。
对方倒是很快回复了。
“你哪位？”
李初宁气的把手机一扔，心想秦齐南的心眼简直比针尖还小。
她删他电话微信是因为他冤枉她啊，她都大人不记小人过了。他倒是拿起乔来。
不过想想今天的事，秦齐南再怎么样摆姿态，这个谢她还是要道的。
叹一口气，她再度拿起手机，拨了出去。
这次秦齐南没有拿乔了，很快接了电话。
“哪位啊？”懒洋洋的声调传来。
李初宁翻了个白眼，干脆软着嗓子来了一句：“我是你的宁宁啊。”
那边老半天没声响，李初宁有些尴尬，心想糟了，玩笑开大了。
清清嗓子，她正色道：“今天真的感谢你了，挽救了我的人生。”
秦齐南被那句“我是你的宁宁啊”弄得神思恍惚。
好一阵才缓过神，嗤笑一声，他继续问：“那你打算怎么谢我？”语调还是那么慵懒。
“我想不到才问你啊。”
秦齐南都能想象李初宁说这话时肯定翻了一个白眼，他继续胡侃：“挽救了你的人生，那就是救了你的命。”
故意停了下，他又道：“古人怎么说的？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你考虑清楚了吗？”
没有听到意料中的电话挂断声，也没听到李初宁的骂声，秦齐南默默等着。
过了一会，一阵暧昧的声音传来，秦齐南瞬间领悟到是什么了，脸马上黑了，“啪”地挂断电话。
一条短信传了过来，“天干物燥，清心寡欲。”
秦齐南看着短信，有些兴味。调戏不成反被调戏，他也不恼。李初宁这个人虽然没什么脑子，但胆大有趣，有点意思。
通过了李初宁的好友申请，秦齐南翻了翻她的朋友圈。
这7-8个月来，李初宁的生活还是一如既往地多姿多彩，不是在泡吧，就是在旅游，呼朋唤友好不热闹。偶尔会有一两张作业的设计图，以及她自己做的奇奇怪怪的工艺品，能勉强看出来她还是个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