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苏醒
作为世界时尚之都的巴黎,永远在热情拥抱每一个外来游客。
如果你是一个时尚达人,那么巴黎街头,毫无疑问能给你最大的灵感;如果你是文艺青年,几百年历史的建筑和随处可见的涂鸦作品,能让你流连忘返;如果你热爱艺术,还有什么比卢浮宫和歌剧院更能让你沉醉其中呢?
每个游客,都能找到他心中的巴黎。但毫无疑问,十一的巴黎是中国人的巴黎。
香榭丽舍大道到处飘扬着五星红旗,每个大型商场最明显的广告牌都放着红色耀眼的中文字母:国庆快乐!
乍一看,还以为在国内呢。
中国游客未必是全世界最受欢迎的游客,但中国游客的钱包却是全世界商家公认地最有买单能力的,尤其是为奢侈品买单。
各大奢侈品人满为患,尤以黄皮肤的亚洲人居多。每个人提着大包小包,脸上洋溢着纯粹的物质满足感,博得街头白皮肤、黑皮肤人种的注视和羡慕。
李初宁也不例外。来了巴黎,不购物,那就辜负了巴黎的美名。
但她没有想过自己会在巴黎街头被抢。倒不是她对巴黎的治安有信心,而是她对巴黎的治安太有认知。
为了不成为目标,她特意乔装打扮了一番,穿着几十欧的衣服,挎着个小众牌子的包,脚蹬一双帆布鞋,全身上下都没露财,这样都还逃不过。
她却忘了,她住在香榭丽舍大街最贵的酒店,每天马不停蹄地逛奢侈品店,早就被盯上了。
她从店里扫了两个包出来,开心地计划去下一站——epicure餐厅,享受一顿美味的下午茶。
一个黑人从她身后窜了上来,用力一抓,扯下她的包就跑。
李初宁呆住了,随后想起护照跟银行卡、手机可都在包里,立马去追,嘴里不忘大喊“抢劫啦”。
两人你追我赶,周边的人纷纷让道。有好奇的,也有看热闹的,却没有一个人帮忙的。
抢劫犯没想到这个女的体力居然那么好,跑了两个街口还没甩掉,干脆掉转头站住,凶狠地盯住她。
李初宁追到后,闪电伸手,去扯自己的包,然后胳膊一阵剧痛。一松手,对方趁机跑了。
这次她没敢追了,胳膊被刀子给划了一道,鲜血直流,衣服很快就洇红了,一滴一滴地掉到地砖上。
李初宁右手臂痛到麻木,这个时候才后知后觉地害怕,呆呆立在街头,不知所措。
旁边几个东方面孔上前给她纸巾,其中一个年轻男子好心陪着她去报警。
在警察局报案的时候她略微缓过神后,问年轻男子借了手机。
打了家里的两个电话,没人接,这个点,正是国内的半夜时间。
于是只好寄希望她那帮狐朋狗友还没睡,q/q上问了一圈,没人回复。
只好又上微信朋友圈求助,期盼至少有一个夜猫子能看到这条微信。
她用以前学过的一点蹩脚法语磕磕巴巴的跟法国警察交流,同时对他们工作效率绝望。
年轻男子耐心得陪在她身边,等她联系上人。
秦齐南的视频打过来那刻,李初宁激动地想隔着屏幕亲吻他。
秦齐南问:“你人有没有事?”
“没事。”
秦齐南在视频里打量她一番,看她没大碍之后,直接交代她:“我人在法国,现在过去你那边大概要5个……4个半小时。”
问了她酒店地址,确定她能自己回酒店后,交代她在酒店等他,他很快就过来。
李初宁放心了,在年轻男子的陪伴下回到酒店。
秦齐南正在里昂考察项目。
他带着国内几个公司的老板过来跟德国一家公司合作光伏项目。这家公司有技术,中国有庞大的市场,他负责撮合资源并提供一定的资金支持。
经过深入的考察后,双方的合作意向比较强烈,开始就合作模式和利益分配进行洽淡。
刷到李初宁的微信时,他刚开完一个冗长的会议,打算回酒店换衣服应酬。
现在只好跟客户他们解释改时间。
一路飞速驶到巴黎,到了酒店,他往大堂一扫,李初宁正斜靠在沙发上刷手机。走进后才发现她手臂受伤,伤口上的纸巾被血浸透了。
秦齐南无法理解李初宁的脑子,伤成那样不去看医生,还有空刷手机。
李初宁看着他一脸沉郁,想着自己还要靠他,举着受伤的手,讨好地对他笑着:“我一直在酒店等你呢。”
秦齐南伸手抓住李初宁,刚好抓在她伤口处,痛得李初宁大叫。
看到李初宁痛得眼泪都流出来了,他才冷冷地说:“我还以为你没有感觉。”
随后改握住她的手掌,拉着她去看医生。
李初宁心里已经把秦齐南千刀万剐了,脸上还要作出一副“我错了”的表情。
路上,李初宁交代清楚她为什么一个人在巴黎了。
本来她约了一个朋友一起来巴黎看展,顺便购物。结果朋友到了巴黎的第一天晚上,接了男友的一个电话后,第二天就打飞的回国了,把她一个人扔在了巴黎。
“你有没有脑子?敢一个人跟抢劫犯斗。”
秦齐南真是无法理解李初宁的脑子到底是如何运转的?她这么鲁莽、冲动,又是怎么活到这么大的?
“我也是……一时没想那么多,只想着把护照、银行卡拿回来。”被人这么吼,李初宁难得的没还嘴,还尝试着解释。
“那你最终拿回来了吗?”
秦齐南嗤笑道。
李初宁不吭声了。
到了诊所,秦齐南对李初宁的娇气大开眼界。
明明医生还没碰到她,她就鬼哭神嚎得整个诊所都听见了。
医生很无奈,用眼神示意秦齐南。
他也受够了李初宁的鬼叫声,直接一把抓住李初宁拖到自己怀里,两腿使劲夹住她,双手紧紧箍住她腰身,让医生消毒缝针。
李初宁就跟被绑住的螃蟹似的,徒劳地划拉着双手双脚。
缝完针,两人都一身汗。李初宁是被吓得,秦齐南是使力压制她。
他一放开李初宁,就被她借机踢了一脚。
“不好意思,脚抽筋,控制不住方向。”
李初宁假惺惺地道歉,气得他牙痒痒。
秦齐南出了诊所后就不搭理李初宁了,他觉得这个女人实在不识好歹。
回到酒店洗完澡准备睡觉时,才想起医生开的药还在自己这里。
他有心想不管,但依李初宁的性格,半夜痛起来敲他门的事情绝对干得出来,只能爬起来换了衣服敲李初宁的门。
这一敲,直接敲了近半小时。
秦齐南心中有不好的猜测,急忙下楼叫来前台。
这时,门打开了。
穿着浴袍的李初宁顶着一头湿漉漉的头发站在他面前。
秦齐南把药递给她,转身就走,走了两步觉得不对劲,又回过头来,抓住她的右手就去撸袖子。
果然,伤口处的纱布湿湿的,洇着一团团血印。
秦齐南语气凉嗖嗖:“你的手不想要了?”
伸手就来抓她的手臂。
李初宁学乖了,快速躲了过去,瞪了眼前这个恶劣的男人一眼。
她当然知道自己的做法对伤口不利,但手是自己的,自己都不着急他有什么好着急的。伤口隐隐的疼也让她没了好态度,退后一步就想关门。
秦齐南抵住门,推了她一把,自顾进了房间。
从浴室找到电吹风,他招手叫唤李初宁:“过来。”
李初宁这下又聪明了,乖乖地坐在他前面。
先用柔风吹干纱布,然后开始吹她的头发。
李初宁的头发又厚又长,秦齐南从来没干过这样的活,手法有些生疏,时不时就扯到她的头发。
这时李初宁的娇气又来了,叠着声喊“疼”,声音又娇又软。
秦齐南一下子觉得口渴起来。
因为位置的关系,他一低头就能看到李初宁的胸前,视线顺着浴袍的领口就能看到露出的隆起部分。
他移开了视线,平视前方,手里握着的头发有些发烫。
李初宁又喊了一声“疼”。
秦齐南瞬间站起来,关了电吹风,硬着声音对李初宁说:“好了。”
也不看李初宁,直接开门走了。
李初宁心想:“这火气持续得还挺久的,明天要好好哄哄他,万一他也丢开自己就麻烦了。”
秦齐南躺在床上,有点控制不住自己去想李初宁浴袍下的风光。
强逼自己去思考项目上的事情,才勉强入睡。
睡梦中感觉有人趴在自己身上,他睁开眼睛,是李初宁,正披散着长发跨坐在他腹部,一身浴袍要穿不穿的挂在她身上。
他急了,吼她:“你在做什么?”
李初宁看着他似笑非笑,边缓缓的脱浴袍,边说:“我要做什么你会不知道?”
手指绕到浴袍带子上,一圈一圈地绕上去,又解开,动作缓慢地让人有些等不及了。
秦齐南快速抓住她的手指,一把扯开,无限风光吸引了他的全部注意力。
哪知李初宁却突然变脸,拢住浴袍,转身要走。
秦齐南使劲拉她,怎么也拉不住……
他有些着急,然后就醒了……
他在黑暗中缓了会神,睁着眼睛望向天花板,默默唾弃自己:“秦齐南,你真是越活越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