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少年不再年少
在蒋松善高中期间，郭强考进了和他同一所学校的初中。
整日里，郭强都会满楼的喊着。
“善哥哥，善哥哥。”
十几岁的孩子，已经有了很强的自尊心和羞耻心，但是郭强好像成熟的晚些，而蒋松善好像很早就长大了。
蒋松善和郭强两人都没有觉得不好意思。
蒋松善虽然从来没表达过，但是在他心里，一直很感谢郭强。是郭强让他那段黑暗时光，没有那么难熬。
郭强也很感谢蒋松善，因为那时候他因为和蒋松善在一起而少了很多麻烦。
这也是为什么至今，蒋松善和郭强如此好的原因。
郭强也十分了解蒋松善，甚至很心疼他，因为他见过蒋松善那段至黑时刻。
那几年，郭强没有见过蒋松善的笑脸，说具体一点，没有见过蒋松善有任何的情绪变化，蒋松善就像一个机器人，总是在考试的时候拿高分，总是在生活中一丝不苟，没有和任何人起过冲突，也没有和任何人有过牵连。
蒋松善放假的时候，还总是喜欢到外公外婆家，很少回自己的家。那几年下来，就连郭强都很少见到蒋松善的父母。
直到高三那一年，蒋松善的成绩都一直很好。按照他的成绩，只要正常发挥，必定是清华和北大任意选择的。
可是，那一年，蒋松善失误了，只上了一个二本，所有人都为他感到惋惜。以父亲为首的家人们，都一一当做说客来劝说他复读一年，走一个更好的学校。
面对每一个说客，蒋松善都认真对待，只是无论谁说什么，蒋松善都十分坚定的回绝了。
蒋松善唯独对外公多说了一句：“尚京大学，有我想要探索的东西。”
就因为这一句，外公力排众难，让蒋松善入院填报了自己的志愿。
那一刻，蒋松善的外公才意识到，这个孩子根本就不是什么失误，是他故意的，上这所大学，是蒋松善的计划之一。
蒋松善骗过了所有他想要骗的人，也向他想要坦白的人坦白了。然而一直到现在，蒋松善外公和蒋松善那年的决定，都心照不宣。
蒋松善的外婆时常会叹息着说：“我们松善啊，就是没有好运气，不然现在肯定都去国外了，才不会像现在这样当个大学老师。”
蒋松善的外婆说完，还会给蒋松善的外公一个白眼，骂骂咧咧的：“都怪你，就是你当年惯着他，他当时一个孩子懂什么。”
“你懂个屁，他当年活的比你现在都明白。”蒋松善外公一向是个知书达理的人，却总是会在自己老婆面前说脏话。
后来上了大学的蒋松善，也是极少回家，对于家的观念，他越来越薄弱。即便是在同一所城市，蒋松善也会找各种理由不回家。
节假日要兼职，起初兼职一事蒋松善的妈妈也是闹得不可开交，说家里又不缺钱，他有什么可兼职的。
可是，蒋松善坚持大学以后不再要家里一分钱，这一定同样是得到了蒋松善外公的支持，才得以如愿。甚至暑假，也会直接住在外公外婆家。
“那是不干净的钱，那是他的钱,我不会再用一分脏钱。”蒋松善总是在心理默念。
蒋松善知道，自己从庆幸看到父亲完好无损的站在自己面前的那一刻起，就没有资格做一个好人了。但是，他至少不想做一个坏人，或者一个帮凶。
蒋松善的爸爸，自从离开学校加入民营企业以后，蒋松善家里的条件，一年比一年好。家里从小区房，住进了别墅区，家里从没有保姆，变成了三个保姆一个司机。
可是别墅里蒋松善的房间，蒋松善至今没有住过。甚至连那一栋写着他名字的别墅，他都没有踏进去一步。
蒋松善的妈妈和爸爸，始终不明白，那个夏天蒋松善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这时候，蒋松善的外公总会语重心长的说一句：“子孙自有子孙福，孩子长大了就要学会放手。”
一阵微风吹来，将蒋松善从十三岁的那年夏天，吹回了二十八岁的今年。
回过神来看着手里的报名表，蒋松善轻声念到：“马，云，贵。”
此刻，蒋松善歪着嘴角，轻轻笑了一声。
“马云，确实挺贵的。这取名鬼才啊。”
蒋松善仔细的看着马云贵的报名表，来源一处选择的是“自荐”。资料里面，却又有很多群众的联名签字，也算是有一定的群众基础了。
做事还如此的稳妥，大部分“自荐”的人，都不会想到让群众再联名推荐。
来自“龙市”，蒋松善眉头一皱，和陈小妹一个地方来的。
回想起陈小妹看到这张报名表时的状态，蒋松善知道，事情一定不简单。
蒋松善立马给郭强打了一个电话。
“你之前查的陈小妹老公叫什么名字。”
蒋松善之前让郭强调查过陈小妹的背景和来历，但是没有在意她老公的名字和后来的去向。
“学长啊，你是不是恋爱脑啊？你也不看看现在几点了，大晚上的你不睡觉吗？而且，我怎么会记得她老公叫什么名字啊！”
郭强讲到最后，开始咆哮了。
最后，郭强很愤怒的将蒋松善的电话挂断了。
郭强从没这样对过蒋松善，可能是黑夜给的勇气吧。
蒋松善愣在那里，听到电话里“嘟嘟嘟…”的声音。
不情愿的抬手看看手表，原来已经半夜两点半了。
郭强的“恋爱脑”三个字，让蒋松善特别不舒服，甚至有些恼怒，也就没有再给郭强打电话了。
回忆像是黑夜中的漩涡，可以吞噬所有时间。
蒋松善一刻也等不了了，开始自己查阅资料，上网搜索，内部程序调查，不能打电话，只能自己瞎子摸象东查西查。
整个夜晚，蒋松善一无所获。
一晃眼，已经是上午九点了，蒋松善闭目养神一会儿，猛地睁开眼。
他不知道陈小妹是否去上班了，没有在意楼上是否出现了关门的声音，昨天陈小妹的状态不太好，有些担心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