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家宴，反扇白莲花
“姜瑶，我再说最后一遍，给我捡起来。”
以前念在姜瑶还小，戚栀不与她一般见识，今年她也20了，看来一味的退让不但没让她成长，反而让她变本加厉。
“瑶瑶，怎么了？”姜霜洁挡在姜瑶前面，对戚栀高声道：
“你冲谁喊呢！”
“看看你宝贝女儿做的事。”戚栀提起被姜瑶撕破的布包。
“姐姐，你破洞包漏东西，为什么要赖我呢？”姜瑶的脸小，骨架也小，162的身高只有82斤。
她委屈的模样在旁人看来柔弱无助，仿佛一碰就会化掉的棉花糖。
“如今好人难做，我好心问你，用不用给你一个包？你却让我捡你掉落的东西，我又不是你的丫鬟，你自己的东西自己捡。”
“你有胆扯我的包，没胆承认？”戚栀活动着手腕，已经不想再和她废话了。
“臭收尸的，你自己垃圾掉了怨我女儿？还在大门口吵，你是丢人丢习惯了，我可不是！”
姜霜洁注意到周围有人看过来，她尽量降低音量说：
“我告诉你，瑶瑶是要当大明星的人，她和你这种在尸堆里泡大的烂货不一样，少在这嚷嚷。”
她挽着姜瑶的胳膊，欲带她走。
戚栀一把揪住姜瑶新接的假发。
姜瑶听到假发断裂的声音，大叫了一声。
姜霜洁听见女儿叫的如此凄惨，回身要给戚栀一巴掌。
戚栀松开姜瑶的头发。
不再受限的姜瑶也回过身，对戚栀伸出巴掌手。
戚栀秒速从两人中间穿过。
待她们转身面对戚栀之时，她右手扇了姜霜洁一巴掌，左手给姜瑶一记重重的五指山红。
清脆的巴掌音，让前来的姜欣和进出饭店的人都停住了脚步。
“这一巴掌是我替你教女儿的。”戚栀的目光聚焦到姜霜洁细细的纹眉上。
转而，她又看向把眉毛画得很粗的姜瑶。
“今天，你要不把我包里的东西捡起来，休想离开这里。”
戚栀从外套口袋里拿出一个草莓袋，示意她把地上的东西放进里面。
“野种，我真是给你脸了！”
姜霜洁穿了身凸显身材的红色连衣裙。
戴着雅致的珍珠耳环，然而与这份雅致相悖的是，她正面目狰狞地抓住戚栀的领口。
一旁的姜瑶以为她妈要雄起，雄起到绝对能桎住戚栀的地步。
于是她抬起手臂，准备把这一巴掌还回去。
只见戚栀不慌不忙，将两掌放于两人的头顶。
她看上去并未用力，可这母女俩的身子却一截一截地下降，直到双膝跪地。
看上去虔诚极了。
“你做什么！王八生的野种，狼心狗肺，我姐姐收养了你，你敢这么对我们？”
姜霜洁的嘴一直在骂，但身子完全使不上力。
她骂得越脏，膝盖越软。
姜瑶则是大吼着让她妈帮自己站起来。
围观的人里，有两个穿着电影学院大衣的女孩认出了姜瑶，“这不是咱校阔少陆鸣新交的女朋友嘛，好可怜呢～”
“对对对，是她，叫什么瑶的，快给她拍下来，你看她现在的表情，比排练时生动多了。”
戚栀的大舅见门口围了一堆人，跑过去看，被姜欣叫住。
“儿女们长大了，让他们自己解决吧，走，哥，咱们进去先菜。”
“不等小栀的男朋友了？”戚栀的大舅还想着和她男朋友喝两盅，酒都备好了。
“不等了，小栀说她男友到得晚，不一定什么时候到。”
这是姜欣第一次看到女儿出手。
回到宴客厅，她给自己倒了杯白酒，畅快地发出斯哈斯哈的声音。
大堂外，姜霜洁和姜瑶的头发已经被戚栀按成了破马张飞状。
工作人员过来劝导，戚栀表示再给她一分钟。
“你们再不捡我报警了。”
实际上报警戚栀也不知要报什么，可她不想让工作人员难做，只好这么说。
她自己都没想到，报警这句话会让姜霜洁性情大变。
“捡吧，用头发挡住脸，捡完咱们进去，别在这现眼了。”
“妈！”
“好了，你的前途重要。”
姜霜洁一想到，未来会成为大明星的女儿居然在这捡垃圾，她恨得牙痒痒。
戚栀猜她大概是抱着好汉不吃眼前亏的心境才捡的。
俩人半跪着，把戚栀的物品放进草莓兜里。
起身后，姜霜洁整理着头发，恶狠狠地对戚栀说：
“你给我等着，咱俩没完！”
语后，她推着姜瑶进了饭店，等她们进到宴客厅，两人对着戚栀的姥姥一顿告状，说姜欣养了个逆子。
姜欣不以为然，夹着菜，全当没听见。
今天她大儿子和儿媳妇在家看新生儿不能来，戚老白去接上小学的小女儿去了。
她从未感到这般洒脱过，放开了喝。
姜欣一杯一杯地敬着自己，通体舒畅。
今晚的主角是戚栀的姥姥。
老太太今年86了，听什么都左耳进右耳出，她两眼望着桌上菜，只想着自己的牙口先吃哪道比较好。
姜霜洁的话被大家当成了风，还是最无足轻重的耳旁风，气的她直跳脚。
宴客厅的包间里一共有三张大圆桌。
一桌是长辈，一桌是孩子辈的，还有一桌她大舅的朋友。
姜瑶坐在大人那桌，抽泣着碎碎念着。
戚栀进包间后，往姜霜洁那边瞧了一眼，便径自走到小孩那桌。
姜瑶对她大舅哼唧道：“舅，下次咱们家人聚你别找她来了，本来挺喜气，你找她来不但破坏了气氛，还要多花一份钱，你退休金都没我一个月的零花钱多。”
“我花我钱，又没花你钱。”她大舅让她帮着点菜。
姜瑶接过菜谱，走到戚栀身边说：“你看看这些菜都多贵， 因为你大舅要多花多少钱？你也不是这家人，也不是大舅的贵客。”
说着她把戚栀拽到客人桌旁，向她大舅请的客人打着招呼：
“各位叔叔阿姨们好，我叫姜瑶，在电影学院念书，这是我非亲非故的也算是个表姐吧，她是个陪尸人，专业陪尸体的。”
说到这，她停顿了一下继续说：
“今天我大舅做东，您们都是我大舅的贵客，大家喜欢吃什么随便点！”
客人们一听尸体二字，表情上有些尬，其中有位女士话锋一转：
“我们都点好餐了，这店的菜都说好吃，价格也是真不接地气。 ”
“你们放开了点吧。”大舅走过来，豪迈开嗓道：
“一桌800块钱，咱还是吃得起的，你们都是我最珍贵的家人，朋友，吃多少我都不心疼。”
全场：
原本热闹的包间，因为大舅的这句话静如磐石。
连坐在小孩桌，今年才12岁的孩子都知道：
“是一个人800，不是一桌800！”
“一，一个人8800？”
眼见着大舅这个节俭忠厚的男人，像是急需吃速效救心丸的样子，戚栀扶住他。
姜欣看向姜瑶，“瑶瑶，你刚不说了，你一个月零花钱比你大舅工资都多，咱两家一家凑一点。”
姜瑶用手遮着半边脸，躲闪道：
“不至于，不到3万块钱，大舅10个月不吃不喝就省出来了。”
“服务员！”戚栀叫来了工作人员，问他们有没有药，或者哪有药店。
服务员的腰包里随身带着救心丸和创可贴等物品。
在戚栀要向她付药钱时，服务员照着手机上的提示念道：
“女士，我们聚慈庄这个月有活动，凡是有我们的纪念品冰箱贴的客人，所有餐费，包括包间费全免。”
“聚慈庄，冰箱贴？”
叮铃！
戚栀想到了张宁，想到了第一次见面时，他放在她车上的冰箱贴，上面好像是写着聚慈庄三个字。
刚才包里的东西洒一地时，还真看到了冰箱贴。
她心跳加速，翻着袋子默念着：冰箱贴，冰箱贴。
“这呢！”
翻出来时，她大舅的心率立即恢复了正常，反而是戚栀，紧张到心脏蹦蹦蹦。
“幸运！”客人们都举起杯，对着戚栀说：
“姑娘，你是你们家的幸运女孩，我们都沾沾喜气。”
“大家客气了。”戚栀握着她大舅的胳膊，“要不是我大舅，这冰箱贴都让我忘了。”
“她还能触到幸运？”姜瑶在戚栀身后嘀咕着：“狗屎运而已。”
姜欣拨开姜瑶，问戚栀：“你男朋友说晚点来，现在都几点了？再不来，咱这饭都吃完了。”
“我现在给他打。”戚栀拿出手机，周围的人一听她有男朋友，都好奇是什么样的人。
“交男朋友了？”姜霜洁问姜欣。
姜欣乐的合不拢嘴，“一会儿人就过来了，哎呀，难得女儿喜欢。”
姜霜洁嗤笑一声：“是难得有人能看上她，家里条件很差吧，一定是她和对方说家里开店，人家以为你家里多殷实呢！”
姜瑶故意用所有人能听到的分贝说：“只要想找，总能找到比自己更差的。”
姜欣冷静道：“今天是个好日子，我不想和你吵，还有你瑶瑶，别和你妈学，总说那些胡言乱语的话。”
“吃饭，瑶瑶。”
姜瑶刚要回嘴，姜欣贴心的把菜给她端过去，然后走到戚栀那桌。
只听戚栀对着电话里说：
“你不能来了？我在2楼的宴客厅，你不能来还问我地址干嘛？”
放下电话，戚栀气呼呼的，她一郁闷时就想抠桌子。
姜瑶讽笑着：“我说什么来着，哪个男人能想和你定下来，玩玩而已，妄想谁会因为你来见家人？”
姜霜洁赞同道：“第一天觉得你奇货可居，第二天第三天就开始琢磨如何让你离开了。”
姜瑶喝了一口菌子汤，轻声说：“妈，你说她是不是和谁冥婚了？那个人是不是已经来了？”
“去去去！你这孩子，说得话太瘆人。”姜霜洁打了个冷颤，她指着戚栀，对着空气说：
“要找别找我们，你老婆在那等你。”
姜欣在一旁听着，是真想把筷子戳到她们的鼻孔里。
3分钟后，一个穿着燕尾服的男人进到包间，躬身道：“打扰了。”
他身后跟着两个拎着精致袋子的男人。
姜欣问戚栀：“这是你男朋友？”
“不是。”戚栀也一脸莫名。
“打扰了，家人们～”燕尾服十分绅士地说：
“我们来自于雅帮服务公司，这是彻先生送大家的礼物，下面由我为诸位发出。”
燕尾服从兜里拿出一块平板电脑，根据平板上的图片，他先给戚栀的姥姥送上一个大金镯子。
“姥姥好，这是您孙女戚栀女士的男朋友送您的礼物，祝您健康长寿。”
接着，他走到戚栀那送上一个礼品袋。
除了姜霜洁和姜瑶，其余的家人每人都有一个翡翠镯子。
只是镯子上的标签写着20元。
姜霜洁看到价格不顾形象，忍不住咧嘴笑道：“20元谁敢戴啊，都是化学剂。”
“不，是真的。”在场有位客人一眼便看出这镯子的价值。
那位客人拿起镯子，对戚栀的大舅说：
“老姜，你这未来的外甥女婿送的镯子可真不错，你看这镯子，种水好，色泽很有层次，声音清脆悦耳，虽然有些影响外观的马牙线，但每块最少也值个5千元了。
“您眼力很好，精准说出我们购买的价格。”燕尾服边夸着客人，边把最后一袋礼物放到姜霜洁手里。
包装是高级的香槟色纸袋，姜瑶迫不及待地夺过袋子，袋子里有两件不同尺码的衣服。
“是t恤，这颜色我喜欢。”
料子摸着质量不错，衣服颜色是最近比较火的玫粉色。
只是上面的字，让坐在她旁边的姜霜洁的脸迅速垮掉。
两件t恤，一件印着：伤风败俗。
另一件印着：好自为之。
姜瑶在姜霜洁耳边小声说：“妈，挺fashion的呀！现在特儿流行这种衣服～。”
“fai个屁！这谁送的？”姜霜洁斜眼瞪向戚栀那桌，看到她从袋子里拿出一款包来。
一见是包，姜瑶几乎是弹到戚栀那桌，看到包的样式，她不屑道：
“什么啊，不过是一款破布包，看你那样我还以为是铂金包呢？”
大舅怕她对礼物失望，圆场道：“都是小栀的男朋友送的，一份心意，小栀啊，回去替我们谢谢你男朋友，让他破费了。”
“嘻，大舅你看，这包和我破掉的包很像，他很有心是不是？”戚栀美美滴站在三桌中间，给她妈和其他人看上身效果。
姜欣笑道：“我们这孩子第一次交男朋友，有点兴奋，大家别笑话她。”
姜瑶捂着肚子乐道：
“你傻不傻啊，一块破布包拿着像个宝似的，你男朋友送你的，是我们这里最便宜的，15块钱都算我多说了，他是想整蛊你吧。”
“快，把你这包拿过来让我看看！”
说话的是一名中年男人，45岁左右，戴着一副棕框眼镜，穿着米色夹克，白色衬衫上别着一支签字笔，一看就是文化人。
正是他，方才准确地说出了翡翠的购入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