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我的小青梅(四)
日子一晃就过了三个月,余晖的手已经好了,晚上便把床让给季佩吟睡。
这天夜里,余晖躺在交椅上,不知怎么总睡不着,便打开门想到院子里走走,刚好一个仆人领着个中年男子来,“公子,他说他是信使,有要紧的信交给你。”
中年男人从怀中拿出一支如笛般的木筒,双手呈上,“公子,这是一位夫人托我给你带的信。”
余晖连忙接过,感激道:“真不容易,辛苦大哥了,”转头朝仆人,“带这位信使大哥去用些茶水。”
“多谢公子,信已带到,告辞。”
余晖点点头,待他们走后,他回房打开木筒,抽出信纸的同时一把纤细的钥匙掉落,余晖弯腰捡起,觉得这信不简单。
跳跃的烛光下,余晖读信的神情慢慢复杂,到最后,两眉都能夹死蚊子了。
余晖攥着信,终是移开目光,望向床上睡得正香的季佩吟,幽幽地叹了口气。
余晖并非皇帝指派任命来歧州,因此随时可以脱身回京。虽然歧州的重建工作已经做得差不多,但季佩吟以为他会再逗留些日子,不料一大早吃完早餐,就收拾包袱,跟各种人请辞。
马槽前,季佩吟手拿木筒,仰头望马上的余晖,“晖哥哥,到底发生什么了?怎么你好像急冲冲的。”
余晖调整了下身后的包袱,然后双手握住缰绳,没有与她对视,直视前方,目光深远,“我这样,是怕待会追不上你。”
“什么意思?”季佩吟一头雾水。
“有件事我要让你知道,这件事不是好事,你要有心理准备,先深呼吸三次。”
“什么啊,这么麻烦,你直接告诉我就行了。”季佩吟笑道。
“佩吟,我是认真的。”余晖低下头,脸上没有半分笑意,表情严肃。
“好啦。”季佩吟见状,只得收齐嬉皮笑脸,按他说的做,深呼吸了三次。
“现在可以说了吧?”
“你打开木筒看里面的信就知道了。”
“什么嘛,现在又要我看信了。”季佩吟有点不耐烦。
余晖把木筒给她时,跟她说不要打开,她还当是什么重要东西。
这一看信,可不得,季佩吟脸色大变,越看越惊,悲愤交加,低喃了句“怎么会这样”,攥着信就跨上余晖旁边的马,冲了出去。
“诶……等等我。”余晖急忙双腿一夹马腹,赶上去。
余晖和季佩吟在歧州的这段时间内,京城发生了一些事。
皇帝病重卧床,已经时日无多。这个时候朝堂上风起云涌,本来理应由太子把持朝政,但谁知,太子被皇后和太子的叔叔庆王架空了权力。
皇后垂帘听政,庆王批阅奏折,太子简直跟个没事人似的,还被各种官员扒黑历史。而且就算他没有黑历史,也硬要安上黑历史,明眼人都看得出,这是庆王在意图废太子。
朝堂上开始站队交锋,季将军站在了太子那边,结果被某些人诬陷通敌叛国,要抄家灭门。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季将军为人正直刚强,直接自刎于朝堂表明忠心,然而庆王心狠手辣,还是下令抄季家灭满门。
得到消息的季夫人把准备好的酒浇了季府一圈,点火烧了季府,葬身火海。她希望,在这场大火的遮掩下,季佩吟能存活。
季夫人早就害怕有一天大祸临头,于是提前写了信,以重金相托,交给信使,如果有一天京城季府出事,请他务必送到歧州余晖手里。
信纸里卷了把钥匙,是一个箱子的钥匙。季夫人把一些的珠宝银两收到小箱子里,亲自埋在城南破庙前的荒地,希望可以给女儿一点后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