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合作
宋袅袅悠悠醒转。
她朝四周看了看，所在之处不是什么囚牢，也不是什么破庙柴房，反而是一间干净整洁的房间。
“醒了？”
一道男声传来，宋袅袅循声望去，见不远处摆着一张红木方桌，一个斯文书生模样的男子正坐着喝茶。
宋袅袅动了动身子，发现自己竟然行动自由，不由得勾唇一笑：“好久不见呀，旭王殿下。”
“看宋大小姐的神情，倒是一点也不惊讶。”
欧阳旭放下茶杯，好奇地打量着宋袅袅。
宋家这位大小姐，无疑是好看的。
不过若只是姿色，即便她长成了天仙模样，也不会让欧阳旭多看一眼。
欧阳旭所关心的，只有自己的大业，以及大业最大的绊脚石赵璿，顺带关心关心这块从不近女色的绊脚石的心上人。
当初在宣州城外驿站，欧阳旭第一次见宋家大小姐的时候，他以为她是赵启澜的人，原本他也只是想抓了她，试试能不能从她口里套出些什么赵氏的秘辛，没想到后来调查才知道，她和赵启澜一点关系都没有。
不过丢了芝麻却让他捡了个大西瓜。她同赵启澜是没关系，但同赵璿却关系匪浅。
似乎是从宣州城外自己对赵璿射出的那一箭被她挡了之后，两人原本没有干系的命运之轮就发生了变化，渐渐地，开始有了越来越多的交集。
当然时间上或许更早。
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知道赵璿在自己多次涉险时，还要奋不顾身地去救眼前这个女子就够了。
他这个冷清孤傲的师弟，如今竟然也有了破绽，真是天助我大厉！
宋袅袅坐了起来，一边打量房间，一边状似若无其事地答话：“从南湖游船开始，旭王您都盯了我这么多天了。若我到现在还一无所知，那我就成二傻子了。不过旭王爷若是想见小女，派个人去我宋府招呼一声就行了，何必如此费事？”
“哦？本王若是派人上门邀请，宋大小姐会来吗？”
宋袅袅笑得像只狐狸：“王爷若想知道，不如咱们试试？”
欧阳旭哈哈大笑，大笑过后便是冷笑：“本王奉劝你一句，莫要妄想本王放你回去，或是试图从这里逃出去。屋外里三层外三层都是本王的精兵，你有再多的小聪明都是徒劳。”
“王爷您当真是无趣。”
宋袅袅长叹一声。方才的一番观察宋袅袅自知无法靠自己逃出去，便干脆既来之则安之，大大咧咧地走到欧阳旭对面，毫不见外地拎起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茶香四溢，宋袅袅啧啧称奇：“这难道是传说中已然失传了的捣龙茶？王爷竟舍得拿它来招待我？”
“没有提前打个招呼就将宋大小姐你请来本王的大本营做客，已是本王失礼了，若再不准备些好茶奉上，那本王就当真太不懂待客之道了。”
欧阳旭轻笑，说着还给宋袅袅又添了一杯茶水：“只要宋大小姐帮本王完成心中所愿，别说这捣龙茶了，就是你说要这天上的月亮，本王也会想尽办法给你取来。”
宋袅袅顺着欧阳旭所指的方向看去，哪看得到什么月亮，入目的只有横梁和屋顶，不由得幽幽叹息起来。
“怎么，宋大小姐不相信本王的诚意？”
“并不是。”宋袅袅摇头，有些困惑道，“我只是有些不明白，明明自己都不了解的东西，为何还要以此画饼忽悠他人？”
欧阳旭一愣，就听得宋袅袅继续道：“王爷可知道月亮离我们有多远？”
“从古至今，从未有人能触碰到月亮，本王如何得知？”
欧阳旭面色微沉，只觉得这个宋大小姐是自知无法逃出去便开始摆烂，还用言语戏耍自己。
“谁说不能触碰月亮就不可以知道这些了？那我来告诉你，月亮离我们大约有三十八万千米，三十八万千米是什么概念？这么说吧，两点之间线段最短。我们假设从这里到月亮上有一条笔直的马路，按照现在的快马来算，一日二十四小时不停歇地跑，跑300公里撑死，然后换马，来回一趟也要两千五百三十三日，将近七年。王爷的意思是让我为着您的这张饼等个七年？况且还得先修一条通往月亮的路？”
宋袅袅斜着眼，睨着欧阳旭。在她看来，拿虚无缥缈的月亮来表达自己的诚意，这本身就是个笑话。
欧阳旭却忽然笑了：“突然被本王请到了这里，慌张害怕都是人之常情，宋大小姐不必为了掩饰恐慌而胡说八道。”
说完欧阳旭还深深地看了宋袅袅一眼，那眼神似乎在说：你就好好地表现出一副害怕惊慌的表情吧，我理解的，不会笑话你。
宋袅袅呼吸一窒，清醒地觉得两人之间有着跨越千年的代沟。
宋袅袅：“那王爷想要我做什么呢？”
见宋袅袅没有反驳，欧阳旭笑意更深，宋大小姐果然是在胡说八道。
“什么也不需要做，就在这里陪本王等着。等小三战败，你就可以安然无恙地回家了。”
“如此简单？”
“如此简单。”
欧阳旭的眼神极为自信，自信到宋袅袅都有些信了。
宋袅袅忍不住也笑了：“其实我挺羡慕王爷的，总是这般，有股子一往无前的盲目自信。”
欧阳旭眸光悠悠一转：“宋大小姐恐怕不知道，本王和老二已经达成了协议。”
“哦，是吗？”
宋袅袅保持了脸上的笑，笑得滴水不漏。
欧阳旭和牧长舒的合作，她不但知道，还是她一手谋划的。
在得知李京的门客公孙翔用活人炼制毒药之事后，宋袅袅就想揭发此事，让恶人自食恶果。一来是为了替母报仇，二来李家鸡飞狗跳自顾不暇了，她就能找人把李沐峰这人渣给剁了。
是赵璿拉住了她，说是李家对朝廷阳奉阴违多年，圣上也早想对李家下手了，只是李家毕竟经营多年，牵一发而动全身，圣上为了大局一直忍耐罢了。如今李家同前朝余孽牵扯不清，正好趁此机会将前朝余孽和李家一网打尽。
宋袅袅听了赵璿的一番言论，忽然觉得是自己格局小了。
赵璿的想法比自己冒险，但宋袅袅不得不说，很可行。只要找到了欧阳旭的老巢，一网打尽就不是奢望。
只是欧阳旭一直很谨慎，特别是在他的左膀右臂程郸被赵璿抓了以后，行踪就更加诡谲。
但宋袅袅知道，一直有人盯着宋府，盯着她。暗中的这个人，很有耐心，也很骄傲。因为哪怕是跟踪，他也跟得光明正大，丝毫不怕被她察觉。
宋袅袅分析了好几个夜晚，终于锁定了这个骄傲又对自己颇有兴趣的跟踪者。
这个人，不是欧阳旭，就是欧阳旭的人。
于是，宋袅袅觉得赵璿的想法更可行了，只要自己以身为饵，孤身入局，赵璿和牧长舒就能追踪着自己的暗香，找到欧阳旭的老巢！
宋袅袅摸了摸分开时牧长舒偷偷递给自己的一包粉末。
诶？
暗香粉呢？
“宋大小姐可是在找这个？”对面的欧阳旭微微一笑，举起的两个手指之中，赫然夹着牧长舒给宋袅袅的那个装着暗香粉的纸包！
宋袅袅一愣，不过很快就镇定下来。
没关系，只要它还在这里就好。
“现在是什么时辰？”宋袅袅问。
欧阳旭往窗户的方向看了一眼，好心地答话：“刚到子时。”
“够了。”宋袅袅勾唇一笑，彻底放下心来。
“够了？”
欧阳旭挑眉，伸手去解开装着暗香粉的纸包，边解边漫不经心地开口：“延风国皇室密不外传的暗香粉，无色无味，只有特殊方法才能追踪，确实是用来找到本王大本营的好方法。不过如此严严实实地包起来，效果终是会打折扣，不若本王发发善心，帮你一回好了。”
说着纸包已经完全被打开了了，欧阳旭随手一洒，白色的粉末飞舞，最终散落一地。
“如此就好了，他们若是要来，必然不会找错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