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这里是不是住了另一个人
一曲终了,宋袅袅都被自己感动地想哭了。
她跳舞是不行,但唱歌是真的不错的,每每都能唱得把阿笙和木木感动得想哭。阿笙还多次怂恿她去参加我是歌手的综艺节目,若不是因为医学工作太忙,她还真去了,那之后就没张碧晨张韶涵她们什么事了。
自己也算是个被医学耽误了的殿堂级歌手。
牧长舒双手抚在琴弦上,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袅袅你这手绝活藏的可真好,长舒还是第一次听你唱歌。你唱的这首歌叫什么。”
“化身孤岛的鲸。”
“能同我说说吗?”
“歌词听不懂吗?”
宋袅袅翻了个白眼,干脆坐在了一旁贵妃榻上,柔软舒适的触感让她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好家伙,这软榻值不少银子呢!
“歌词讲的是在遥远的大海深处,有一头蓝鲸,它的声音频率同其他的鲸都不同,所以它多年没有一个同伴亲属和朋友。在它几十年的时间里,这头孤独的蓝鲸,从温暖的南边海域一直游到了寒冷的北部,它一路迁徙,一路寻找,一路高歌,因为没有相同的语言,很多鲸鱼从它身边擦肩而过,它一直都在不停地歌唱,但始终都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它是一只孑然一身的鲸,在大海中独自游动,说着无人听见的话,唱着无人懂得的歌。它毕生都在努力呼唤着自己的另一半,却始终没有回应。”
就如同,
突然间闯入这个世界的自己。
她能活成这个世界每一个鲜活生命的样子,但午夜梦回,她时常感觉自己就是那一头孤独的蓝鲸,在这个世界放声呐喊,却找不到一个同频率的人。
那种精神上的孤独,无人能体会。
“能,再唱一遍吗?”
牧长舒抬手拂过宋袅袅的眼角,她竟然哭了?
那个张扬骄横,花痴恨嫁的宋云樱会哭?
牧长舒心中有丝莫名的沉重感,这种感觉弄得他竟有些不知所措。
“你当我是卖唱的伶人不成?”
宋袅袅冷哼,下颚微扬,方才突如其来的一丝落寞一扫而空。牧长舒都怀疑,自己方才是不是出现了幻觉。
“伶人有何不好?至少想唱就唱,更无婚嫁不由己的苦恼。”
孙氏最近正暗中为自己张罗此事呢。
宋袅袅只觉得舒美人儿这是拿刀子在扎她的心。
“唱完歌是不是喉咙发涩?可要来一杯美酒润润喉?”
牧长舒端来一杯晶莹剔透的酒水。
唱完歌喝酒润喉?
宋袅袅盯着牧长舒手里那只镶满了各色宝石的纯银杯子冷笑。
扎完心后烧我喉?
果然美人都是长着毒刺的。
宋袅袅:“咱们是不是该谈正事了?”
“此酒不伤身,更不伤喉,”毒刺美人牧长舒轻晃着手里的酒杯,脸色的笑意愈深,“袅袅你今日可真是让人惊喜,你身上还有什么样的惊喜在等着我?不妨让我猜一猜……”
“……莫非你还精通医术?”
宋袅袅心里一惊,这毒刺美人难道同红杏那丫头一样,嘴巴在天光大师那开过光?竟然猜得这么准?
“又或者这副美丽的躯体之下……”牧长舒修长的手指慢慢地往上移,指尖一半认真一半玩笑地点了点宋袅袅的心口,“这里是不是住了另一个人?”
这里是不是住了另一个人?
是不是住了另一个人?
住了另一个人?
另一个人?
……
“哗啦——”
榻边放着的几卷竹简“哗啦啦”地被扫落一地,宋袅袅腿软地往后靠,双手撑在贵妃榻上堪堪托住自己摇摇欲坠的身子。
牧长舒竟然猜到自己不是宋云樱本尊?
不可能!
从进入这个身体开始,宋袅袅自问自己一直伪装得很好,哪怕是想要给曾经的宋云樱洗白名声,她也都是暗搓搓地循序渐进的。
她曾经想过,日后定会有人发觉她同以前的自己不同,她也想过,会有人来询问她的这个秘密。
只是没想到第一个怀疑她身份的,不是红杏,也不是宋云庭,竟然会是眼前这个正邪莫辨的牧长舒。
暗香迎面而来,宋袅袅还未多想,只觉得唇上一片柔软,一股清凉涌了进来。
紧闭的房门从外往里推开,带起一股凉风吹起层层纱帐。
赵璿只见纱帐深处,火红的披风散开,一个曼妙的身影斜斜地倚在贵妃榻上,身前男子贴得极近,双唇相贴,好不亲密。
赵璿身上冷意散开,冷风更甚,男子头上的发簪落地,乌黑的长发如瀑般倾泻而下,在风的带动下肆意飞舞。
画面香艳萎靡,赵璿却看得极为不舒服。
宋袅袅被冻得打了个哆嗦,清醒过来一把推开牧长舒的胸膛,抬手用力地擦了擦嘴唇。
酒杯落地,“咕噜噜”地滚出去好远。
牧长舒被推得踉跄后退了好几步,抬眸瞥见门口脸色阴沉的赵璿,如扇的睫毛闪了闪,喉中发出一声轻笑。
“长舒方才不过开了个玩笑,袅袅你莫不是当真了?”
牧长舒笑得妖艳,宋袅袅却看得胆战心惊。
她有些分不清舒大美人儿口中所说的玩笑,是指怀疑她身份的那句话,还是方才靠着亲吻给她灌酒的这件事情。
“我不诓你,此酒是我费心思从苗疆那边重金弄来的,当真能润喉,只是后劲有些大。”
“你派人去苗疆?那你可知道番木幸这种毒?”
牧长舒睨了宋袅袅一眼,慢条斯理地弯腰捡起发簪:“我不但知道番木幸,我还知道在过去的这十几年里,有人在研究它,并用人体做试验,如今,怕是已经研制出了更加厉害的番木幸。”
“你难道是想告诉我,我娘当年就是那人的试验品?”
牧长舒赞赏一笑:“袅袅真聪明。”
“呵,”赵璿冷笑,“你们可真是好雅兴,当本王不存在吗?”
两道犀利的目光如刀子般射向宋袅袅,宋袅袅忍不住又打了个寒颤,只觉得她现在若是说个“是”,下一刻就要被这阴晴不定的宣王殿下给大卸八块了。
“原来是宣王殿下。”
牧长舒做出恍然大悟的模样,说出的话却无甚尊敬之色:“不知宣王殿下大驾光临所为何事?可是想要听长舒演奏?宣王殿下身份尊贵,自然不能让您同旁人那般排号子等着长舒,不过长舒一曲可不便宜,殿下可知晓?”
赵璿看都没看牧长舒,一双眸子紧紧盯着宋袅袅,见她站那一动不动,只是警惕地望着自己,不由得脸色更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