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事成
席黛跟着传口谕的内侍官进了皇宫大内之中，这是她第二次进来，上一次还是过来给皇后娘娘谢恩的。
这次却是直接被皇帝召见。
席黛行了大礼，跪在了地上。
她穿的是王妃的朝服，头上顶着大冠，压得她有些喘不过来气，不过，她还是规规矩矩地跪着，不敢动作。
皇帝也不让她起来。
初次见这个女子，皇帝便生出了一种厌恶，总觉得她不是什么善类！
如今看来，果然如此。
“你可知今日朕叫你过来所为何事！”
“妾不知。”
“你不知？你怎么会不知！不是你挑唆秦王来跟朕求官的？”
“陛下，冤枉啊！妾只是随口说了一句，并未想到王爷会当真！”席黛跪得更加谦卑：“求陛下开恩，饶了妾这一次，妾以后绝不敢胡乱说！”
皇帝冷冷地看着有些发抖的席黛，却觉得她并未诚心认错，不过是装作一副柔弱的模样罢了！
“既然知道错，那便受罚吧！朕罚你把女训女戒抄十遍，明日送到宫中来。”
“求陛下换个惩罚！妾不识字……也不会写字！妾的手受伤了。”
皇帝这才想起了好像是有这么一件事，捏了捏额角：“那就罚你半年俸禄！”
纵使他很想惩罚这两人，可却也不能如此。
“多谢陛下开恩！”
“退下吧！”
陈珏一直等在门口，见席黛全须全影得出来，这才松了一口气。
席黛也冲陈珏腼腆一笑：“王爷，我们回去吧！”
“王妃受苦了，今日我们去澄楼吃饭！”
陈珏小声说道：“都怪我，说漏嘴了，才连累你受苦了。”
不过半日的工夫，席黛被皇帝斥责的事很快就传了出去，陈珏当上大理寺少卿的事，却是没有多少人知道。
长公主也得到了这个消息，却只是送了一封信过来安慰席黛，人却没有到。
这几日，她托了许多关系，那监察司指挥使顾玉才答应同她见面，只是，只能在监察司见。
那日席黛给她了一些启发，大公主悄声查了公主府的账目，把做假账的账房先生拿了，又找到了些当票，这才坐实了裴三的盗窃之罪。
可这还不够。
以皇帝的性格，定然会把这件事圆过去，毕竟，皇室不能有任何的瑕疵，他们的保全皇室的颜面。
“头儿，把大公主叫到这里来，不太好吧！”一直跟在顾玉身边的范良辰道：“毕竟是娇生惯养的主，若是把她吓病了，皇上怪罪下来，那不是的得不偿失！”
“啰嗦什么！”顾玉不耐烦：“她求我办事，怎的，我还得估计她的感受不成！”
“是啊，我也觉得奇怪，您不是一直都很讨厌跟他们结交吗？大皇子和二皇子您都见都不见……”
范良辰窥着顾玉的脸色，他还以为这次自己老大依旧不会理会大公主，可没想到，晾了几日便答应了。
顾玉脸更黑了。他也不想见，可有人要他帮大公主一把，他便只能帮了。
往好处想，至少让她欠了自己一个人情！
“你很闲？还有好几个没开口的，你有空在我面前屁话！”
顾玉虽然生得唇红齿白，鼻梁英挺，自带几分风流倜傥，乍一看还以为是哪家的公子哥。仔细看去，那眉宇之间满是戾气，久经杀戮，戾气沁入骨髓，不过是冷冷看了范良辰一眼，便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头儿，我错了，我哪里做得了审犯人的活，我就您一狗腿子，以后绝不多话！”
“去门口侯着！”
顾玉冲他翻了个白眼，坐回书案前，开始整理卷宗。
这么年轻就能成为监察司指挥使，自然是因为他的才华横溢，更重要的是有人在幕后谋划。
只可惜，他走的这条路到这里似乎便要倒头了。
监察司的围墙足有五米高，内里有三层，整个建筑呈回形，只有一个出口，取意有来无回！上下三层皆有牢房，可用来看管犯人。不过是待遇各有不同。
地面两层，地下一层。
世人最怕的是进入地下一层。
据说那里连通幽冥地府，进去了便出不来。
“大公主，我们指挥使在地下一层等着您，您随我来。”
甬道两边都是暗不见天日的牢房，有些是空的，还有一些躺着血肉模糊的人，显然是受了重罚。
刺鼻的血腥气传入大公主的鼻尖，让她忍不住干呕了起来。
好半晌，范良辰从另一人腰间扯下一个香囊：“公主，这里面有防呕吐的药材，您要不用用？”
大公主有些嫌弃，但血腥气实在是太难受了，她只能用自己的帕子包了一层，这才愿意放在鼻尖。
这香囊必然是特别配置的，场面生活在这里，身上那股味道就得靠着这东西来驱散了。
终于，大公主在地下一层见到了顾玉。
“顾指挥使，您故意约在这里，只怕是想给本宫一个下马威了！”
顾玉的书房倒是没有刺鼻地问道，好像进了地下之后，空气比在上面更加的好了。
“大公主，是你有事求我。”
顾玉没有抬头，继续批注卷宗。
大公主气急败坏，却不得不承认他说的话是实话，气焰也消失了。
“这里没有茶，大公主请担待些，有话便快些说吧！”
“你！”大公主指着顾玉，她从来没有被这般怠慢过。
不过，她依然记得自己过来的目的，打算等以后有机会之后再来收拾他。
“好，那我便长话短说，我要你查裴家！把他们这些年做的那些年做过的腌臜事全部都查出来，上报我父皇！”
“公主，你这么着想过后果吗？”
“想过，最坏的结果不过是跟着他们一起死！”大公主冷笑：“从他背叛我的那天开始，他就应该明白，会有这么一天。我从来没有要求他得真心，可既然他说了，作出承诺了就应该遵守！”
顾玉听懂了大公主的话，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这里面记录了被裴府祸害得人家，其余的还得公主自己去查，能查到多少也是公主的本事！”
“监察司乃是陛下的监察司，我亦不会做出违背陛下的事来。至于今日公主揭发大驸马私盗御用器物一事，本使会禀告给陛下，如何处置，还请陛下定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