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人生在世全靠演技
席黛这才顺着台阶下了，润了润喉，刚刚想说的话也忘得差不多了，这才开始了正事：“王爷昨日想的如何了？”
“明日会进宫面圣。”
陈珏也严肃了些：“你真的想好了？”
他想了一夜，终于是说服自己了，这种事，总得有人来做。他在皇帝面前装痴卖傻，也不见皇帝对自己的警惕性变少，现在要也就只能用着席黛的法子试一试了。
原本，陈珏还想问她这其中还有别的目的，比如，让席思远和皇帝离心。
可想了想又没有必要问出口。
她和席家早就没有关系了。
“这几日正好，若是皇上斥责我，王爷可一定要护着我！”
“这是自然。”
翌日并无大朝会，陈珏很顺利就见到了皇帝。
皇宫璀璨辉煌，处处尽显天子尊荣。
“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陈珏行了大礼，皇帝连忙起身相迎。
“朕说过许多次了，让你不必行此大礼，你怎总是不听！”
陈珏却不肯起来。
“你这是做什么。”皇帝今年便是知天命的年纪，可因为国事繁重，以至于他的身体并不好，看着也比实际年纪老上好几岁。
陈珏虽然羸弱，可也不是他能够拉起来的。
“陛下，臣有一事，请陛下恩准！”陈珏说着，又往地上磕了一个头：“陛下，臣想做大理寺卿……或者，您给我安排一个旁的官也行，但我还是想去大理寺！”
陈珏一股脑儿说完，脸上已经殷红一片，低着头不敢看皇帝。他甚至能从光洁如镜的大理石地面上，看到自己卑微怯懦的表情……以及皇帝眼中闪现的杀机。
皇帝很诧异，并不是装出来的那种，他以为，在陈珏真正摆脱自己的掌控之前，陈珏绝不会要任何有实权的官儿！
这应该是他们两人的默契所在。
见皇帝没有说话，陈珏略略抬头，怯生生的问道：“不可以吗？”
“皇弟的请求，朕何曾未答应过？只是，你为何要去大理寺？那地方可很是辛苦，皇弟你身体本就不好，去那里只怕越发的劳累了。”
“很累吗？不就是翻翻卷宗吗？”陈珏露出些许迷茫的神色：“黛儿跟我讲，大理寺就是看卷宗的地方，整理卷宗，归档卷宗。我要是去了大理寺，就让我找一些有意思的事给她听……”
陈珏说到这里，猛然闭上了嘴巴，像是做错了事的孩子，把头低到了胸前。
“黛儿？你王妃要你做大理寺卿？”
皇帝微微眯了眼仔细的看着陈珏，似乎是人逢喜事精神爽，陈珏身上的病容减少了许多，只是眉宇之间的黑气还有，他身上的毒并未解。
“不是，是我。”陈珏立刻矢口否认：“陛下，是我想做的，不是王妃的主意！”
可他越是辩解，皇帝便越相信这事和席黛脱不开关系！
“皇弟，你说实话！”皇帝耷拉着脸，一脸的狠厉：“如今在这里的，是你的兄长。你那王妃每日里都在撺掇你什么！你若不自己说出来，朕便叫她来训话！”
陈珏又磕了几个头：“不是的，不是这样，陛下您不要误会了，王妃她是个好姑娘，只是我身体不好，不能远行，她又喜欢一些乡野趣闻和一些新鲜故事……是我对不起她，陪她去城郊走走都有心无力。这才想出来的馊主意！请陛下不要责怪王妃！”
陈珏一边说，一边磕着头，头上隐约已经可见青紫之色。
皇帝也想让他就这么磕头磕死，可他要做的是明君，是千古一帝！所以，在品行上绝不能有瑕疵！
“你们都是死人！还不快把秦王扶起来！”
皇帝一个人拉扯不动，喊了一句，旁边的宫人们这才有所动作。
“陛下不答应我我就不起来！”
“行了，朕答应你就是了，你快起来！”
陈珏这才顺势站起，脸色苍白如纸，还在小声说道：“陛下，你可说了，不许反悔！臣一定会好好当官的，您不要生气了，也不要怪王妃了！”
皇帝自然是有了别的盘算，这才同意的。
那大理寺本就不是什么好去处，是个吃力不讨好地方。
如今的大理寺卿也是磨砺了许久，这才取得了一些成就，就算让陈珏去当不是不可以，他未必能做的比现任好，若是如此那就是他的问题。
更何况，若是因为操劳过度，他提前殒命，似乎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那便不能让他直接做大理寺卿了。
“你与王妃琴瑟和鸣本是好事，可不能太宠着她！”皇帝携着陈珏的手，让他坐下。
旁边已经有宫女端来了热水和毛巾，旁边还放了一个小瓷瓶。
皇帝亲自用热毛巾帮陈珏敷着额头上的肿胀。
这一切大家似乎都习以为常。
只要陈珏过来，内侍官便会按照这个标准备下。
有时候，皇帝对秦王，甚至超过了对那些皇子宫女的宠溺！
“陛下，我自己来吧。”
皇帝放了手帕，让旁边的小宫女帮着处理。他则道：“大理寺卿还有两年才卸任，你便先从大理寺少卿做起吧。”
顿了顿，解释了一句：“一样可以看卷宗，不过却还要复核案件，很是忙碌，你再想想自己的身体能不能承受得住！你要是累倒了，我怎对得起先帝嘱托！”
“还要审理案件？我不会……”
“慢慢学吧，过两日朕让人把文书送给你！”皇帝道：“但有个条件，朕一会儿要见秦王妃！”
“陛下，您还是要惩罚王妃吗？”陈珏哀嚎一声，差点又跪下了。
一旁的宫女眼疾手快，将他架了起来，皇帝不满的看了那宫女一眼，但还是很快的变换了脸色：“朕知道！不会为难她的！”
“那臣可以在门口侯着吗？”陈珏小心翼翼的问道，像是怕自己的话触怒了皇帝，将谨小慎微演的惟妙惟肖！
“随你！”皇帝冷哼一声：“你就惯着她吧！若非你非要娶她，朕一定会给你选一个有规矩的女子做王妃。”
陈珏脸上微红，却也只是低着头说：“她很好，陛下要怪就怪我吧，都是我的错，王妃她是个很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