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一场大梦
“嘶！”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响起。
“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昊雨说完就要往外走，却被柯绝机一把拉住。
柯绝机道：“你不看会戏？小花儿被醉舞韵打，可是咱们破圣院所有学员公认的百看不厌。”
昊雨拍开他的手，“我对这些没兴趣。”
柯绝机微微一愣，道：“那让我们看看你的翅膀长啥样也行啊。”
此话一出，昊雨倒还没什么，但周围那些二年级学员看两人的眼神更怪了，各自对视一眼，都是看到对方眼中的了然，却不敢说出来。
柯绝机是谁的人整个破圣院没有不知道的，他们可不想找揍。
心照不宣自然最好。
昊雨打着哈欠耸了耸肩，反正他也没想藏着自己有翅膀这一回事，毕竟这玩意藏不住，不如大大方方放出来。
他向前走出几步，找了个还算空旷的地方，但这下却吸引了许多正在看花沢城被虐的人的视线。
随着时间的推移，昊雨对自身的控制也是越来越精细，单论羽翼这方面来说，从一开始的需要通过灵力运转引起血脉流动才能召出翅膀，到现在的心念一动便可以召出羽翼，那速度，可快了不止一点。
“嘭！”
空气炸开，闷闷的炸裂声传开。
一双黑得深邃的羽翼展开，宽大的羽翼，柔顺的羽毛，极具冲击力。
柯绝机因为一直盯着昊雨，所以他看到了翅膀上，羽毛之间的那淡淡的金芒。
金芒很淡，仿佛马上就要随风而逝，但又好像真实存在。
羽翼与之前相比，总长度上倒没有什么增长，还是三米左右，但宽度却是又增加了一些，从原来的两米变成了两米五左右。
羽翼下端的羽毛垂落在地，看上去很是漂亮。
虽然这一幕让许多人都是看得入了神，但某些人不这么认为。
醉舞韵停下手中的抽打，怒视站在那里的昊雨，娇喝道：“星月！你逞威风逞的还不够吗，还要来这里真人秀？”
昊雨一愣，眼神一转，便是看到了美眸喷着火焰的醉舞韵。
他却是一脸睡意与迷茫的看着她，不复那天应战时的淡然霸道。
醉舞韵也是被看得一愣，溢满的怒火也是陡然一消。
不得不说，昊雨俊美的脸庞还是无比的具备杀伤力的，尤其是他现在迷茫的样子。
“柯绝机想看我的翅膀是什么样子，我才…哈~”
话没说完，昊雨又是打了个哈欠，虽然身上全是劲，但他却没有一点精神去调动。
他现在的样子，比全身无力还要再柔弱一点。
昊雨回头看向柯绝机，“那我先走了，要困死了。”
“那你在羽翼的辅助下，速度有多快？”
醉舞韵忍不住心中的好奇问了出来，她问出这个问题当然有着她的好胜心作祟。
若是放在平时，或许昊雨已经有些烦了，或许是因为今天困意上脑，脑子没力气生气，竟是微微点点头。
背后羽翼轻轻一拍，众人视线中的昊雨，就那么瞬间消失了。
醉舞韵看得也是愣住了，只有亲身经历过，才能明白昊雨那非人的速度，带来的视觉冲击是有多么强烈。
“行了嘛？”
下一秒，沙哑略重的声音从醉舞韵耳边不远处响起，也是将醉舞韵与在场众人都是惊醒。
“行…行了……”
醉舞韵有些结巴，艰难的转过头，明眸中满是惊骇地看着站在自己身后的昊雨。
昊雨使劲甩了甩头，想要把那种昏晕感甩出头脑。
他没再说什么，脚尖一点，羽翼一拍，人就已经升空，羽翼骤然一扇，风流涌动。
“嗤！”
淡淡的焦糊声从虚空传出，那人儿已然身处数百米之外。
众人或长或短的愣了会神，回过神后，再看看被绑在那里的花沢城，突然觉得这场戏没了意思，都是分批离去了。
醉舞韵也是愣了许久，待她回过神时，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了。
她也没了继续教训花沢城的念头，随即挥挥手，让二年级的学员帮他解了绑。
花沢城就这么逃过一劫。
没有去万叶峰，昊雨回到了自己的无名峰，峰内房间很安静，蓝语曦似乎不在。
昊雨松了口气。
蓝语曦应该是在万叶峰，他想。
叶凌天回虚空诸岛了，侍女丝儿也是被叶凌天放了假，回家去了。
刚回到房间，昊雨便一头扎进了被窝，沉沉睡去。
良久，或是片刻后。
门开了，一个蓝发蓝瞳少女小心翼翼地将头探进来，灵动的蓝色眸子调皮的扫动了几下，看到昊雨睡得很熟，她轻轻松了口气。
蓝语曦蹑手蹑脚地走进房间，然后站在床边，蓝眸中有着复杂的情绪闪烁。
这几天里，她在躲他，他也在避她。
自从那天昊雨制止了她后，不知为何，她就很怕再面对他，但又不想离他太远。
昊雨不是傻子，感受得到蓝语曦在躲着他，他也顺其自然，有意的避着蓝语曦，省得两人见面都尴尬。
看着床上的昊雨，蓝语曦突然觉得自己好贱，明明是被逼成为昊雨的灵奴，竟然去色诱，之后又是近乎不要脸的献身……
她不知道昊雨是怎么想的，她也同样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
他们两个的关系，乱麻一般。
就算他把灵印解开了，自己真的能离开他吗？真的能回到原来的生活吗？
蓝语曦清楚这个问题的答案。
她就那么站在那里，站了许久。
最后把满心的复杂皆是化为了一声深深地叹息。
拉过一张椅子，就那么安静地坐在那里，看着那柔和的睡颜。
但躺在床上的昊雨，却陷入了从未有过的状况。
那是很长，很长的一个梦，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人，没有经历过的环境。
他没有任何的记忆，却感觉莫名的熟悉。
……
“有事奏本，无事退朝。”皇位旁，一位英俊的男子伫立，睥睨的看着下方众多的臣子，声音冷淡。
而端坐于皇位之上的，则是一位长相妖异俊美的青年男子。
尤为独特的是，俊美青年着一身黑底金纹凤袍，其上金凤金凰飞舞，全然不见那传统天子的五爪金龙袍。
……
“臣妾给皇上请安。”
“免礼。”
曦宁宫中，一身凤袍的皇帝坐在首位，在他之下唯有一女，身着一身凰袍，神色恭敬且爱慕。
“皇后这些天可是受累了？”
“回皇上，臣妾不累。”
“嗯……”
……
“皇上春秋鼎盛，多子多孙是国家之福，社稷之福！”
“臣附议！”
“微臣认为，丞相所言有理，毕竟皇上如今正值鼎盛，乃是广纳嫔妃，充盈后宫的最好时机！”
“臣等附议！”
坐于凤椅的皇上，手臂撑着头，一双凤眸微微闭着，他身边仍旧站着那位英俊男子，只见男子面色渐冷，沉喝道：“放肆！”
“皇上春秋鼎盛，岂非是开疆扩土的大好时机？”男子眼神犹如睥睨众生，“尔等却一味想让皇上充盈三宫六院，不顾国家大事，愚昧至极！”
“摄政王此言差矣。”丞相缓缓道，“我凤国国土面积已是当今天下最大，更是刚建立新任帝制，百废待兴，皇上乃拯百姓于水火之间的天命之人，更是新任帝制的建立者，自当立起万古不朽的威仪！”
“一派胡言！”摄政王冷冽的眸子盯着丞相，“正是刚建立新任帝制，方要打出气势！”
“凤国外仅数百里的南疆与被吾皇灭掉的周龙沆瀣一气，此次周龙灭，凤国立，南疆亦是气数微弱，正是加紧攻打南疆，壮大我凤国的最好时机！尔等居然只念想着享乐？！”
“摄政王此言未免太——”
“够了！”
低喝从凤椅上的皇上嘴中发出，阳明宫中无数臣子瞬间跪地不起，皇上身旁的摄政王更是第一个跪倒磕头，惶恐至极。
“啰嗦。”皇上凤眸微抬，扫视着诸臣的眼神很是漠然，“容策，予你虎符，命你带领二十万青阳军，一年之内灭掉南疆。”
“臣遵旨！”跪地磕头的摄政王高声应道，“一年之内臣必将南疆皇帝的头颅带给陛下！”
“朕等着你的捷报。”
“谢陛下！”
皇上扭头看向丞相，道：“丞相所言并非无理，但如丞相所言，我凤国于周龙尸骸之上建立，百废待兴，百姓还未安居乐业，朕有何脸面选秀？”
“遑论国库亏虚，不得再为此等事，劳民伤财。”
“陛下圣明！”
皇上顿了片刻，又道：“丞相与诸位爱卿的想法朕明白，但朕总要为这天下百姓考虑。”
“陛下雄才大略，心怀天下！”
皇上脸上却是浮上一抹不耐，“退朝！”
“退朝！”一旁的太监喊出了那尖细的公鸭嗓，难听与否暂且不论，却是极具穿透力。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
“陛下，那南微恙显然就是找茬！”养心殿中，摄政王容策跪在殿中，恭敬地对着皇上说道。
皇上瞥了他一眼，抛下手中奏折，淡淡道：“怎么？朕许你攻打南疆，还不够？”
“陛下能允臣攻打南疆，圆臣夙愿，臣不敢再有过多妄想！”
皇上却是摇头，道：“你不够。”
“陛下，臣——”
“复仇？你心里哪里还有复仇？”
那淡漠的眼神让摄政王恐惧，他很明白自己这个摄政王到底是怎么来的。
若不是皇上身体有恙，怎会让自己分忧朝政？
看着几乎要将头磕到地里的摄政王，皇上淡淡道：“还不到换血的时候，教过你的事情，莫要忘记。”
“臣遵旨。”
……
“皇上万福金安。”
“朕说腻了你也不会听，罢了，免礼。”
“谢皇上。”
“……丞相今日劝谏选秀。”
相貌柔美，一身凰袍的皇后神色一僵，随后急忙调整好神态，得体的笑道：“皇上现在是九五至尊，更是建立了新任帝制，废龙尊凤，雄才大略，后宫如此单调自然不合礼仪。”
“……不是的，朕……”皇上刚欲摇头否认，眼前却一黑。
“皇上！皇上！”
“来人呐！来人！”
……
“柳凤泽！”沙场之上，一人身穿战甲，手持长矛，“你也有今天！”
在他身后，是万千兵士，在他身前，同样是千万兵甲，但他的视线永恒锁定那身穿黑底金纹凤袍的男子。
“端木域，你的确是好本事，能在朕长达十三年的追杀中存活下来！”
“哈哈哈哈！”端木域身着战甲，甲胄上有五爪金龙纹路，“你灭我周龙，杀我父皇，屠戮我周龙皇族满门，我若不杀你，怎敢下去见我父皇母后？！”
“所以你败的应该，周龙亡的在理。”凤国皇上柳凤泽哂笑道，“朕有胆量大改帝制，你没有；朕有能力统一天下，你没有；哪怕被南微恙那个贼子陷害，导致凤国败亡，朕依然是朕！”
“可你却连在朕面前自称王的勇气都没有！”
“周龙不亡谁亡？南疆不灭谁灭？天下不由朕来统一，又有谁能统一？！”
端木域神色铁青，却没有反驳。
他无法否认柳凤泽的气魄，更无法否认柳凤泽的帝王气质。
相比于他，这天下的确无人可一统。
前提是，他能活到那一天！
一念至此，端木域脸上浮上一抹诡谲笑容，手一挥，身后大军顿时分流出一条道路。
他看着柳凤泽，怪笑道：“柳凤泽，你今天死也得死，不死，也得死！”
柳凤泽刚欲说话，但在见到他身后的那人，神色骤变。
“啧啧，不愧是你柳凤泽认定的皇后，果真是天香国色，倾国倾城！”端木域捏着女子的脸，狞笑着看向柳凤泽，“我说的可对？”
“端木域！”柳凤泽神色苍白却狰狞，“你若是敢动她……”
“动她你又能怎么样？！”端木域大笑一声，笑声中，他一掌狠狠扇在女子脸上，清晰的掌印瞬间就浮现在女子精致的俏脸上。
女子痛醒，神色只是一瞬的慌张，随后竟是异常的镇静。
“柳凤泽，你今日若不自刎于此，嘿嘿……”端木域淫笑道，“我的将士们可是垂涎你这位皇后的姿色很久了！”
柳凤泽没说话，攥着长枪的手紧到了不能再紧，嘴角处滑下一道血丝。
他心中的杀意从未这么强烈，恨意强到让他眼前又是阵阵发黑。
“皇上。”
女子突然出声，将所有人的视线吸引了去。
柳凤泽如痴了一般望着她，嘴中喃喃有词。
“臣妾该死，竟然被这些乱臣贼子当作威胁皇上的筹码。”皇后方丹玉笑了，哪怕是在沙场之上，也足以令烈阳为之低头，“皇上乃是顶天立地的天子，不应更不该为臣妾一人舍弃江山社稷。”
“丹玉，朕会救你的，一定——”
方丹玉笑得凄美，眼角滑落两行泪，打断了最爱的男人的话，“有皇上这句话，臣妾就知足了。”
拖她上来的士兵脸色一变，手一动，方丹玉的下巴便被卸掉，但她却讥诮的看着士兵，又看看端木域，眼中满是嘲弄。
嘴角流下黑血，她的视线也移到了那个妖异俊美的男子身上。
眸光很深，很浓，却短暂。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