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农家日常

    没有养过蚕的人家，你永远不知道养蚕有多累人。

    一年到头，永远有锄不完的草，摘不够的桑叶！

    养蚕成功，还好的。像我家由于房梁低，房子一到夏天，房子就很闷热。

    养的蚕在夏天，忙死忙活快一个月，眼看还有一两天就能结茧，蚕就热出毛病，出现死亡。

    有些时候蚕到最后那两天全部死亡！而且还臭气熏天。清理完这些死蚕，还要挑水把整个房子清理，完了还得消毒干净，否则下一批蚕也会中毒死亡。

    一个月的付出付之东流，毫无收入！人也累得不得了。

    我父亲每次订蚕种都订二两三两，（蚕种是培育在一张4方纸上，一两养大有上万条蚕。）

    每次蚕大了都摆在地上，厅里，房间都摆满了，拿砖块摆放在蚕中间，上面摆上一条木块，人出入踩着木块。

    整个房子都是蚕，人的活动空间都没有了！每次喂蚕，抱着凉透的桑叶踩着木块在那小心翼翼去喂，累的腰酸背痛！

    蚕吃大叶时，一家人都得去摘桑叶。我和小哥哥摘桑叶是最多的。

    我们俩摘好了，父亲有空，他和母亲挑回家，如果父母没有空，那就是我们俩个小家伙挑回家，路上要歇二三次才能回到家。

    回家后还要把桑叶摆在地上铺开放凉，晚饭没做，我们俩商量谁做，谁去挑水，还得去学校后面的山上把牛牵回家，家里的猪啊，鸡啊也得喂。

    通常夏天这季节，收完水稻，晒稻谷。跟着又要去插秧。

    水稻收完，田里的稻杆我们都捆绑成一个一个的晒几天，再收回家烧。

    父亲在夏季这季节是最忙的，他带着母亲去把田的四边上的草除了，还要把田边用泥巴糊上，防止水流失，糊泥巴是力气活。

    父亲总是晩上半夜去开田水，由于我家里的田都是尾水田，很不好开水插秧。父亲只能半夜去开田水，白天把田耙好，让母亲带着我们这些小家伙去插秧。

    父亲短短几天人就瘦了好几斤，熬得！看得母亲心疼。不干又不行，除了赶季节，赶上蚕吃大叶，全家人更忙，连我和小哥哥每天放学后都要去摘桑叶回家还要帮忙干家务活！

    最悲催的事，眼看着蚕就能结茧，却死亡了，本来家里就穷，眼下就更穷了，蚕的收入就是我们一家人的生活来源，这下子连白板（肥猪肉）都没有的吃了！

    我们家里4个孩子都在读书，大哥哥念初中，大姐姐读五六年级，我忘了，小哥哥上三年级，我上学前班，单单学费一个学期4个小孩就要二千多，一年就要4千到五千块钱。

    我家除了种几亩田，那时还要上交公粮。上交完公粮，家里的粮食只够人吃饭。

    要是遇上管理不到位，遇上干旱，发生水稻瘟，收成不好，上交完公粮，粮食都不够吃的。

    所以父亲总说，农家养什么动物，最好养母的。养大生仔，可以卖钱贴补家用。

    遇上蚕死亡，一家人的生活真的好难，母亲伤心的眼睛都红了，父亲唉声叹气。

    每当这个时候，我和小哥哥都乖乖的，姐姐干活更勤快了。

    奶奶每天放牛都去得早多了，勉得挨父亲的火气，成了出气筒！

    母亲有一次发火，说父亲每次都是贪心，订这么种蚕种，忙到最后几天，忙死忙活还白干。就不能订个一两，虽然少，可是能养成功卖钱啊！

    在母亲多次发火后，父亲也不敢再订二两三两蚕种了。二两三两的蚕种有二万三万蚕头，房子小，这么多蚕空气不流畅，气温高，容易死死。

    订一两有一万条蚕，我家足够了，生活率自然就高了。

    那蚕种订二两也要五十块钱的。父亲听人家说，市里种子公司培育的蚕苗养成活率高，他专门一早跑市里去订蚕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