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商讨X神树X心脏
九院幽跖这些年在希音和瓦间的教导下，从来不会在无关紧要的小事上拘泥。
他甚至没有问希音为何突然改变主意，也没有怀疑希音是否和九院神斛联手来欺骗他，便将目前的情况和盘托出。
兵力上，九院幽跖集结了老牌大名和贵族的全部兵力，同时联络了还未被九院神斛扩入版图之中的其他国家。他们将兵力偷偷地藏在了火之国边界，只等九院幽跖一声令下，便将大举进攻火之国。
政治上，千手柱间和宇智波斑等人并不在意谁当国主，只要不让天下流血，哪怕他们再不赞成他的上位方式，也会对他这个便宜侄子容忍三分。如今连希音都站在了他这边，生米煮成熟饭，九院幽跖更不担心他们的选择。
然而，他说得这些都不是希音所关心的。
“我们的敌人自始至终只有一个人。”
此时，希音坐在桌案后，九院幽跖站着将他手中的王牌一一道来。希音拿起毛笔，沾了沾赤红颜料，在卷轴上分析九院神斛那边战力的内容处，圈出了一个人的人名。
这个人名只是被简单地提及，九院幽跖没有给过多的关注。
九院幽跖顺着笔尖去看，不解地蹙眉：“希泽？”
联想到此人对希音的折辱逼迫，九院幽跖戾气一闪而过。他放缓语气：“殿下，希泽不过是一个侍卫，等我们打败了九院神斛，可以再找他报仇，不必将他看得过于重要……”
话说到后面，九院幽跖自己反应了过来。
是了，世人谁不知九院神斛对待自己王后有多么专一，那般冷酷残忍的帝王，怎么可能甘愿将自己的妻子送给另外一个人？而王后身后站着宇智波，就算忌惮不想和国主翻脸，想弄死一个侍卫也是轻而易举，为何王后引而不发？
这希泽到底是何方神圣？居然能让王后谨慎到如此地步！
“你可以将他看作是神明。”
提到神明两个字，希音讽刺地停顿了一下。
她的至亲都是神明，哪怕残暴冷漠如大哥也对自己国度的子民负责认真，若希泽真是此世神明，那不难解释为何这个世界战争不断。
九院幽跖神色震惊。
“无论是精神还是□□，希泽的强大都是碾压性的。我在他的面前不是一回之敌。所以，就算你打赢了九院神斛也没有意义，更不用提有希泽在，你根本不可能赢。与其让百姓因为战争流离失所、生灵涂炭，不如先杀了希泽。”
“……如果他真的像您所说的那般强大，我们要如何杀了他呢？”
“我查了很多卷宗。”希音道。
这些年，她虽被九院神斛困在后宫之中，然而九院神斛和希泽自信到傲慢的地步，就如九院神斛最开始承诺的那般，他不会阻止希音离开王宫。
这也让希音可以抽空去私下做一些事情。
希音历经两世，早已确认这个世界存在神明，然而不知道为何不知所踪，只剩下那个排外却又狂热地崇拜着神明的隐城。
神明最后出现的记录全部集中在那里，担心频繁地过去过于引人注目，希音谨慎的只是时不时安排些人去取一些卷宗。
根据这些年拼凑出来的信息，她大概能确认以下几点：
1，神明在约莫千年前消失，消失后不到百年，神树从天而降，继而有了查克拉
2，神明消失的原因具体不可考，只模糊地说是神明残暴不仁，喜爱分食人类，后被人类奋起反抗，囚禁而亡
3，神明死于年中
听完希音的讲述，九院幽跖问：“神明的信息真的会对杀死希泽有用吗？您没有办法确认他就是神明……”
“他每年的年中都会消失七天。”希音冷静地将写满了字的卷轴推开，抽出另外一个洁净的卷轴：“我不信有那么巧的事情，每次他回来，都至少有一个月的时间极其虚弱。”
九院幽跖沉吟不语。
他将希音推在一边的卷轴拿起，细细地将这些信息仔细阅览，看着看着，他忍不住走神。
王后的字狂放不羁，很难想象平时在外人眼中贤良淑德的王后，竟然是这样一手的字。
其实这样才是对的，嫁入王宫之前，王后本是宇智波百年难得一遇的天才，5岁开了写轮眼，简直是骇人听闻的天才。
若非后来为了两个兄长将眼睛送给了他们，若给被九院神斛和希泽逼迫入宫，王后本该是肆意翱翔的鹰。
他甩了甩头，将内心深处升腾起来的苦涩压下，分析道：“您说的没错，无论真假，这都是我们唯一打败他的机会。按照您的说法，我们至少有一个月零七天的时间去杀他？”
“不，只有七天。”希音眼神一暗：“他回来后虚弱的一个月依旧足够碾压我，所以我想，应该只有那七天才是他虚弱到无法和我对抗的时间。”
希泽喜怒无常，让人觉得他是个随时随地会失去理智的神经病，可和他相处那么久，希音太清楚他到底是多么谨慎的人。
“……要告诉泉奈叔他们吗？”
“不。”希音看向窗外的月色，若有若无地勾了勾唇：“从始至终，这都是我和希泽的战争，甚至和你也没有关系。”
“……”九院幽跖沉默着不再多言。
年中之夜前夕，像是老天都在帮助他们，宇智波斑成功打下了新的国家，九院神斛、千手柱间、千手扉间、宇智波泉奈全部去了前线，宫中只剩下了希音、幽跖、瓦间和希泽。
希音许久没有穿上忍者战斗服了，换上后，九院幽跖呆怔了半天。
在他的记忆里，王后永远穿着繁复的宫装，顶着满头的珠翠，高傲尊贵的如同遥不可及的姣姣白月。
他的走神只是一瞬间，眼见希音转身要走，不详的预感还是让他忍不住开口：“殿下，您有把握吗？”
“不足一成。”希音坦诚，她的头发不再是厚重的宫笈，反倒全部放下，扎成了利落的马尾。她碰了碰触感冰凉的死神，并无恐惧：“幽跖，要做好心理准备的是你。九院和希泽不会杀我，倒是你……”
“我不怕。”
希音深深地看了眼幽跖：“走了。”
希音悄无声息地先来到瓦间的寝殿。
瓦间和往常完全不同地早早入了睡，这些年，她实在是太乖巧太听话了，以至于九院神斛他们竟然如此放心，只留下同样虚弱状态的千手瓦间在她身边。
他们大概觉得她被折磨得失去了抗争的意志。
希音居高临下俯视着床上睡得并不安稳的瓦间，他果真是太虚弱了，居然到现在都没意识到房间里多了一个人。
她沉默着将早已准备的药喂千手瓦间喝下，最后深深地看了一眼这个男人，转身疾驰而去。
千百年前，神树破空进入了世间，吸取此间自然能量，耗费数十年后，结成了果实。
辉夜吞下果实后，人类从此被分为了普通人族和忍者。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自此，世间再无和平。
时至今日，忍者间的厮杀无止无休，人类却从最开始仰赖忍者而生，转而成为了忍者的主人。
强大的忍者处处低普通人一等，依靠人族的“施舍”而活。这样力量悬殊、地位颠倒的状态，一再让希音觉得啼笑皆非。
这是虚伪的和平与臣服，迟早会出现新的种族之争，届时毫无反抗能力的人类要如何和忍者一较高下？
希音举目眺望直入云霄的巨大神树，讽刺地想。
她并不焦急，忍者靴踩在神树下隐藏的洞穴里，未发出丝毫声响。
洞穴曲径幽深，弯弯绕绕，希音屏气凝神，将查克拉的波动压到最低，如警惕的豹子般毫无声响地向最中心走去。
不止拐了多少到弯，漆黑的洞穴里昏暗得没有一丝光亮，腐朽古木的味道在鼻尖环绕而后站在原地。
越深入，活物的气息便越少，甚至连昆虫也了无音信，好似里面是无生命之地般，安静地令人窒息。
而后，希音停住了脚步——
在她的瞳孔中，点点光晕在神树深处荡漾开，无数璀璨的星光纠缠环绕在周围，起起伏伏，如同夏夜的萤火虫，熠熠生辉。
可希音却升不起任何观赏的心情来。
在她的面前，一刻巨大的、已然枯萎的黑色心脏悬挂在半空之中。心脏的正中心，希泽面色苍白如纸，青筋分明。
无数的藤蔓缠绕在他周身，将他牢牢的捆缚在心脏上，黑红色雾气自他周身散发，尽数被心脏吞噬殆尽。
希音目光一凝，几乎是瞬间，她放弃了击杀希泽的打算。
手中力量急速积聚，从灵魂深处强行逼出的神力在她手中渐渐地凝结成金色光球，在希泽警惕的睁开眼的一瞬间，尽数冲着那颗心脏而去——
轰！
巨大的反弹瞬间将希音击飞，只见那颗心脏晃动了一下，周身竟然出现了一层薄薄的、却足以抵抗她最强一击的结界。
那结界分明是神明之力！
希泽的目光逐渐聚焦在口吐鲜血的希音身上，拉扯出一抹触目惊心地笑来：“沢田希音。”
他一字一顿，咬牙切齿：“你想杀我？”
希音懒得与他废话，稳住身形后，她一口吐出口中血液，手上的力量再度积聚，从灵魂深处抽出来的神力倾泻而出。
希音眉宇间戾气尽现：“去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