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懦夫X暴躁X哲学
爱是一种很奇怪的东西，根本不受控制。
希泽费尽心力，百般威胁都得不到她的丁点爱意，而瓦间只是日日夜夜地陪伴、守护，在不经意间，爱意便在某一个时刻生根发芽。
希音想，瓦间一定也是爱着她的。
自从瓦间来到她的身边，他的视线从未有一刻从她的身上移开过，如果只是侍卫，希音不相信会有人能做到瓦间这个地步。
然而真的和瓦间拥抱时，希音没有感受到应该有的温度。
——也不尽然，她其实是感觉瞬间的温暖的，而后那个温度在迅速地远离。
希音埋在瓦间怀里，一种命运的不可违逆感袭上心头。
千手瓦间的呼吸粗重，喉结上下滚动。
希音许久没有听到他的答复，怔怔地去看千手瓦间的表情。
挣扎、犹豫、震惊……就是没有应该有的喜悦。
“瓦间，你在怕希泽和九院？”希音忍不住为他找理由。
千手瓦间摇头：“……不是。”
这也是希音敢直接和千手瓦间说喜欢的原因。
与九院幽跖不同，如果九院幽跖和她两情相悦，希音相信希泽和九院神斛一定会发疯，到时候幽跖能不能保住命不说，光是她自己都要脱层皮。
可希音潜意识里知道瓦间是不一样的。
希音心下一沉：“那就是你不喜欢我？”
“……”
千手瓦间的眼睛是不太纯正的黑色，在阳光的照射下，有的时候会变成温柔缱绻的棕。
每当他专注的眼神落在希音的身上时，希音都有种自己是他的全世界的错觉。
一如此刻。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不爱她？
突如其来的，一阵如入骨髓的剧痛从脑内炸裂开来，剧痛几乎立刻让希音半边身子都麻木了。
她闷哼了声，千手瓦间神情一变：“怎么了？”
不曾想，他伸出去的手在半空中被人狠狠地挥开：“别碰我！”
希音厉声道。
千手瓦间的手僵在半空中，他的嘴唇抽搐般抖动。
希音扶在床上干呕了几下，冷汗涔涔。
“音音，你就算生气，也不能不顾着自己的身体……”
“滚出去！”希音没有抬头，只是声音陡然拔高，尖利得可怖：“出去！”
千手瓦间呆愣愣地没有动作，直到希音充血的眼睛瞪视过来，他才恍然回神。
他迈着僵硬地如同绑了千斤重石头的腿，缓慢地移向门口。
然而，在他即将出去前的最后一刻，他又听见希音说：“千手瓦间，这是最后一次机会。你爱过我吗？”
许久，殿中只剩下了希音一个人的呼吸声。
千手瓦间没有回答。
“懦夫。”
希音低低地笑出声。
“该死的懦夫！”
九院神斛的王宫之中存在着世人眼馋的数不清的宝物，其中最闻名遐迩的，便是由宫中酿酒大师亲自酿造的玉露琼浆。
有人道，能喝到一次玉露琼浆，哪怕是死也值得，这耗尽了酿酒师心血的酒无愧于他的名字。
此时，希音靠坐在樱花树下，身边满是玉露琼浆的酒坛，任谁看到都要打呼一声暴殄天物。
池也香哀愁地站立在不远处，看着希音欲言又止。
如今她管着内务，宫中的各项库存都由她请点处理。一般而言，王后是一个不太注重享受的人，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竟然如此挥霍——不是喝不起，只是这样喝实在是浪费！
管家池也香心痛地想。
不过比起这个，池也香更担心王后的状态。
她偷偷摸摸给久川信子递了口信，让久川信子联系下泉奈大人。这样喝就算人没事，第二天也定然会不舒服。
算算时间，泉奈大人也该来了。
希音对池也香的忧愁视若无睹。
她对酒没有特别的偏好，却也并不厌恶，像今天这样大口大口地灌更是少之又少。
尤其是她成了王后以后，一国之后，总要顾全颜面。
颜面。
王后。
可笑！
希音冷笑着将酒坛狠狠的摔了出去，正好摔在来人的脚下。
泉奈脚步一顿，示意池也香退下后，才莫名其妙地看向自家妹妹，也被妹妹身侧的酒坛数量吓了一跳：“你怎么了？喝那么多干什么？”
他起身想扶起希音，却被希音挣脱开：“想喝就喝了，别碰我，也别烦我。”
“……怎么那么暴躁？”
泉奈莫名其妙。
他当然不会离开，他如果真听妹妹的话不烦她转身就走，那他岂不是和千手扉间那个死白毛一样情商低了。
泉奈一把夺过希音手中新哪的酒坛，结果自家妹妹眼也不抬，直接又抱起了另外一个。
泉奈无语地又抢了过来。
希音暴躁地瞪视泉奈：“还给我！”
“你到底怎么了？”
“不用你管！”
“那你别想喝！”
“宇智波泉奈！”
“宇智波希音！你反了吗敢喊我不带敬语！？”
希音气急败坏：“你想打架吗！？”
“打就打，你哥我还怕你不成！？”
于是，等宇智波斑等人匆匆赶到现场，就见到两个在原地和木桩似的宇智波瞪着猩红的眼睛大眼瞪小眼。
宇智波斑：“……”
泉奈，没记错的话你是接到阿音心情不好的消息，过来安慰她来着？你的安慰就是对妹妹动用瞳术！？
千手柱间咋嘴，忍不住嘴贱了一下：“宇智波互殴还挺环保的哎？”
宇智波斑：“……”
千手扉间：“……”
千手扉间一脚踩上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兄长，怒道：“闭嘴，大哥！”
宇智波斑也恶狠狠地瞪了眼千手柱间。
千手柱间委屈地瘪嘴，不吭声了。
本来就是嘛，每次斑家暴我都要毁掉一小片森林……如果我也是个宇智波，那斑就不需要那么辛苦了qaq
宇智波斑几步上前，猩红的写轮眼也出现在了他的眼睛里。
几秒后，不省心的弟弟妹妹同时后退一步，捂着眼睛叫了出来。
“胡闹！”宇智波斑双手环抱站在斗败了的公鸡似的两人面前，训斥道：“写轮眼是让你们对着血脉至亲用的吗？”
希音不满但是忍不住小声逼逼：“大哥你不也对着我们用了！”
宇智波斑：“……”
千手柱间忍不住想笑，被千手扉间眼明手快地捂住了嘴。
宇智波泉奈气道：“你怎么对大哥也这个态度，你吃炮仗了吗？”
“我态度再差我也没家暴你们！你没吃跑仗你对我用永恒万花筒？永恒万花筒了不起吗？”
“我又没真的攻击你！”
“那你也是个对妹妹使用瞳术的大垃圾！”
两人又撕了起来，忘我到忽视了还在教训他们的宇智波斑。
宇智波斑：“……”
宇智波斑被弟弟妹妹吵的头疼，他第一次感谢千手扉间和泉奈的关系……虽然这些年他从来没有给过千手扉间一个好脸色。
千手扉间接到宇智波斑（难得一次）的眼神，考虑宇智波斑如今和自己的关系，这位恶毒小姑子权衡利弊后，放下不断挣扎的自家兄长，上前一把搂过泉奈的腰。
泉奈兔子似的怒瞪着他，就差跳起来咬人了。
真可爱。
扉间表面严肃正经，内心无耻地走了下神。
他低声道：“阿音心情不好，你做哥哥的怎么还和妹妹过不去？”
“那是因为你没有妹妹！你根本不知道妹妹发疯有多难管！”泉奈咆哮。
“我没妹妹我也知道宇智波发疯起来有多厉害啊……”扉间意味深长的上下打量着泉奈。
宇智波泉奈：“？”
宇智波斑：“？”
宇智波希音：“？”
这是什么aoe？
最终，千手扉间半强迫地把泉奈扛在了肩上转身就走，千手柱间贴在宇智波斑身边控诉千手扉间对自己的粗暴。
一行人打打闹闹地离开了别院。
看着四人离开的背影，许久，希音极其轻微地笑了下。
承认或者不承认，她这个入宫多年的妹妹，和他们之间终究有了距离。
晚间用膳，千手瓦间一如既往地站在希音身后，默默地做着守护神。
彷佛先前的一切都从未发生。
希泽和九院神斛聊着朝中的事情，火之国如今的版图越来越大，几乎占据了半个天下。
他们每次占领新的国家后，都会善待城中百姓，加之有千手柱间这个天生亲和力高的将军在，现在不少国家的百姓甚至希望火之国早日取代如今昏庸的大名。
希音低眉敛目，懒得参与他们的话题。
等到用完晚饭，她才放下碗筷，不顾及荷香等人还在，直白地对希泽道：“我想要了。”
荷香脸立刻白了一片，她睁大眼睛惊恐地看着王后，全身发抖，瞬间跪在了地上不敢抬头。
有些秘密一旦光明正大地知道了，那么距离死也不远了。
可是没人在意跪在地上的她，对于宫人们关乎生死的天大的事情，在这群人上人心中不过是不值一提的小事。
是生是死，都不过是他们闲暇时随口一句，而蝼蚁连反抗的权利也无。
人上人。
希音心中嗤笑。
“嗯？”希泽歪头，立刻就要阴阳怪气：“怎么，音音……哎？”
希泽脸上露出震惊的神情……这种神情出现在他的身上当真是千年难得一见了。
希音冷冷道：“让你做就做，那么多废话干什么？”
被捏住重点的希泽：“……”
荷香在千手瓦间的示意下，慌不择路地退出了内殿。
殿内，千手瓦间上前搀希音：“阿音，你先下来……”
“你不配碰我。”希音冷冽的视线移向千手瓦间。
她的视线很冷，如同在看一个肮脏的东西搬。
千手瓦间的手停滞在了半空。
希音不屑地冷笑一声，复又转回头和希泽对视：“搞不搞？不搞让九院来。”
坐在一边的九院弯了弯唇：“好呀，我愿意哦～”
希泽拉下嘴角，狠狠地掐住希音的腰：“才不要，我要第一个。”
……
云雨后，希音平躺着双目无神地注视着上方雕栏玉砌的殿梁。
希泽抱着她的腰，九院神斛已经起身去沐浴了。
希泽有一下没一下地为希音舒缓肌肉，手触及到淤青处，还会贴心地为她摁压开淤血。
希音没头没脑地问：“如果我为你生个孩子，你会对我好一点吗？”
“我对你还不够好吗？”希泽不轻不重地反问：“音音，我从来都没想过要伤你性命哦～反倒是音音你，如果有机会，你会杀人家吗？”
“会。”
希泽狠狠地掐了她一下。
希音闷哼了声，可她却同时笑了：“……你看，我们之间一直是你在单方面地伤害我，我恨你难道不应该吗？反倒是你，你是加害者，在我身上寻找乐趣，你凭什么恨我呢？”
希音讽刺道：“或者说，你凭什么爱我呢？”
希泽没有回话，他的呼吸喷洒在希音的脖颈，过了片刻，希音听见他声音淡淡地：“你又想惹我生气吗？”
“无论你生气与否，你都会找理由调-教我。因为你想改造我——不——应该是试图抹杀掉沢田希音，让我变成独属于你的九院希音。可你又矛盾地不希望真正的我消失，所以你喜怒无常，并且不断地将这种矛盾的情绪发泄在我身上。”
希泽没有否认，他嗤笑道：“你是想和我谈哲学问题？”
“不，我只是在想，人到底是肉-体活着重要，还是有尊严的、让自己的灵魂活着更重要。”
“听上去又是一个在试图反抗我的命题，音音又想自杀？”
“我不会自杀的。”希音回身，吻了吻希泽的唇，疲惫地抱着希泽：“放心吧，再也不会了。现在，抱我去净身。”
第二天，希音找上了九院幽跖。
“我跟你一起反。”希音居高临下的看着九院幽跖，一字一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