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二章 :书房相遇
阔城十月的天气寒冷潮湿。雾蒙蒙的早晨还寻不到一丝阳光。
在陆府地下室阴暗冰冷的下人房里，只有她一人穿着破旧不堪的薄纱，脚上穿着一双只剩几根草绳挂在脚踝处的草鞋。
冻得楚念茵瑟瑟发抖，面色苍白无血色，手脚已经说不清是红还是紫了。
楚念茵知道今天还是不会有人给她饭吃的。因为太冷，沈婆婆让她洗的衣服没有洗完。
楚念茵看着已经结了一层薄冰的水和冻得有些僵硬还泡在水里的衣服。
她伸手试了试，根本就没有办法洗。冰水刺骨的疼痛让她缩回了手。
这时沈婆婆带着几个人又送过来一大堆下人的脏衣服，都是经过水浸泡的湿衣服，就是让她这么一件一件地洗。
“昨天的和今天的下午给我洗出来。不然打死你。”说完，沈婆婆一鞭子抽在了楚念茵瘦弱的身上。
楚念茵被打的倒在地上笑看着沈婆婆:“你个老东西，你打不死我的。”
沈婆婆又是一鞭子狠狠地落在楚念茵身上，对着身后的几个婆婆一挥手，她们急忙上前对楚念茵一顿猛打脚踹。
楚念茵一直在笑。她的倔强不允许她哭，这五年来这样的日子早已让她麻木。
可是身体上的疼痛远不及她亲眼目睹父亲在她面前杀了母亲那般疼。
她闭上眼睛回忆起母亲为她求情:“老爷，求求您了放过茵丫头吧！她很善良的，她小小年纪不会杀人的老爷。求求您了。”
念茵看到母亲跪着，爬着求父亲放过自己。父亲仍是拿着枪对着她的头。
“陆老爷，陆老爷，求您了。放我女儿一条生路吧！您把她带回去做牛做马都行。给她一条活路就行。求求您了。求求您了。”
十三岁的念茵看着母亲苦苦哀求。她歇斯底里的挣脱开要她命的父亲。
“娘亲。我不怕死。您起来别求他们了。娘亲您起来好不好。”楚念茵心疼母亲，痛恨父亲，从未把她们母女看在眼里。 只因为母亲是买来的下人，又生了她这个女儿。而不是儿子。
楚志峰抓起楚念茵的头发一把扔在另一处，脚踩在念茵母亲的头部，砰的一枪打死母亲。
嘴里恶狠狠的咒骂:“你这个贱人去死吧！老子一天都不想看见你。”
楚志峰的那些女人们见此情形惊声尖叫。随即，楚志峰拿着枪又对准楚念茵的方向正要开枪。
陆尊俞拦下楚志峰:“我痛失爱女，你这个女儿我定不放过，我带回去定要让她赎罪。”
楚念茵爬向为自己求情。被生父狠心杀害的母亲。小小的身体怎么也抱不起来全身是血，已经断了气息的母亲。
楚念茵伤心欲绝:“娘亲，别扔下我！娘亲。别扔下我。你醒醒啊！”
“娘亲，别扔下我。”楚念茵晕倒的喊着娘亲。哗的一盆冷水浇到她身上。楚念茵有些清醒的看着沈婆婆。
“扶她起来洗衣服。”沈婆婆凶巴巴地吩咐几个妇人。
楚念茵被扶着坐起来。手被按在冰冷刺骨的凉水里。妇人们不准她缩回手。
楚念茵此时就有一个念头。她的命是母亲换来的。要活着。她要给母亲报仇。
楚念茵用力搓洗衣服。手动起来不会那么冷。妇人们放开了楚念茵。
沈婆婆笑的放荡:“乖乖听话。你自然好受些。”
“滚。”楚念茵咬紧牙关吐出一个字。
“死丫头，中午我再来收拾你。”
楚念茵加快速度洗着衣服。临近中午衣服投洗干净晾晒完后。
全身是伤的楚念茵已经虚脱，她已经饿的不行。她放下手中的水盆，去找吃的。
这五年来。能让她活下来就是想到母亲。还有就是陆府废弃的书房，她经常偷偷溜到这里看书。看着书就可以忘记饥饿和苦痛。忘记一切。
“泪咽却无声，只向从前悔薄情。”
“人到情多情转薄，而今真个不多情。”楚念茵读着这几句，想起自己的母亲对父亲的情念。
楚念茵眼角含着泪水看书，似乎听到外边有人向书房走来，莫不是那几个妇人找过来了。楚念茵一瘸一拐的躲着。
房门吱吱吱的被打开走进来一个身影，楚念茵的眼睛被几个妇人打伤，眼里还有泪水模糊的根本看不清是谁。
身形向这边移动 ，翻阅着书本。楚念茵揉了揉眼睛看出来是个男人。但不识得。
她来陆府一直在地下室干苦活。除了那几个妇人。她不曾见过其他人。
楚念茵身体有些支撑不住了。疲倦的向下倒。一不小心碰翻身边枯掉的花盆。
陆霖曦听见声响。一个箭步过去狠狠扼住楚念茵的喉咙:“什么人？”陆霖曦看着如此狼狈的楚念茵。全身是伤，脸也被打的浮肿，看不清她的面容。
这么冷的天，穿的如此单薄，薄纱已经破烂的掩不住她的身体，瘦弱的就像一个快要死去的病患。
楚念茵没有一点力气挣扎陆霖曦的手。发不出一丝的声音，就晕过去了。
陆霖曦想不明白自己家的书房怎么会有这么个女孩子？而且是如此模样？
她是谁？又怎么会在这无人打理的废旧书房内？是谁把她打成这样？陆霖曦满脑子的问题。只有等她醒过来才能知道答案。
陆霖曦脱下自己的披风裹住楚念茵，抱起来走回自己的房间。
放下楚念茵在床上的时候，陆霖曦看见楚念茵那双只有几根草绳的鞋。冻得她双脚发紫。陆霖曦皱了皱下眉头。
看着她身上的新伤旧伤重叠，以陆霖曦的经验告诉他，这个女孩儿每天挨打。
陆霖曦走出房间:“肖旭。”
肖旭急匆匆的走过来:“少将什么事？”
“去找城中最好的大夫过来。”
“少将您生病了？哪里不舒服吗？”肖旭担心的问。一定是少将回来得知家妹的离去伤心所致。
“别废话。快去快回。对了再买些女孩子的衣物，记住这件事不准第三人知道。”陆霖曦叮嘱。
“女孩子的衣物？”肖旭一脸疑惑又不敢多问转身就去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