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狐假虎威
“啊？”
我有些不明白，谷长风继续说道：
“如果有人要伤你性命，不要犹豫，用你所有的手段，先消灭对方。”
我抬起头，心想着谷长风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充斥着杀伐气息的话。
“你记住，修行江湖里，妇人之仁只会让你死于非命，你不能奢望别人跟你一样善良，仁慈只是强者给予蝼蚁的施舍而已，在成为强者之前，先保护好自己的小命，你明白吗？”
我似懂非懂，好像明白了一些东西，又好像没有。
我以为放过歪嘴巴，没有一枪打爆他的脑袋，他就应该痛改前非，大彻大悟，然后对我感恩戴德。
可结果到现在依旧让我心有余悸。
“你明不明白？”
见我发呆，谷长风皱着眉头又问了一遍，我连忙点头。
“明白了，师父，我一定记住。”
治疗接近尾声，谷长风手上的绿光逐渐消散，我的膝盖也恢复如初，肩头的刀口也不再流血，就没有治疗的必要了。
“明白就好，”谷长风拍了拍我的膝盖，语重心长地说道：
“以后好好修炼，学会自保，毕竟为师不可能一直在你身边，每一次都能及时救你，替你疗伤。”
说完，他将两颗子弹头塞进了我手中。
“知道了师父。”
我站起身，手里捏着尚有余温的弹头，深吸一口气，一种紧迫感涌上心头。
春凤还半躺在墙角，浑身瑟瑟发抖，我走过去将她扶到床上做好，安慰了一番。
“你别怕，我们不是坏人，不会伤害你。”
她的手很凉，脸色惨白，低着头不敢看我，却时不时扫一眼死不瞑目的歪嘴巴。
谷长风抬手轻轻一挥，歪嘴巴便腾空而起飘向窗外的虚空之中，刹那间便被千万把无形的刀刃绞成碎末，消散无踪。
我心中一惊，没想到窗外的虚空中居然这么危险，庆幸自己刚才没有直接蹦出去，不然连渣都不剩。
见我吃惊，谷长风说道：“这是我开启的无极世界，和繁花世界有所相似，但并不完全相同，外面的虚空看上去平静，实则时空错乱，本末倒置，异常凶险。”
无极世界？
我听的一头雾水，忙问是什么，谷长风微笑着说道：
“等你对自然之道理解到一定程度，就知道它是什么了。”
我点点头，知道再问也不会有答案，便指着春凤，用询问的目光看向谷长风。
谷长风反而问我：“你觉得应该怎么办？”
对于一个歌舞厅的舞女来说，今天发生的一切足以让她的世界观崩塌，听到谷长风的话，也只是愣愣地看着而已。
我想了想，在她面前展露手段倒是其次，关键她看到了我杀人，还有谷长风的毁尸灭迹。
想起谷长风刚才的教诲，我犹豫着将手抬到脖子前横拉一下，轻声说道：
“我觉得应该…杀人灭口？”
我的话一出口，春凤的眼泪便流了出来，但她没有动，只是低着头无声地哭泣着。
谷长风白了我一眼：“你善恶不分？修行之人怎可妄开杀戮？”
接着他又转向春凤说道：
“姑娘，我们不会难为你，但是，今天的事情你务必要保密，就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能不能做到？”
春凤抬起头，盯着谷长风看了半天。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天彻底黑下来的时候，我跟谷长风走出房间，他解除了之前的无极世界，门外是那条走廊，此时亮着昏黄的灯光。
谷长风治好了春凤脸上的伤，她已经先我们一步下楼去上班，并且答应保守秘密。
她是被歪嘴巴从外地诓骗到这里来做舞女的，起初不愿意，但是被强迫做了一段时间后，发现干这个挣钱确实轻松，渐渐地也就麻木了。
下楼梯的时候，我还是有些担忧，忍不住问道：
“师父，那个歪嘴巴就这样死了，会不会有麻烦？”
“放心吧，死无对证。”
话到此处，我也只能把担忧暂时抛诸脑后。
“这个你继续留着，郭洪山那里怎么应对，你自己看着办。”
他递过来一样东西，是藏着郭洪山一魄的那张符。
我接过来装进口袋，同时也想到郭洪山那个女伴说的话，只是不知道她要怎么从我这里拿回黄符。
不过我并不担心。
蹦擦擦，蹦！蹦擦擦，蹦！
还没下到一楼，就听到舞厅里传来节奏感十足的音乐，这种东西对我来说还很新奇，朱家沟的这个点，只能听见虫鸣蛙叫。
到了一楼，我忍不住推开一扇小门朝舞厅看了一眼，天花板上挂着一颗巨大的球，一道道彩色光柱从球体上射出，在舞厅里四处摇曳着，闪烁着。
随着音乐的节拍，舞台上有几个人正狂乱地扭动着身体，表情里透着喜悦，我是第一次看到这么跳舞的，感觉还没广播体操跳起来好看。
后来才知道那叫霹雳舞。
“看什么？快走，电影要开场了。”谷长风催促道。
我缩回头，跟着他出了后门，外面的巷子里没有灯，但还是能看到前面靠墙站着几个人，是朱大球他们。
看到我们，他们几个迅速围拢上来，堵住了去路。
“徒儿，上。”
跟在谷长风屁股后面的我愣了一下，我上？我何德何能？
不过他既然让我上了，仗着有他兜底，我也就不管那么多了。
抽出盒子炮，我快步上前，二话不说抬手便朝天放了一枪。
啪！
枪声很清脆，好在这里是一条深巷，加上舞厅传出来的动静，外面应该不会有多少人能听到。
“让开！”
我举着枪对准那几个人，冷冷地说道。
朱大球第一个扭头就走，剩下几个混混也不傻，互相看了几眼后便快速地退出了巷子。
“走吧师父。”
我得意地转过身，心想着剩下的子弹不多了，可得省着点用。
头顶传来开窗户的吱呀声，我抬头看去，是招待所那边三楼有一扇窗被推开，伸出来一颗脑袋，昏暗中看不清样貌。
“谁在下面打枪？”那人问道，听声音是个男的，但说话的口音听起来有些怪异。
刚刚持枪吓退流氓的我正膨胀的厉害，仰头吼道：
“叫什么叫，关你屁事？”
吱呀一声，窗户关了回去，连同里面的人灯也一并熄灭了。
谷长风拍了拍我肩膀：“做人别太嚣张。”
我晃了晃盒子炮，正要说点什么，就见谷长风瞬间闪到我身边，一手护着我，一手朝头顶拍去。
嘭！
一声沉闷的撞击声过后，一个黑影悄然飘落，站在我和谷长风跟前三米开外的地方。
“吸血鬼？”
谷长风轻声说了一句，但语气有些迟疑，似乎并不能肯定。
我想起旁边招待所里住的就是吸血鬼，加上刚才那怪异的口音，应该错不了。
可眼前这个人影漆黑一片，只能看到一个轮廓，刚才在同样距离上我都能认出朱大球。
难道吸血鬼是没有五官的？我正疑惑着，眼前这个黑影张嘴说话了，露出两排大白牙。
这他妈是个黑人。
“先生，请不要用吸血鬼的称呼侮辱我，我体内流淌的是贵族血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