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给你看看我的大宝贝
第六章 给你看看我的大宝贝
太阳还没完全升起，在远方的青山半露面容，韩晧就被院中的“咔、咔”清脆的劈柴声吵醒，可以从声音中就判断出来，干活的是个熟手，每次一刀就能将柴干脆的劈开，不需要其他多余的动作，且声音间隔的频率更是稳定，像是英式老钟的钟摆，这样更能持久的做活。
韩晧扭动着自己的身躯，穿好了自己笨拙的棉裤，圆滚滚地翻滚着下了床榻，小脚好不容易站稳了地面。推开木质的房门，看到穿着简单背心的韩忠正在院中卖力的砍着柴火，露出上臂硕大的腱子肉，全身因为发烫在这寒冷的早晨不断的冒着白气。韩忠也看到了站在门口的小少爷，挠了挠头：“我看着柴火不多了就劈一点备用，不晓得又吵醒了小少爷。”
“无妨，母亲呢？”
“大娘子在厨房做食。”
“儿醒了啊，过来吃早饭，韩忠你也一块过来。”
餐桌上，韩晧认真的扒拉自己面前的白粥，加上一点腌制的咸菜，在这个生产力不发达的年代里，能吃到浓稠的白粥当早餐已经是一件不容易的事了，也多亏了三舅的照料，不然母子二人的生活不知要如何窘迫。
韩忠更是吃的“呼呼”响，看着眼前的吃完的空碗有些欲言又止的羞涩，毕竟自己已经吃了三大碗了，再吃下去，怕是大娘子的吃食都给自己吃完了。
“韩忠，你没吃饱吧，再吃一碗。”母亲文氏自然看在眼里，对这个朴实的汉子充满了包容。
“唔。”韩忠支支吾吾的还想着如何回答，毕竟一面又想给大娘子和小少爷留下好的印象，一面又是自己的诚实的肚子，对于他这样的人，真的很难选择。
好在又有人帮了他，韩晧一推自己的小碗到韩忠面前，“娘亲，吃不下了，我的给他吧，你也吃。”说完跳下不高的凳子给母亲去拿碗。
“家里都是我们母子俩，太久没客人了，明儿我会多烧点的。”母亲文氏这时也发现了不妥，抱歉的说着。
“哪里哪里，这，我……”韩忠本就不是善于表达的人，被大娘子和小少爷的举动感动的不知如何言语，毕竟自己自认是韩家的罪人，过来做好了被责怪的准备，甚至预计了被赶出门也要暗中保护两人的打算，那里知道会是这样的场面。
韩忠也放弃了表达自己的意思，只是高高的拿起小碗，把自己的脸庞都遮住了，将小少爷的小碗里的稠粥一口吃尽，随之混合进入口腔的还有他咸咸的泪水。
“娘，我们家里有钱吗？”
“儿啊，我们家当然有钱啦，看你几时少过吃喝？”
“娘，那为什么我们家没有丫鬟和仆人呢？“
”儿啊，娘的先生在小时候教过为娘，《周易》里说了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自然是要自立根生的。何况还有一群好邻里照顾，日子不是也过的下去吗？“
韩晧发现母亲文氏说这话的时候，眼珠子打转了一圈，嘴角还有微微的上扬，显然是有什么在隐瞒着。不过也无伤大雅，哪有成年人没有自己的秘密的。
不过细细想来，虽然有许多庄子里的人之前对自己装傻时冷嘲热讽，但是住的近的邻居好像都是无一例外地好心肠，这两年来经常帮忙打水、劈柴、挑担，想来应该是三舅故意安排母亲住在这边。
“娘，今日我想出门。”
“儿啊，你想去哪里？要不娘去三舅家看看吧。昨日的事都还没去谢谢你舅舅呢。”
“也好。”
韩晧思索了整整一晚，心中的思绪是有很多，但不知道从何抓起，本着理论联系实际的基本原理，决定先切实观察这个陌生的世界。
韩晧被母亲抱在怀里，二人骑在自家的小毛驴身上，由韩忠拉着驴绳，慢悠悠的向三舅家走去。平日里这灰色的小毛驴在家拖着石盘磨磨，出门也是很好的交通工具。
在田间地头的阡陌之上，迎面微风中夹杂青草的香味，耳边传来秋天枯黄的树叶稀稀落落的声响，更是能够让人感到宁静。
后世乡下用耕牛拉着的爬犁，在这儿被人扛在肩上，还有一些用力拖着板车的平民黔首，韩晧三人的装扮显得有些特别，年纪轻的农家少年和少女还会好奇地张望。而对于那些精赤着上身在田地里埋头劳作的人，却没有什么吸引力，眼神无神空洞，好似根本没有理睬他人的兴趣。
一路走来瞅了几眼，发现多是男的精瘦，女的干瘪，小孩更是发色枯黄，没有什么看头。劳动最光荣，劳动人民最美丽等词语韩晧也在书上看到过，然而眼前的景象自然无法与前二者相匹配。眼前的人们更像是世代被捆绑在土地上，看不到希望的麻木活着，驱使他们劳作的不是发自内心对生活的渴望，而是阶级压迫的无形皮鞭。
小小的乡村一共就这么点大，约莫一刻钟的时间，三人便走到了三舅门口。
敦实的三舅也是恰好在家，在门口迎接，顺带问明韩忠的身份后，就将小妹热情的招待进门。
毕竟因为家中的婆娘嘴巴多，之前也说了不少小妹的闲话，小妹已经许久没有上门拜访了，让自己这个做哥哥的有些难受。生活中确实少不了这样的组合，许多的夫妻性格存在的明显的差异，说是互补也好，相互吸引也好，总之也能过好滋润的小日子。韩晧这个三舅就是如此，为人憨厚老实，却娶了个强势的婆娘，别的不说，很多三舅不好意思去说、去做的事，全由老婆出面，一下就能解决。唯独对待小妹的态度上，自家婆娘的态度有些冷漠，一直让三舅感到不舒服。
大人们说话的场合，自然没有小孩子什么事。趁着大人说话的时机，表哥文聘早就拉着自己表弟韩晧的手偷摸摸的离开了。
中国人民自古以来就勤俭的美德，也有农耕文明沉淀的别样智慧。到了中世纪的欧洲都还在随时随地大小便的时候，汉代的中国人已经想到了利用珍贵粑粑的方法。这不，韩晧被他的表哥文聘拉着，路过了他家的猪舍，同时也是他家的厕所。
溷（hun），厕也。豕，也就是猪的古文，所以把猪围起来的地方和厕所有莫大的关系。
这简简单单对“溷”的注解，淋漓尽致的显现在了韩晧的面前。厕所就设在地面一个木质的简单房屋里，然而其中的坑却直接能通到下面的猪圈，打个比方说厕所就是如今的一层楼，联通了一个用来养猪的地下室。里面的粑粑直接就是可爱猪猪的口粮，路过的韩晧还能看到可爱猪猪对他拱了拱鼻子，让人觉得是在发出热烈的邀请，只是上面带着不知明的黑色物体让韩晧有些反胃。
文聘则没有感到任何不妥，毕竟每天看着可爱猪猪从小长到大，自己也功不可没。两人到了文聘自己的小屋内，“弟弟，你等会。”说完，就见他神秘兮兮地走到在屋内的角落，背着韩晧翻找着东西，不一会儿宝贝一般地捧着一个褐色的陶瓷罐子，看着他的动作，想来里面的东西对于文聘来说应该算是个宝贝。
会是个什么玩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