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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这人我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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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麻以牙还牙,一勾拳打在路修下巴。

    路修眼前一黑,晕厥过去。

    老囚犯们窃窃私语。

    “这小子这么不经打啊……”

    “他是二境,小麻是三境,这小子倒下不是意料中的事嘛!他不倒才是意外吧?”

    “我看这小子有种,这么多新人里,就他一个人敢出头。”

    范老大说:

    “你们的人输了,个个都要脱裤子。”

    “哦~~”

    老囚犯们一阵欢呼。

    没脱的新囚犯都老老实实脱了。

    范老大冲张扬做个眼色:

    “你帮地上这位脱。”

    张扬光着屁股跑过来,怀着“要丢脸大家一起丢”的心态,兴高采烈地脱下路修的裤子。

    然后,整个囚室天井安静了。

    范老大叫道:

    “这他妈是17岁?!”

    张扬的脸因为嫉妒而再次红透,暗暗咬紧了牙关。

    有人高声叫嚷:

    “三条腿,三条腿,你的外号保不住了。”

    一个身材高大的光头汉子挤到人群内圈,一看,摸着自己的络腮胡子,说:

    “这……不科学啊……”

    这时,一个干瘦白皙、腰背还有点佝偻的男人挤进了内圈。

    他看上去三十多岁,囚衣整洁,偏分的头发打着发蜡,一丝不苛,浑身散发着一股渣男香水的气味。

    单论仪表,这人可算是老囚犯中最讲究的一个。

    但老囚犯们一见到他,就像见到什么脏东西似的,都嫌弃地躲开几步。

    偏分男打量着地上的路修,啧啧称赞:

    “这小伙挺精神啊。”

    老囚犯们都笑。

    范老大说:

    “阴杉,你又打什么歪主意?”

    偏分男阴杉说:

    “我听说这小伙子把他的女同学杀死在酒店房间,显然是个花犯。

    “采花不成,辣手摧花。子曰:x人者,人恒x之。范老大,你就把这人交给我处理吧。”

    范老大脸上掠过一丝犹豫。

    “万一人家是个直的呢?”

    “那怕什么。把直的掰弯了才显得我有本事呢。我就喜欢这种宁折不弯的。搞定这种,特别有成就感。”

    范老大略一沉吟,自己没有维护一个新来少年的理由。

    于是爆了句粗,甩甩手,勉强表示同意。

    阴杉喜笑颜开,上来把路修扛在肩上就走,就像扛着一捆私人物品。

    “慢着。”

    人群外圈,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

    “这人我要了。”

    嗓门粗砺得像砂纸,伴随着呼呼喘息,又像一个老旧的破风箱开口说话。

    然而,这破嗓子说出的话似乎格外有威严,阴杉极不情愿却又不由自主地把路修放回地上。

    一个中年男人走进人群内圈,空气瞬间凉了十几度。

    这不是比喻,而是真的降温,光屁股的新囚犯们感觉得很清楚。

    只见这男人下身穿着大红色的囚服裤子,上身只穿着一件背心。

    他中等身材,国字脸,五官还算端正,但脸颊左右各有一道旧伤口,延伸至脑后,两条手臂根部各有一道环绕伤口,甚至颈部也有一道断颈的伤口,贯通全颈。

    各处伤口上清晰可见细密的线脚,活像一个被肢解又拼合起来的人。

    这样一个人,偏偏能说话、能走路,显然是个大活人。

    可说他是活人吧,他的身上又像冰箱一样散发出寒冷的气息,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那缝合怪男人连正眼都没瞧阴杉一眼,径直蹲下身来,认真地帮路修穿上裤子,系上腰带。

    阴杉虽然乖乖放下了人,却也不甘心就这么乖乖离开。

    见阴杉下不来台,范老大笑问:

    “商老七,什么时候你也好上这口了?”

    缝合怪商老七说:

    “范老大,我见这年轻人胆识过人,想收他当徒弟。”

    阴杉见范老大开口,鼓足勇气说:

    “我要他做我女朋友,也不妨碍你收他当徒弟吧?”

    商老七一字一顿地说:

    “我的徒弟,必须得是干净人。”

    言下之意,你阴杉就是个脏东西。

    阴杉恨得牙痒痒:

    “商老七,凡事讲究个先来后到,你这规矩都不懂?”

    “我只懂一个规矩,”商老七转头冲阴杉龇了龇牙,像一种古怪的笑容,更像是野兽在示威:

    “谁牙口硬,谁说了算。”

    一股无形的威压像一堵实墙般推了过来,阴杉不自觉地后退半步,吞了吞口水。

    商老七背起路修,从容淡定地挤出人圈。

    等到看不见人影了,阴杉才低声骂了句:

    “去泥玛的变态食人魔……”

    他走到范老大身边,恭敬地俯下身去咬耳朵:

    “老大,商老七不就是仗着王遇春才在这儿横吗,咱们应该给他们点颜色瞧瞧!”

    范老大低吼:

    “给点颜色?什么颜色?你看你这身皮什么颜色,再看看人家的什么颜色,你给人家颜色瞧?”

    阴杉被训斥得面红耳赤,不敢作声。

    没有范老大的命令,张扬和其他新囚犯们都不敢提裤子。

    这时,与外面联通的走廊门打开,胖、瘦狱警如同左右护法站在门两边,一个年过半百却是气宇轩昂的警官走了进来。

    “老范。”

    他语声不高,却是威严十足。

    姓范的一改刚才的老大模样,恭敬地说:

    “典狱长。”

    典狱长说:

    “差不多得了,散了散了。”

    “是。”范老大点头哈腰,转头对新囚犯们说:

    “你说你们这帮新朋友也真客气,一上来就行这么大的礼。

    “咱们又不是老乡见老乡,没必要脱光光啊。赶紧穿上吧,啊,别着凉。”

    老囚犯们嬉笑着四散。

    新囚犯们提上裤子。

    典狱长抬起脸,扫了一眼二楼王遇春那几个人,转身走出囚室。

    ……

    商老七把昏迷的路修安放在空置的259号囚室,走出门来,正好碰到穿红色囚衣的王遇春。

    “春哥。”

    王遇春点点头,以示回应,指了指囚室里的路修,问:

    “你真想收这年轻人为徒?”

    商老七点点头:

    “我真有这想法。”

    “人品要考察好。”

    “嗯,好。”

    ……

    路修只晕了十几分钟,便即醒来。

    他一睁眼,就发现小麻坐在床边,直愣愣地看着他。

    眼睛是正常的黑眼睛,眼神却好似鳄鱼、蜥蜴等冷血动物,愚昧且冷漠。

    小麻说:

    “醒啦?”

    本来是一句关切之语,从他嘴里说出,语气听上去就像:

    “没死呐?”

    路修一个激灵坐了起来,警惕地看向四周,想找个趁手的武器。

    小麻古怪地一笑,阴恻恻地说:

    “别找了,监狱里怎么可能找得到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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