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巫途门径
“我去抓了只妖禽,你信吗?”路勇怪眼一翻,“当然是买的。”
路修挑眉:
“在哪买的?”
“关你屁事。”中年男人转头对尤雨童说:
“你现在是初境【巫医】,试一下你觉醒了什么能力。”
尤雨童睁大了无辜的眼睛:
“我……是【巫医】了?”
路勇严肃地点点头。
尤雨童伸手就去摘尤雪的墨镜。
她妈往后一缩。
路勇轻轻捏住女孩手腕:
“你干嘛?”
“我想治好妈妈的眼睛。”
路勇:⊙﹏⊙‖i°
“童童,如果【巫医】就能治好你妈妈的眼睛,叔叔早就动手了。你想是不是这个理?”
路勇语气温和,和跟路修说话时的画风截然不同。
“那……那我要到什么境界才能治好妈妈的眼睛?”
“巫的功能主要是法术、辅助和治疗,但你妈妈的眼睛不是生病,而是缺失,这属于‘器官恢复’。巫并不擅长干这个……”
女孩的双眸瞬间黯淡。
“……但是,他可以。”路勇指向一旁的儿子:
“路修你只要晋升到战卒四境【聚精】,那时身体已打熬至颠峰,只需要一两滴血液给人服下,断肢复生都不成问题,何况一只眼睛……”
路修摆手:
“别指望我,等我战卒入径了再说吧。”
路勇抬手给了儿子一个爆栗:
“有点志气行不行?”
“本来就是嘛,”路修不服气地揉着脑袋,“你听说过谁家孩子17岁战卒入径?”
三大修炼途径中,战卒入径最难。
就连这么能打的路勇,都还没摸到门道。
和其他战卒途径修炼者一样,父子俩只知道要诀是“向死而生”四个字。
可这完全是一句废话。
每个人一出生就已走上了通往死亡的道路,人人都是向死而生。
街坊家的小辈偶有初境【易筋】的,都是在城防军服役的青年军人。
少年战卒,闻所未闻。
但战卒的正面战力,可以力压同境界的金刚和巫。
路勇咂巴着嘴:
“每个人体质不同,【巫医】刚入径时觉醒的技能也不同。比较常见的是【分身】和【隐形】。你先试试【分身】吧。咒语还记得吧?”
尤雨童点点头,闭上眼睛,嘴唇开阖,默念咒语。
她从小就跟路勇这个巫途前辈背熟了许多繁复的咒语,今天才第一次付诸实践。
其余三人目不转睛地望着她。
良久,女孩睁开眼睛,一脸期待地东张西望。
屋里并没有多出一个尤雨童。
她失望地鼓起小嘴。
路勇说:
“试下【隐形】。”
尤雨童再次闭眼,默念咒语。
良久……
路勇虚着眼睛凝视女孩:
“雪妹、路修,你俩看童童的身体是不是变淡了一些?”
尤雪、路修齐齐摇头。
看着尤雨童失望的大眼睛,路勇挠头不已:
“那……试试【登抄】吧。”
“什么叫【登抄】?”
路勇抬手,下意识就要给她一个爆栗,路勇一把攥住他胳膊:
“你想打谁?”
路勇甩开儿子的手,就势整理一下发型:
“【登抄】是一种增益型法术,是对其他法术或自然现象的增强。比如……”
路勇掏出打火机,哒的一声打燃火苗:
“你如果对它成功使用【登抄】,火苗就会变大。”
尤雨童眼前一亮:
“想起来啦。我试试。”
她目视火苗,默念咒语。
火苗慢慢增高……
路勇笑了:
“瞧,瞧。”
尤家母女面露喜色。
路修一脸鄙视:
“五哥,你手指别拨那个火量键好吗?这种事骗人可还行?”
路勇:(′-﹏-`;)
“总之童童算是入径了。技能下来再慢慢修炼吧,能成功的。”
尤雪忧心忡忡:
“没看到童童进步,我总是放心不下。她一个小姑娘,马上就要去那么远的地方……”
尤雨童像是做错事的小朋友一样,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放。她弱弱地说:
“叔叔,我想再试一种,如果再不行就算了。”
路勇点头。
尤雨童双手作祈祷状,抬头望向天花板下呼呼直转的老旧吊扇。
路家父子相视一笑,仰望吊扇,都明白女孩想试什么技能了。
尤雪仰起雪白修长的颈项:
“咦?这吊扇出问题了?怎么一会儿正转,一会儿反转,一会儿正转……”
美妇嘴里喃喃念叨,语声越来越轻,眼皮越来越重,最后一头歪倒在沙发上,鼻息沉沉。
路修用气声说:
“雨童你可以,会【催眠】了。”
路勇笑了:
“丫头,看来你的天赋和叔叔一样,也是侧重于精神意志方面。不愧是我路老五的徒弟,不像有些笨蛋,始终不开窍……”
路修翻白眼:“有些人不要指桑骂槐。”
“老子直接骂的你,指什么桑了?”
路修:(╬ ̄皿 ̄)
尤雨童一脸喜悦,正要叫醒妈妈,路勇拉住她,说:
“试试【魇植】。”
尤雨童一脸犹豫。
所谓【魇植】,就是往目标梦中植入目标最恐惧的人或事物。
路修小时候调皮,老爸常用这招来收拾他,“不听话睡觉会做噩梦哟”,给他留下的童年阴影面积很大。
记得自己童年时最害怕的居然是劳当麦快餐店门口的小丑……
路勇坚持:
“试试嘛,看你在精神意志方面的攻击性怎么样。”
于是,女孩再度施法。
沉睡的尤雪忽然向空气张牙舞爪,作挣扎状,发出含糊不清的呓语:
“余杰你干什么!……不要……不要啊……不要刺我的眼睛……”
余杰——尤雪的失踪多年的丈夫、尤雨童的生父,是个以打老婆为乐的酒鬼。
街坊有传言,尤雪右眼的坑洞就是余杰当年家暴所致。
尤雪梦中的表现坐实了这个传言。
还有一则传言,说尤雪的丈夫并不是失踪,而是被雪姨药死的。
然后咔嚓咔嚓掉,一块一块冲进了马桶……
尤雨童停止施法,剜了路勇一眼。
路修也怒视老爸。
【魇植】不仅向目标植入恐惧事物,还会加深目标对该事物的恐惧程度。
对此路修深有体会。
他至今每次路过劳当麦,仍有一种想要暴打小丑的强烈冲动。
路勇秒怂,对尤雨童拱手乞求:
“童童乖,叔叔错了,别告诉你妈。”
被女儿摇醒的尤雪,处于昏睡之后的迷茫状态:
“我怎么睡着了啊……好像做了个噩梦。梦到什么了?唉呀想不起来了。童童觉醒了什么技能?”
尤雨童眼神闪烁:
“还没测试出来。不过妈妈你放心吧,我会觉醒的,接下来多摸索一下就知道了。”
“可是……”
路勇拧开二锅头瓶盖,往杯里倒酒:
“放心吧雪妹,童童会觉醒的。你信不过你女儿,还信不过我?”
尤雪一侧柳眉挑起,脸上是大写的“信不过”。
路勇坐下抿了一口酒,对儿子说:
“你们要逃跑的事,我们当大人的帮不上忙。路修,我对你就两点要求。
“第一,你要保护好童童。随时记住:你是个男人,无论在战场上还是社会上,男人都要冲在女人前面。
“第二,夏令营结束后……你要加入‘白衣社’,维持社会治安,保卫人民群众。”
路修从没见过父亲这样严肃,点了点头。
“最后还有一件事,我要告诉你。”路勇一口喝完杯中白酒,直视路修:
“我……我不是你的亲生老爸。”
尤雪上前抢过路勇手中酒瓶,猛推他肩膀:
“路老五,喝了几口马尿就他妈胡说八道是吧!”
路勇轻轻按住女人的手背,叹息:
“一直瞒着孩子,能瞒到哪一天?告诉他真相,是我这个做家长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