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父爱如山
路勇诧异：
“你怎么识破这是梦境的？”
路修扫了一眼他浮夸的胸大肌：
“何老师哪有这么大。”
何姗之美，胜在长腿无敌，论胸襟却是坦坦荡荡，板上钉钉。
路勇低头看看，尴尬地笑了，露出一口白森森的牙齿：
“是老爸夹带私货了哈……等等，”他脸一板，抬手给了路修一个爆栗：
“你小子学习不咋地，老师身材倒观察得清楚！”
路修揉着脑袋，赶紧岔开话题：
“还有其他漏洞呢，好几个同学脸都长成一样，n胞胎啊？”
“我哪记得清你每个同学长啥样，”路勇咕哝，上身凑近：
“前面那个梦境呢？有啥漏洞？”
路修别转目光，指着老爸胸口说：
“你先把身体变回来，看着恶心。”
“老子……”路勇抬手又要打，路修迅速后跳。
路勇叹息。
父子俩身体同时熔化……
……
路修从凉床上醒来，头顶支着一把脏兮兮的遮阳伞。
路勇坐在旁边竹凳上，抽着烟看他，等他解释。
“第二层梦境更假。”路修坐起来：
“那两个虐猫的家伙瘦不拉叽，跟白斩鸡似的，一招就把罗墙打飞，就离谱好吗。
“阿墙可是入了【扛鼎】境的金刚，活生生被你设计成纸老虎了。后面我见你从楼上下来，就确定是梦了……”
“这么说，我的漏洞还真不少。”路勇深吸一口烟，陷入沉思。
路修趁机起身，仔细检查周遭环境。
这是他家所在的居民楼天台没错。
四面女儿墙下有砖砌的花坛，里面栽种着蔷薇、凌霄、三角梅等各式花卉，芬芳扑鼻。
这是老爸的手笔。
五大三粗的路勇，平生酷爱养花，而且手艺高妙，再娇气的花到他手里都能绚丽绽放。
不远处拉着几根尼龙绳，晾晒着本楼住户的床单和衣物。
晾晒区背后有一间违章搭建的小棚屋，化工厂事故发生前，他和老爸就住在里面。
原先住顶楼的张叔一家搬走后，父子俩第二天就鸠占鹊巢。
没装空调的顶楼，三伏天就是一屉蒸笼，分分钟成熟人的节奏。
于是父子俩在天台搭了凉床用于休息，靠自然风保命。
路修来到天台边缘，极目远眺。
高逾800米的九州银行大厦赫然在望。
路修凝目检视楼身logo的竖排英文。
上次老爸构造的梦境就在天台，“银行”被他拼成了bang，幸好路修眼尖认出来了。
不然又被爹坑一次。
路修虽然英文烂，好歹还知道“银行”是bank。
小学肄业的老爸，英文有多少个字母都不知道。
bang的事自己一直瞒着老爸，对方不会主动改正的。
看来这里是现实，路修终于松了口气。
一中的钟楼显示时间已是6点整，该去上晚自习了。
路修转身，快步走向楼梯间……
“不吃饭啊！”路勇的大嗓门响起，“想修仙？”
路修回头，这才发现小桌上已摆好了两碗米饭和一碟咸菜。
少年只好走向饭桌：
“我说五哥，你别老对我用【魇祷】，这样很容易把我搞成神经病的。万一我哪天把现实错认成梦境，跳楼摔死怎么办？”
街坊们都叫路勇“老五”。
他自称在路家平辈里排行第五，路修却从来没见过一个伯父或姑妈。
事实上，路修从小就没见过任何一个亲戚，包括爷爷奶奶。
所有亲戚都只存在于老爸的嘴里。
反正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喽。
老爸不发火时，路修没大没小叫他一声“五哥”，对方从不在意。
路勇拿起筷子说：
“我还不是为了帮你这百忙的高中生节约时间。一层梦境时间延长10倍，刚才的双层梦境就是100倍。
“现实中只花1分钟，梦里能训练100分钟，不是家家都有这个条件d。”
路修端起碗，夹了一撮咸菜：
“知道你是三境【梦巫】，你牛好吧。可我只是一个普通的高中生，又不是什么超凡者，干嘛非得练习格斗不可？”
路勇的话从嘴里的饭粒间挤出来，含混不清，语气却是斩钉截铁：
“你必须超凡。我不能让你和我一样，成为一个打辅助的巫。你一定要迈入战卒途径，加入‘白衣社’，留在城内，那样才安全。”
路修说：
“你要我安全，就什么都不要教我。我就想像普通人一样，考个过得去的大学，毕业后找一份工作就好了啊。到时还能挣钱帮家里还贷款，多好！”
路勇大手一挥：
“咱们家没多少贷款，不需要你还。”
这是真话。
路修小时候翻到过家里的信贷记录，只有老爸和去世的老妈两人的一点贷款。
老爸的上一辈、上上一辈……竟然一分钱贷款都没遗传给他！
这事说出去没人会相信。
所以，即使连住的房子都买不起，路修的家境却算不上贫困。
如果用贷款金额作为衡量标准，他家甚至还有点……
富裕。
路勇几口扒拉完饭，放下干净如洗的碗，语重心长地说：
“儿子，你听老爸的，多训练，争取早日加入‘白衣社’。一旦打起仗来，要是手无搏鸡之力……”
“缚鸡。”路修大口干饭时，还不忘挑老爸的字虱子。
路勇不耐烦地说：
“好好，缚鸡。我是说啊，到那时候，普通人就是待宰的羊羔子，连小命都难保。古话说得好，人为刀且，我为鱼肉……”
“刀俎。”
路勇火了：
“差不多嘛！你懂我意思吧，……”
继续balabala说个不停。
什么“兵灾就要来了”啦，“众神之间必有一战”啦，路修早已听得耳朵生茧，自动形成生理屏蔽。
路修放下碗筷，用手擦嘴，一脸狐疑地望着老爸不断开阖的嘴巴。
有时候他真怀疑老爸的脑子有问题。
这世上哪有什么神啊。
至于战争，更是天方夜谭。
在九州银行的领导下，人们安居乐业，jj向上。
富强、文明、和谐、自由……
这盛世，如你所……
颂！
劲风扑面。
砂锅那么大的拳头，瞬间便砸近他鼻尖。
路修一个仰翻倒地，险险躲过攻势。
“刚吃完饭呢五哥，现在打架肚子会疼的！”
路勇上前就是一个扫堂腿：
“就当锻炼盲肠了。以后上了战场，那是生死较量，武装到盲肠不过分！”
路修就地翻滚，躲开来腿，顺势起身，一头扎进晾晒区。
路勇虎扑而上，拳脚如影随形。
地方就那么点大，路修跑不掉，只好转身迎战。
父子俩隔着一张床单抡拳踢腿，劲风漫卷，花花绿绿的衣物随风狂舞。
路勇战意炽烈，缠斗不休。
路修却只想瞅个空档，溜之大吉。
老爸虽猛，多年对打之下，路数早被路修摸熟。
少年身法灵动，辗转腾挪，又借床单掩护，成功躲开每一击。
“打啊！躲什么！”
路勇像浑身着火的老虎般怒吼。
身体高高跃起，四肢抱合。
魁梧的身躯好似一座小山，朝路修兜头砸下。
“五哥你来真的？”路修惊叫，“大义灭亲？！”
少年不敢怠慢，急速后退。
路勇沉声说：
“这招叫……父爱如山！”
嘭！！
巨响中，他身体坠地，一如地震爆发，整栋楼都晃动了几下。
强劲气机辐射开来。
几根晾衣绳同时绷断，花花绿绿的衣物漫天纷飞。
路修退到天台边缘，退无可退，各色花瓣从花坛里凌空飞起。
他知道老爸落地的一瞬间至少收了九成力，否则楼板一定会破个大洞，楼下他们家那套便宜房子就毁了。
饶是如此，这一招仍对少年胸腔造成了冲击。
“咳咳……”路修咳嗽时，见老爸还要再攻，忙说：
“我上课要迟到了！”
路勇“哼”了一声，极不情愿地放下了双拳。
半空中的衣物，纷纷扬扬飘落。
父子对视间，一条紫色蕾丝三角裤倒扣在路勇头上，遮住了他大半张脸。
一件天蓝色大尺码文胸挂在路修脖子上。
父子看到彼此模样，都没憋住笑。
“幸好雪姨不在，不然五哥你今天又要挨骂。”
看那小裤裤的风格，全楼只有尤雨童老妈尤雪会穿。
路勇一脸庆幸，赶紧伸手去抓小裤裤……
就在这时，熟悉的女人嗓音传来：
“变态。”
父子俩转头一看，一对倩影赫然出现在楼梯口——尤家母女。
尤雪：ヽ(｀⌒′メ)ノ
尤雨童：(°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