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105.我与融雪者的较量：22险
“所以，毒气袭击就是融雪者用来进攻研究院的最后手段吗？”唐佳莹跟着孙越航匆匆穿过走廊，好不容易来到了毒气比较稀薄的地带，这才缓过气。
捂住嘴的孙越航瓮声瓮气道：“可能还不止呢……”
他们顺利来到小队的房间前。最靠近门的孟涵诗刚准备把身份卡往门禁上刷，动作忽然一顿。
她慢慢转过头，看着两个同伴：“我刚刚突然意识到一件事。真正意义上凭空变出东西来，就连四大总部的人都难以做到。融雪者是怎么拥有这么多假冒末日能量珠的毒气弹的？而且四种原理类型的毒气都有。这应该已经是一项大手笔吧？”
唐佳莹一听，也思考起来：“你是想说……”
“策划这次行动的成本太大，必然需要各种巨额消费来支持。如此一来，在资金流动上的痕迹，基本上不可能掩盖得过去。除非……”孙越航接着这段思路往下想，“融雪者控制的人，有在这方面做手脚的本事！”
“研究院的后勤资金和账务是谁管理的？”孟涵诗语气认真了起来。
“狄倍大师啊。”唐佳莹望望他们，神色慢慢警觉，“对……她是在目前四个嫌疑人当中的吧？”
孙越航再一想：“……该不会是钟佑林吧？他们钟家可是制造销售各种仪器机甲的富商大家族，如果钟佑林是用自己个人的零花钱买的，那就不太可能记在研究院官方的账上……”
他们互相看看，然后三个人又同时说：“不对。”
“纳斯博士给麦芽糖的装置是今天……不，现在已经过了凌晨了……那就是昨天才做出来的，融雪者被迫留在同一个人的身体里，也应该是那之后的情况。在此之前，从融雪者潜入定河到昨天，有足足一个星期的时间可以让ta自由活动，随意控制任何人。那段时间ta不管是花费谁的积分，都和现在没有关系。”孟涵诗总算是理清楚了。
“但是……”唐佳莹还是觉得有问题，补充道，“如果当时有谁的积分被融雪者用掉了，那么大一笔钱呢，就这样莫名其妙丢了，应该早就看出来不对劲了吧？但是据我所知，目前研究院里，还没有谁报告自己出现了积分大量被盗的事情……”
孙越航若有所思：“不过你们倒也提醒我了。融雪者其实很有可能趁着现在毒气爆发的混乱，趁机有所行动。我建议实行雷晓胜之前提出的策略，六人分成四组，盯着他们！”
孟涵诗和唐佳莹对视一眼，点点头。
孙越航拿出手机给雷晓胜打电话。
“喂？雷晓胜，你那边情况怎么样？毒气不多吧？方便通话吗？”
“我这边情况还好。”雷晓胜那边的三人，也都找到了毒气比较少的地方，暂时缓口气，“可以通话。不过周围的雾还是太大了，之前一直没法看清。刚刚才发现，我们可能走错方向了，离基地越来越远……”
“没事，不用来基地了。”孙越航给手机开了免提，“把手机开一下免提，我这边也开了。让所有人一起听听。”
雷晓胜照做了。周岚宇和戴可瑶一同凑过来听。
“我们现在决定分成四组，假装和四名嫌疑人偶遇，实际上一直跟在他们身边，盯紧他们，防止融雪者趁其他人注意力被毒气吸引走后又有什么行动。”孙越航坚定的声音传来，“我们这边全票通过。雷晓胜，如果你那边也都没意见的话，就开始给我们分组吧。”
雷晓胜看了一眼另外两人，得到了肯定的回复后，作为队长的他开始分配工作：“孙越航，你一个人盯着钟佑林那边应该没问题吧？”
“当然没问题。”
“那，东方前辈交给我。然后，狄倍大师就让周岚宇……”雷晓胜转头看了看周岚宇，想起了他之前毫不掩饰的紧张和戒备，“……以及戴可瑶负责。最后，刘婉乐，让孟涵诗和唐佳莹去。这样分配可以吗？”
“没问题。”
“就这么定吧。”
“那出发了？”
“等等！”戴可瑶突然发问，“我们不知道他们四个在哪里呀！”
孟涵诗在手机另一边笑了：“哈哈，你是不是忘了，我们这边有一本可以匹敌研究院情报库和档案馆的‘百科全书’在？”
被誉为“百科全书”的唐佳莹已经开始对着自己手机屏幕来回快速点击、划动，眼珠转得专注而迅速。很快，她便有了第一手消息：“据可靠消息，狄倍大师正在前往生态公园的路上……”
“走！”戴可瑶拽着周岚宇就朝那儿出发。
“东方前辈则应该准备前往传送广场。”唐佳莹继续飞快地操作着手机，“钟佑林很有可能在1区公寓那边，刘婉乐刚发了动态，看背景应该是大厅一侧前往车库的通道，她就藏在那边。”
“好。大家出发吧。”雷晓胜挂断电话，另一边的孟涵诗和唐佳莹也与孙越航向两个不同的方向开路。
窝里斗小分队的基地本身就在一处公寓当中。因此，孙越航很快就在附近找到了钟佑林。当他赶到的时候，发现钟佑林正坐在他的名为“漫游侠”的电动车上。
钟佑林低头看着手机，手指时不时地翻动着。漫游侠伸出了许多红色的带子，各自卷起一台启动中的风扇，将附近的毒气尽量吹向通风口。
“钟佑林？”孙越航试探着开口。
对方回过头：“嗯？”
“你哥呢？钟佑才在哪？”
“他不是和博士他们一起，检查有没有安全的避难所了吗？”钟佑林疑惑地反问。
“啊，是是……”孙越航寻找可以用来试探的话题，“你眼镜都被炸了一个星期了，怎么还不配新的啊？”
“最近事情多，老是忘了……”
钟佑林继续看手机。孙越航还在尝试找话题，他这时突然想起来之前的讨论：“对了，你最近有没有出现积分莫名其妙少了好多的情况？”
钟佑林顿时抬起头看着孙越航：“怎么？你知道有人偷钱吗？我反正是没注意到……”
孙越航无可奈何地点点头：“行行行……我随口一问而已。你在这边干嘛呢？”
钟佑林抬头看了看上面好多台驱散毒气的风扇，又看了看孙越航：“把毒雾吹走啊……你看不出来？”
孙越航为了找话题，还在做最后的挣扎：“呃……风扇一直开着会坏吧？我记得你有一瓶专门用于机器的散热剂……”
“一起炸掉了。”
“你怎么不买一瓶呢？”
“最近事情多，老是忘了……”
“好吧……”
孙越航再也想不出更多找话题的新招了，只得作罢，从一边的储物间找出一台大电风扇，跟着一起吹走毒气。
钟佑林：“你留在这吗？”
孙越航：“嗯，雾太大，我找不到我的同伴了……”
……
唐佳莹转过拐角，隔着若隐若现的迷雾，看见了下面楼梯后的一个人：“是刘婉……唔……”
孟涵诗眼疾手快地捂住了她的嘴：“嘘！听……”
刘婉乐在她们下方说着什么，似乎是在与某人打电话：“……我制做了那么多，你肯定也看见了吧？就算完全不算人工费，单纯的材料费也得给够积分……什么？哎，行行行。到时候再说。打欠条就打欠条吧……你没让周围人看出不对劲吧？那就好……”
孟涵诗和唐佳莹吞吞口水，互相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出了紧张和惊讶。
刘婉乐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两人为了能听得更清楚，蹑手蹑脚地走下楼梯。
她们同时地轻轻迈下一小步，被两人缓缓踩下的旧木质楼梯发出了悠远而响亮的“咯吱——”的声音。
刘婉乐猛地挂断电话，扭头直直正望着上面的两人。她的眼中明显带有还没来得及隐藏起来的警惕与防备。在背后车库昏暗的环境的映衬下，那眼神甚至还隐隐有些恐怖。
“……来干什么？”她眼神中可怕的部分渐渐收了起来，看上去变得平常一些了，但是眼里依然反射着上面的灯光，如同她的眼睛本身就在发光一样。让上面的两人看得毛骨悚然。
与刘婉乐对视，孟涵诗和唐佳莹不约而同地有了一种寒气从脚底直冲脑门的感觉。她们悄悄地握紧彼此的手，强颜欢笑，硬着头皮走下楼梯。
“呃……我们是……和其他人走散了才来这的……”唐佳莹握紧孟涵诗的手，尽力让自己开口。
“哦。”刘婉乐只是简单地点了一下头，又低下头，不知道在手机上忙着什么了。
两人望见刘婉乐并没有一直盯着她们，于是在楼梯上停了下来，开始了眼神交流。
唐佳莹：“怎么办？下去靠近一点吗？”
孟涵诗：“她刚刚的眼神看上去好吓人啊……我看我们留在上面也没问题吧？”
唐佳莹：“同意。安全起见，我们还是别靠太近。”
刘婉乐收起手机，一抬头发现她们还在楼梯上面：“嗯？你们不走啊？”
孟涵诗回望着刘婉乐：“啊……呃……上面的烟雾太重，我们和同伴走丢了，找不到人……”
六人当久了同伴，连掩饰自己所用的套路都心有灵犀般的一致。在传送广场处面对东方瑞平的疑问时，雷晓胜也说：“到处是毒雾，什么都看不清，我们找不到彼此……打电话问的他们，他们连自己在哪都不知道……”
传送广场这边情况的惨烈程度，完全不亚于研究院大厅。从外面望过去，整个广场甚至被完全包裹在了缓慢扩大的雾气当中。
“传送广场也已经被毒气占满了，取消作为避难所的安排。”东方瑞平对着手机发送语音，“纳斯，你在哪里？我马上过来……”
他一路避开无处不在的喷发飞扬的毒气而行。半路上，他转头看见雷晓胜锲而不舍地跟在自己后面，边走边问：“你老跟着我干嘛？”
“周围除了您之外，找不到认识的人，特别没有安全感……”
“东方！”纳斯博士带着其他的管理员们赶过来，与东方瑞平回合，“现在只剩下生态公园那边了，就等齐亦的消息……”
雷晓胜点点头，突然猛然抬头：“什么？生态公园不是狄倍大师去的吗？”
“她说自己有别的事情处理，就让齐亦去帮忙看看了。”纳斯博士说，“齐亦平时基本上都是不摘口罩的，她很安全，可以避免吸入毒气……”
“卧槽！”雷晓胜懊恼地一拍大腿，赶紧拿出手机给周岚宇打电话。
……
“我们已经知道了！”周岚宇接着开免提的电话，和戴可瑶穿过一条毒气看上去比较稀薄的走廊，开始搜索狄倍，“狄倍大师让齐亦来检查生态公园的情况，我们和她……就是和齐亦在半路上遇见了。但是到达公园后，才知道她是来顶替狄倍大师的工作的。我们按照齐亦的指点正准备去狄倍大师最后出现的地方，全研究院范围搜寻她！”
两人马不停蹄地开始在四周找起人来。他们透过封锁视线的毒雾，尽力辨认隐没在雾气后的影子。周岚宇甚至都忘记了挂电话。
“我早该想到的！”戴可瑶眯起眼睛四处张望，“唐佳莹说过，她找狄倍大师说钱梦失踪时，对方神情一瞬间有点奇怪。现在再回想起来，除了最初的李凡海外，每一个失踪的研究员最后都和狄倍有过接触！”
“每一个？”周岚宇慎重地重复道。他们来到楼梯口，思考一番后准备下楼找。
“每一个！”戴可瑶肯定地说，“那些失踪的人都是在冰激凌杯搞情报工作的，虽然狄倍大师不是冰激凌杯的部长，但她常常以副院长的身份去各个部门安排培训或视察。乐茶杯公告上也提过，融雪者一路附身过来，整个过程当中只有搞情报工作的人有较大可能发现蛛丝马迹。所以，失踪的研究员们一定是分别发现了什么，于是融雪者就借狄倍大师的身份接近他们，最后把他们抓走了！”
周岚宇越听越感觉头皮发麻：“然后，现在……”
“现在狄倍大师借着毒气大扩散的混乱，找理由脱身了。她估计也已经意识到自己身份暴露了。”戴可瑶神情凝重，“现在，任何人找她她都不会搭理，她现在绝对正在逃跑！但是研究院的出入口和传送门都被封锁了，她根本无处可去，只能找个地方先躲起来！”
两人相顾无言，过了好久周岚宇才能说出话来：“你……你说得对……”
“什么说得对？”雷晓胜在电话里疑惑地问。他刚刚只能从电话里听见模糊不清的咕噜咕噜声。
“说来话长，见面再说。你那边是什么情况？”
“你听。”雷晓胜也打开免提，把手机伸向了靠近纳斯博士等人的位置。
“……毒气扩散得这么猛，别指望研究院还有什么安全地带了。”东方瑞平对纳斯博士说，“现在整个研究院的人都在艰难地寻找没有毒气的地方，但是毒气还在不停地喷发和扩散，已经远远超出了各处通过通风管道排走的效率。估计很快就会充满整个研究院了。”
“而且还要考虑到毒气将来会蔓延道地面之上、侵袭上面城市的情况。”有研究员附和道。
在嘈杂急迫的讨论中，纳斯博士考虑再三，被迫作出决定：
“通知所有研究员，出入口和传送装置全部开放，所有人选择最近的撤离点迅速撤离研究院，同时留意自己认识的人是否离开！研究院将在所有人全部撤离后暂时封闭起来，等毒气释放率达到最高峰后，通过研究院内置的自动装置，利用通风和中和等手段，用一天左右的时间将毒气全部排尽。”
“可是院长，真的末日能量珠还没有找到……”钟佑才欲言又止。
“研究员们的安全更重要！”纳斯博士义正辞严地说。
“既然融雪者准备用毒气进攻研究院，末日能量珠的失窃就只是一个好让我们拿毒气弹的幌子！它已经不重要了，研究员们的人身安全才是首位的！”东方瑞平在一边解释道。
“啊？”戴可瑶通过手机听了，差点要喊出来了，还好及时放低了声音，“那这样的话，附身狄倍大师的融雪者岂不是一出研究院就天高任鸟飞了？”
“总之，我把情况和孙越航他们也说一下。我们六个在中心商城那边的大门集合！”
“好！”
挂断电话后，周岚宇和戴可瑶拔腿向通往中心商城的大门狂奔而去。雷晓胜也分别拨通了孙越航和孟涵诗的电话，把情况和他们说了一下。
分成四路的六人再度朝着同一个方向准备会合。但中心商城的那个大门在大厅里，而大厅却已经充斥着高浓度的彩色毒气。所以，他们都没有打算在大厅里过多逗留，而是直接一口气冲出研究院。
首先跑出研究院的是周岚宇和戴可瑶这一组。由于毒气过重，选择大厅通往中心商城这条路的研究员非常少。他们一走出楼梯，就发现上面的中心商城里，一个人正望着他们这边的方向。
是狄倍。她双臂环抱，靠着墙，对着两人笑了笑：“你们……怎么从这边走啊？很危险的。”
两人只觉得，他们宁可再度回头埋进大厅里无尽的有毒烟雾当中，也不想一出大门，就和自己刚刚发现的最终敌人撞了个正着。
“啊——”
“嘘！别乱叫！”狄倍拉住了准备回头的他们，“凌晨中心商城已经关门了，你们别发出太大动静，惊动普通人！”
两人自知自己处于手无寸铁的绝境当中，而对手不止有融雪术，还正附身着一个研究院里数一数二的高手。此刻他们似乎只有任人宰割的份了……
直到纳斯博士等一众研究院管理员们也从大厅这边出来（雷晓胜依然在后面跟着东方瑞平），他们才眼前一亮，感觉现在有救了。
“狄倍，你去干什么了？”纳斯博士一看见狄倍大师，就走上前问。
“我发现你们检查完避难点后，都不管里面有没有中毒的人就离开了。”狄倍放开周岚宇和戴可瑶，“所以我找了几队热咖啡杯的人，去搜索在大面积毒雾里的中毒者……不是，纳斯，这不应该是你做的事情吗？”
纳斯博士一时间卡壳了，这才意识到狄倍之前不接电话正是救人忙得手忙脚乱、无暇顾及：“那……那那些中毒的人呢？”
“交给薛敏，让她带人治疗了啊。”
周岚宇：“啊……”
戴可瑶：“啊……”
周岚宇又回想了一遍戴可瑶之前的思路，突然就发现了问题：“你……你特么……顺序搞错了！融雪者是先通过附身和隐藏一连串情报人员这条路掩盖痕迹，然后再控制某个固定的研究员的！”
戴可瑶：“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