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104.我与融雪者的较量：21雾
纳斯博士跟着东方瑞平走到安检处，其他人也都纷纷跟了上去。只见电脑屏幕就像是中毒了一样，不停发出叮当叮当的提示音，并且几乎毫不间断地跳出弹窗，示意“有安检棒扫描到了末日能量珠”的新消息。
“啊哈？怎么回事？”雷晓胜眯着眼睛，看着这费解的场面，“几分钟前还满世界都没有末日能量珠的影子，现在又变得几秒钟就能冒出来几十个？旱的旱死，涝的涝死……”
“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至少在被偷走后，现在研究院不会再缺末日能量珠了……”纳斯博士皱眉道，“接下来收齐多的珠子，然后把情况上报给总部就行了吧？所以东方，你刚刚为什么要拉警报？”
东方瑞平都有点着急了：“纳斯！你怎么这么迟钝啊！你见过末日能量珠会自己释放毒气的吗？刚刚钟佑林和杨轩扫的末日能量珠，明显就是伪劣品啊！而且还是定时炸弹一样的伪劣品！”
经他这么一提，纳斯博士总算是意识到问题所在了，怔了一下：“对……不好！得赶紧让其他准备过来的研究员丢掉假的末日能量珠！”
他正拿出手机准备发公告，孟涵诗却听到动静，扭头望向大厅边缘各个通往走廊的门，喃喃道：“恐怕已经来不及了啊……”
其他人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看清眼前的场景后，纷纷脸色大变：许多研究员涌入大厅，手持同样蓝白相间的末日能量珠朝这边赶来。
虽然其中已经有不少人注意到不止自己拿着“末日能量珠”，从而疑惑地放缓了脚步谨慎地互相确认，但径直奔来的人仍然不在少数。
“找到了……”
“末日能量珠在这……”
“快丢掉啊——”长桌那边的众人面对着这一幕，表情都快扭曲了，对着那群人声嘶力竭地吼道。
“哧——”
然而，那些拿着蓝白花色小球的研究员们甚至连疑惑的表情都没有来得及做出来，就被手里的球瞬间冒出的规模庞大的烟雾给笼罩了。一时间，各种颜色的毒雾混杂在一起，看得旁观的人心惊胆战。
纳斯博士眼皮一跳，顺手拎过拐杖，再次开启了它的扩音功能：“不要呼吸，捂住口鼻！尽快离开那些毒烟，千万别吸入！”
手里的球还没有放出烟雾的其他研究员们，也都大致理解了发生的事情。目击到了这恐怖的画面后，他们不需要别人再过多地说明，手掌里安装了弹簧一般，立刻将蓝白色小球向不同的方向扔得远远的，如同握了个会蜇人的烫手山芋。
而丢出去的小球，在划过弧线碰到地上滚动起来后，也都接二连三地冒出了各样的烟雾。
之前被毒雾完全盖住的研究员们，只有一部分成功从烟雾里逃离出来了。而逃出来的人当中，也仅有一半左右的人看上去还是正常的，剩下的人或多或少都有一点不对劲的情况：有人浑身泛着一种翠绿的鲜艳光泽，有人皮肤长满了粗糙暗沉的鼓包，还有的人脑袋上冒出了一种介于触角和螯肢之间的诡异物体。
“又是融雪者的算计吗……”狄倍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
“赶紧提醒研究院里的其他人啊！”钟佑林匆匆提醒，“博士，情况紧急，别用乐茶杯的公告了，直接发广播！”
纳斯博士已经手忙脚乱地开启了拐杖，连接上研究院的广播，大声道：
“全体研究员请注意！立刻停止一切寻找末日能量珠的活动，并将已经找到的、疑似末日能量珠的物品立刻丢掉！研究院现在出现了很多假末日能量珠，它们会释放各种有毒烟雾，极度危险，请所有人注意捂住口鼻，远离危险！倘若有人不慎吸入毒烟，请立刻就近前往研究院医务室就诊！重复一遍……”
“我先将那些毒雾吹进了通风管，这样可以吧？”手握红色折扇的刘婉乐突然走过来，用折扇指指刚刚被毒雾笼罩的地方。在那边，许多麻将像小型无人机一样悬浮着，伸出机械小风扇将毒气往上面的通风管里引导。被毒气侵袭的研究员们这才重新回到新鲜安全的空气中。
“行……”纳斯博士随口回答道，他盯着面前的电脑屏幕，眼珠疾速地来回转动，冷汗都要冒出来了。
砰！砰砰！
通风口内突然传来敲钢管的声音。钟佑才从里面探出头来，喘着气对外面说：“咳咳……谁把有毒的气体灌进了通风口的？不知道还有人在里面工作吗？”
刘婉乐收起扇子无辜地说：“真的不知道。”
钟佑林认出了通风口那边的脑袋：“哥？”
孙越航仰头狐疑地望着钟佑才：“你吸入了那些毒气，居然都没事？”
“哦，你知道的，通风管里隔三差五就会从四面八方飘来莫名其妙的气味。”提起这个，钟佑才看上去早就憋了一肚子的牢骚要说，“所以我们在里面找末日能量珠的人，都会准备一个呼吸过滤器。刚刚我们把毒气全都滤掉了，所以没事。”
“不用找了，赶紧通知你们队的人下来吧。”纳斯博士抬头说，“现在情况开始变得蹊跷了，必须停止搜索。”
钟佑才从窗户上跳下来，手里拿着手机给队员发消息：“具体是怎么回事？”
东方瑞平指指大厅里被毒气侵袭过的研究员们以及闻讯赶来的医务人员：“末日能量珠的丢失，看来本身就是一个陷阱。为的就是趁研究员们在搜索末日能量珠时，被藏在各处的假货用毒雾袭击……”
医护人员们正有条不紊地检查中毒的研究员们，并分别进行着急救或带走观察等各种处理。甚至还有一些人，已经临时在大厅中央搭起了医疗营帐。
护士长薛敏从营帐那边过来，将自己的手机屏幕展示给纳斯博士看，表情急切：“院长！假末日能量珠仍然从各个地方喷发着毒气，许多没有触碰它们的研究员也被卷进去了。受害人数持续增加，现在研究院的医务室和医院，几乎都要没有空位了！”
“对决已经开始了吗……”
纳斯博士揉揉脑门，深吸一口气，对众人正色道：“现在管理层的人全部集中到这！立刻开始决定行动方案！”
狄倍环顾周围：“曾小玄还没来。他应该还在垃圾处理区那边……哎？你们终于来了？”
“是在垃圾处理区搜索末日能量珠的人吗？”纳斯博士顺着狄倍的目光转头，看向朝这边赶来的一队研究员们。他们聚成一堆，把一只一蹦一跳、体型格外壮硕庞大、个头快赶上一个成年人的巨型青蛙围在了中间。
“曾小玄人呢？怎么没和你们一起？”
“那个妖怪似的大青蛙是怎么回事？”
其中一个研究员或许是觉得纳斯博士和狄倍的这两个问题可以一起回答，说：“这只青蛙就是曾小玄……”
纳斯博士看了一眼青蛙前爪下的晾衣杆形状的魔杖，点点头：“呃，大概能看出来……”
青蛙鼓着灯泡似的大眼睛，挥舞着两只前脚，连连比划，心急如焚地给纳斯博士他们解释起来：“呱呱呱呱！呱呱呱！呱呱！呱呱呱！呱呱呱呱呱呱！”
却换来了所有人纳闷的回应：“你在说什么啊？”
好在曾小玄还有其他研究员们帮忙解释：“我们听见了广播，准备收工回大厅待命。结果在回来的路上，突然从天花板上面掉下来一颗末日能量珠，然后放出了紫色的烟雾。走在最前面的曾小玄不小心呛进去了一些，结果就变成这样了……”
曾小玄气呼呼地鼓着青蛙的腮帮子：“呱——”
“现在看着还挺顺眼的。你们是没看到，之前他变的中途，介于青蛙和人类之间的那副模样，真的是……呕——想象一下都是一种折磨……”研究员注意到了曾小玄的青蛙眼里仿佛燃烧着恼羞成怒的骇人火焰，连忙转移话题，“不过博士，我们从来没有听过，末日能量珠还能释放毒气啊！那应该就是广播里说的假货吧？”
“不止呢。还有成千上万的假货……”纳斯博士闭起眼睛摇摇头，“在来的路上，你们没有试图抢救曾小玄吗？”
“有。我们准备尝试一下最古老、最权威、最广为人知的方法，看看能不能让他复原，但是他就是不愿意，四条腿乱蹬，很明显就是抗拒。”
“什么？”纳斯博士难以置信地看着曾小玄，“你当青蛙还当上瘾了？”
温灵看着曾小玄委屈的神情，感觉大致能猜出什么来：“你们不会试的‘真爱之吻’那个方法吧？那只是以讹传讹的谣言而已，没有任何道理和依据的。”
“啊，不早说……”
纳斯博士也不管其他事情了，举起手迅速对众人发起了临时会议：“咳咳，大家注意了。现在在研究院的各个地方，都出现了会泄露毒气的假末日能量珠。而算上在公寓里租房子的异族和今晚在研究院过夜的人们，研究院的人口实际上并不小。这样一来，可供于集中管理的避难所也没有多少选择了。因此只能让研究员们前往广阔、通风的地方避难。有人有异议吗？”
无人提出。所有人都专注地等着纳斯博士的下一步指令。
“好。那么现在，狄倍你们几个过来，我们来确定一下理想的避难所。目前暂时定为以下地方：大厅、传送广场、生态公园……”纳斯博士招呼一个管理层研究员过去，用拐杖投射出定河市研究院的3d地图。
“……所以，我们就在这边避难了？”雷晓胜看着其他的小研究员们，“连搜索行动都停了，接下来会不会还要做什么事？还是说直接就睡觉了？”
唐佳莹猜测道：“一会儿应该会发睡袋之类的东西给我们吧……”
一直眉头紧锁的孙越航却突然看着他们：“不对劲！”
“怎么了？”周岚宇问。
“你们想，其他地方都出现了藏匿起来的假末日能量珠，大厅又有什么理由没有呢？”
刘婉乐看着他，表情一变：“……你的意思是？”
一滴汗流过，孙越航紧张道：“很可能，大厅也不安全。甚至因为面积巨大，反而会更加……”
哧——
“啊！”
话音刚落，吊灯上、栏杆内、桌椅下、地毯里、楼梯后……大厅里数以百计的角落，骤然喷发出巨量五颜六色的烟雾出来。它们在大厅内以惊人的速度膨胀、扩散，猝不及防间便吞没了大量毫无防备的研究员们。
不同颜色的毒雾自不同的方向出现，在原本纯净的空气中肆意摇曳、飞舞，甚至彼此之间交错融合到一起，看上去就像一只鲜艳而无形的巨兽，匍匐在众人面前，随时准备将所有的人都笼罩在它的阴影下。
“咳咳……”
“什么情况？”
“快跑！走廊！”
“屏住呼吸！”
面对着这一幕，纳斯博士的眉毛剧烈地抽动着。情急之下，他只能用沙哑的嗓音吼出一个简短的指令：“跑！”
刘婉乐拽着杨轩的背包，扭头问纳斯博士：“跑去哪？”
东方瑞平从桌子后跳出来，似乎差点都要挥手赶人了：“茶园，仓库，车库边，或者是公共洗手间，总之没有毒气的地方都可以！有了新避难点我们会广播通知的！”
短时间内，大厅里所有人都迅速撤离了。包括一些因为中毒而行动不便的研究员们，也都在其他人的帮助下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研究院管理员们尽量避免吸入烟雾，在确认大厅里没有人后，最后一批离开了。
“分头去其他避难点看！”纳斯博士对着身边的管理员们说，“到地点后把情况告诉我，如果危险，千万不要在那边逗留！”
……
窝里斗小分队六人捂好口鼻，全力在研究院里奔跑，寻找安全的场所。他们看见，大厅附近的所有地方都弥漫着五彩斑斓的毒气，研究员们奔逃的身影在烟雾中若隐若现。
一出大厅，他们就在浓重烟雾的阻碍下，不知不觉间和其他研究员走散了，只剩下他们六个走在一起。
不久，戴可瑶就觉得自己夹在剧烈运动和屏住呼吸间，快要喘不过气来了：“我们……要跑去哪？跑到……什么时候？”
“不知道……”周岚宇也没觉得好受多少，同样开始感到了难受，“看到哪边安全……就躲哪边……”
雷晓胜转头：“要不我们先回房间……嗯？怎么回事？”
他猛然瞪大双眼。周岚宇和戴可瑶察觉到不对劲，同样转过头，发现他们的另外三个同伴不见了。
“孙越航他们去哪了？”
与此同时，其他三人勉强找到了一处没被毒气侵蚀的楼道，正顺着楼梯往下跑。他们也发现了自己被各色的雾气阻碍视线后，和队友不小心分开了，正在尝试按着记忆里的原路，返回寻找。
孙越航听见他的手机响了，一低头，拿出手机接通：“喂？雷晓胜，你们在哪啊？”
“不知道……咳咳……”雷晓胜望着烟雾缭绕的四周，“全被毒烟挡住了，我看不清周围……总之，基地集合，ok？”
“好。”
孙越航挂断电话，和其他人说：“我们和雷晓胜他们在基地先汇合。这边走。”
孟涵诗和唐佳莹点头，跟着孙越航跑出楼道，屏住呼吸，一头冲进了走廊里的褐色烟雾中。
一时间，只能听见走廊上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