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97.我与融雪者的较量：14锁
看到人齐了，纳斯博士终于开始说正事。
“你们都知道，这一次混乱是末日能量珠引起的。”纳斯博士说。他看了看其他人，他们都一言不发，等待他的下文。
“我们的末日能量珠很可能失窃了。”纳斯博士继续说，但还是没有人说话。
纳斯博士似乎是希望有人能回应一两句话，于是说一句停一下：“自从前任院长温灵开始，末日能量珠就一直锁在院长办公室的暗室里保护起来。”
沉默。
“所以，我们需要去检查一下。暗室肯定被打开过了。”
沉默。
“然而，温灵院长给暗室设置了特殊的保护，不可能强行打开。”
沉默。
“想要打开，只有一个办法：输入正确的密码。”
沉默。
“除了孙越航和麦芽糖，我当年在重新设置密码时，你们都在场。”
沉默。
“你们说句话啊！”
还是沉默。
“你们非要我把话说到这份上吗？”纳斯博士气急败坏地说，“我要去检查暗室，但是忘记密码了！忘记密码了！你们有谁知道密码啊！快告诉我啊！”
艾天墨看到其他人明显地松了口气。
“您早说啊！”杨轩偷偷擦了擦汗，“我还以为您怀疑我们呢！”
“就是啊。”握着红色折扇的刘婉乐也附和道，“刚刚如果说自己知道密码的话，那岂不是增加了自己的嫌疑……”
“你们放心，我暂时还不想怀疑任何人。”纳斯博士期盼地看着他们，“我记得，你们都在旁边看到过我重置密码，所以肯定都知道。那还有谁记得吗？”
一群人动作整齐地摇摇头，纳斯博士当场傻眼了。
“我想起来一件事。”戴口罩、拎雨伞的齐亦突然说，“当时有个人说怕我们都忘记，把密码记录下来了，那是谁？”
“不记得。”曾小玄回忆着，“我只记得，院长当时拍了拍ta，边笑边说，别写了，我怎么可能忘记密码……”
纳斯博士白眉一皱：“闭嘴。”
“你们都不是吗？”钟佑才看了看他们，而后若有所思地说，“东方瑞平，我记得好像是你啊？”
“东方前辈呢？怎么不在？”听了哥哥说的话，钟佑林左右看了看。
“我刚刚叫他过来了，但是他没有回复，手机也是静音。”纳斯博士摇摇头，“他这人就是这样，有事情叫他时他就是不在，四处奔波着，一心忙普通人的兼职，搞不懂他……”
“那现在就是要等他回来了。因为目前可能掌握密码的只有他一个。”狄倍转着手里的储物戒指。
“我们现在还有别的方法追查融雪者吗？”有位研究院管理员提道。
“嗯……”艾天墨也在帮忙思考，“对了！上午那段监控！纳斯博士看到了融雪者所控制的人的身影！”
“可是我没有记住更多细节，而且现在录像已经被毁了。”纳斯博士刚面露难色，忽然又眼前一亮，“对了，说不定催眠怀表会帮忙提取到记忆里转瞬即逝的画面。你们谁试一下对我用怀表？”
“我来帮忙！”曾小玄自告奋勇。
他站出来后，和纳斯博士面对面站立，互相对视了好一会儿。
曾小玄问：“你的怀表呢？”
纳斯博士问：“你的怀表呢？”
意识到他们两个身上都没有带催眠怀表后，纳斯博士摇摇头：“唉。狄倍，借个怀表来。”
狄倍拿出一个怀表递给曾小玄。曾小玄将怀表对着纳斯博士，对着双眼顿时失去神采的他发问了：“你今天在监控室……”
通过翻译器听到这一切的天小云，不禁紧张地抓紧手里的东西，生怕其他研究员突然对艾天墨使用怀表。
“（喵喵喵！放手啦，天小云大人，疼！）”被天小云抓在手里的vivo叫道。
“（你也放手！）”被vivo的爪子（出于疼痛）死死按住的oppo不耐烦地说。
她知道，融雪者除了本身拥有精神能力外，他们还拥有一种罕见的特性：可以将他人针对自己的能力无效化，但是也仅限于精神类能力。
催眠怀表可以修改他人的记忆，以及让别人如实回答被问的问题。这种道具的功能，虽然也属于精神能力的一种，但是天小云早就发现了，只有这个艾天墨无法免疫。
当初在誉民公园的山上，神秘融雪者在自以为消除了艾天墨的能力后，用过研究院的怀表删掉了艾天墨的记忆。当时明明还保留有融雪者的艾天墨却真的失忆了。
这一点艾天墨之前也在华为的提醒下知道了。但他不知道的是，天小云还有另一种佐证方法：艾天墨小时候曾经与她见过面，然而之后就被研究院的怀表删去了相关记忆。如果艾天墨能免疫催眠怀表的功能的话，应该早就回忆起那段邂逅了。
因此，知道艾天墨弱点的天小云此刻可以说是紧张无比。偏偏定河研究院一众大佬全部于此地聚集，她不能贸然让艾天墨的翻译器发出声音，多微弱的声音她都不敢冒险。
不一会儿，纳斯博士从眼神空洞的状态中恢复过来。调取记忆画面的曾小玄满头大汗地转身，他刚刚把“你在监控室里被击晕前具体看到了什么画面”这一问题，变着花样翻来覆去地问了几十次。然而纳斯博士在怀表作用下百分百如实回答的话语里，却始终没有透露出多少有价值的答案。
曾小玄用晾衣架魔杖支撑着，看上去几乎快要崩溃了：“我尽力了……博士他对于关键信息，真的没有多少印象……当时融雪者的袭击太突然了……”
艾天墨微微皱眉看着这一幕，心想：“太可惜了，我的眼镜翻译器这段时间是持续录像录音的，如果我在博士昏迷前赶到了监控室，说不定眼镜会录到屏幕上的监控画面呢……也不对，我就是听说了博士昏倒了，才和孙越航赶过去的……”
想到这里，艾天墨抬头，突然不经意间注意到纳斯博士的单片眼镜似乎有着电子设备的信号，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道：“博士，您这眼镜……是什么特殊的装置吗？我感觉到好像和您的拐杖一样有特殊的信号……”
其他研究员突然怔住了，就好像做题突然被点醒有解题思路了一样。纳斯博士用拐杖敲了一下自己的脑门：“嘿！我把这玩意给忘了！”
他一边操作着拐杖投射出的虚拟屏幕，一边对艾天墨讲解道：“我的镜片有记录、分析和回放功能，可能录到了什么信息……哈！找到了！”
纳斯博士喜出望外地点了下虚拟屏上的播放键，开始回放他在监控室被袭击前录下的画面。
通过虚拟屏，大家可以看到，纳斯博士的双手正在对着他眼前的一个虚拟屏进行繁复的操作，试图复原监控录像。接着，录像被恢复了，画面中，一个人影出现在了昏暗的角落里，只露出了一个黑乎乎的脑袋（艾天墨甚至怀疑是不是孙越航他们的变身形态溜到现实中了）。
在那个人的面前，也就是画面靠正中的位置，是打开的电梯门，门后装着昏迷的研究员们的茧摇曳着。突然，那个人的手里，有一个什么东西朝着电梯的方向飞了过去，那一个巨大的“茧”就立刻消失不见了。
这时，纳斯博士显然是昏倒了，因为画面上的角度突然迅速向后旋转了一个很大的角度。画面里大部分都是天花板，只有显示出监控录像的虚拟屏还在画面的最下方，而且因为视角原因被“压”得很扁。接着，画面黑屏了。
这个黑屏的画面，不是指现在艾天墨他们所看的画面，而是纳斯博士视角回放里，他操作的虚拟屏上的画面。也就是说，这时候正是监控系统被骇入、清除数据的瞬间。
纳斯博士看着画面皱眉，先是操作了一番，把视频发到乐茶杯app的公告上，呼吁知情者提供线索。然后又把进度条拉到最左边，重新开始播放视频。
在播放到融雪者放出什么东西时，纳斯博士眼疾手快地按下了暂停键，放大画面。
“这是什么？”他问其他人。
由于光线昏暗的原因，融雪者丢出的东西看起来只是个刚好能看出形状大小的影子。
“我来看。”齐亦走上前。
她反反复复地看了几遍融雪者丢东西的片段，用没有波澜的平静声音说出分析结果：“那是一个类似于长方体的六面体结构，厚度约为两厘米。面积最大的那个面，长约三到五厘米，宽约二到四厘米。”
“听上去有点像研究院热销的会飞的小挂坠盒。”钟佑林思索着，“会飞还好理解，可是我从来没有听过它能让东西消失啊！”
“也许融雪者把那玩意改装了一下，可以把巨大的物品瞬间压缩到它里面……”
“那怎么可能，应该是里面装了储物戒指之类的东西吧……”
研究员们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起来。艾天墨插不上话，于是到纳斯博士面前说：“您能把刚刚那个怀表借我看一下吗？”
纳斯博士没有过多的犹豫，就把刚刚曾小玄放在自己这的怀表递给艾天墨：“可以。但是别乱碰上面的按钮，很危险。”
艾天墨接过怀表，走到一边新奇地研究起来。
怀表通体呈古铜色，顶部有一个按钮。掀开表盖，下面有标准的钟面，用罗马数字标出十二点，数字的底部对着钟面的中心。这个怀表只有一根指针，指着七和八中间的一个地方。想来如果它会动的话，应该是时针的功能。
“小墨啊，你还是不要随便鼓捣研究院的东西，太危险了，尤其是这个怀表！它可以删除别人的记忆，还能让人有问必答！”知道艾天墨已经远离众研究员了，天小云立刻说道，“你还是还给刚刚那位纳斯博士吧……”
“你放心，我只要不碰按钮就可以了。而且研究院也知道，因为我的能力可以让精神能力失效，不管用什么道具让我说出身份信息，我说出的信息都只是被控制者的。他们不会对我用这个的！”艾天墨无所谓地继续玩弄怀表。
他有次控制纳斯博士时，通过翻报告得知了一件事。研究院之前偷偷试过，针对他的精神能力都会失效，所以每次使用时，都只剩下针对被附身者的那一部分起作用。
没错，是部分起作用、部分免疫。原本研究院还在设想，如果融雪者附身的人都是完全免疫精神能力的话，直接安排像核酸检测那样的行动，谁无法被吐真或被读心，就证明谁就被融雪者控制了。
后来他们通过暗中实验得知，融雪术还能自动过滤外来精神能力所起作用的部分，只好被迫放弃了这个看似很美好的想法。
“唉，好吧……”天小云摇摇头。
艾天墨看着散发着金属光泽的指针，开始有了新想法：“刚刚纳斯博士让我不要碰按钮，没说不要碰指针吧？”
这样想着，他就要试试自己能不能拨得动那根指针。
谁知，在他碰了指针的一瞬间，怀表的前后两面突然同时冒出来一前一后两团精神流。不，准确来说，是两团微缩后的精神流。艾天墨平时感应到的精神流大概有半个头那么大，处于人脑袋的位置，但是这两团精神流只有怀表大小。
精神流的突然出现，吓得艾天墨差点丢掉怀表。待他回过神再细细感应后发现，这两团微缩精神流，前面那个属于纳斯博士，后面那个则是曾小玄的。
艾天墨倍感惊奇，立刻把这个发现告诉了天小云。
“我还从来不知道研究院的怀表还有这个秘密。难道说，你碰一下指针，怀表就能显示出上一组使用者和被使用者吗？”天小云听了这个她也闻所未闻的现象后猜测道。
艾天墨一开始也以为是这样。但是，当他把指针转到其他地方时，两团精神流就消失了。直到他再把指针转到刚刚的位置，精神流才再次出现。
他把刚刚的情况又说给天小云，然后说出了他的推断：“应该是这样的：我把指针调到什么时间，怀表就会呈现出那个时间使用者与被使用者的精神流。前面是使用者，后面是被使用者。”
艾天墨把指针转到六的位置，松手，指针又回到了七和八之间。艾天墨就这样把指针转到更远的地方，然后看它转回去，玩得不亦乐乎。
当他把指针逆时针转到靠近三的一个位置时，又有一组精神流出现了。
艾天墨拿怀表的手一顿。他难以置信地发现，怀表前的精神流居然是他自己的！
难道有人在这个时候对他用了怀表？他今天全程都在“假装麦芽糖控制艾天墨”，那个时间点一定也在自己的身体里！
再看看怀表后面的那团精神流……
狄倍大师！
此时艾天墨恍然想起，这个怀表刚刚就是狄倍借出去，帮曾小玄提取纳斯博士记忆中的细节的。
“天小云，重大发现！”艾天墨紧张地对着翻译器说，“今天下午3点左右，我被研究院的狄倍大师用催眠怀表催眠了！而我根本没有那时候的记忆！万一她就是融雪者，听到了什么，怎么办？”
“……让我想想办法。在我有主意之前，你一定要记得，与她保持距离！”
天小云闭眼揉了揉太阳穴，然后转头对小虎军队说：“你们也来帮我考虑……”
“（太不像话了，两个大伯居然在小区门口吵起来了。）”这时，苹果驾驶着它的飞行翻译器，飞进了宫殿的大门。
“（什么？）”oppo、vivo和小米一眨眼就离开了宫殿，聚集在天台边缘看底下的热闹。
“（女生就是爱八卦。两个老伯吵架有什么好看的？）”苹果经过桌子时抱怨了一句。
桌子上站着的华为，以及桌子上倒挂在天花板的灯上的三星听了，也眼前一亮地赶了过去。
“（有这等事？）”
“（真受不了这群喜欢看热闹的家伙……）”苹果一边说，一边又飞回了刚刚看见小区大门的地方，继续看戏。
“（天小云大人，这……）”诺基亚抬头看着天小云。
“真是的……”天小云看着这场面，青筋暴跳，追了出去，“你们给我回来！”
“（哇哦，他们是有什么仇，吵得这么厉害啊？声嘶力竭的。）”
“（你确定他们这是吵？我看分明已经打起来了！你看那个，简直是拳打脚踢了吧？）”
“（年纪这么大了，应该不可能是原配抓到小三这种剧情吧？）”
“（谁说不可能？人类可是一直在突破碳基生物作秀的极限……）”
“（咱们要不要帮忙打120啊？）”
“（咦？我怎么好像听见了天小云大人的声音？）”
“（怎么可能？你幻听了吧……）”
天小云深吸一口气，对着天台边的动物堆大声说：“别看了！你们！给我！回来！”
动物们一回头，看见天小云正以一种十分危险的表情看着它们，安静了一秒后，立刻争先恐后地逃回了宫殿。
天小云回到宫殿原来的位置坐下：“好了，现在说正事……”
……
研究员们对于录像的讨论，最后也没有什么突破性的进展。
纳斯博士拿起手机看了看，在屏幕上面操作了几下：“东方瑞平说他要回来了，让我给他申请传送许可……”
不久，风尘仆仆、满身是灰的东方瑞平突然出现在旁边的平台上。他走了下来问众人：“把我叫来，是发生什么事了？”
纳斯博士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下，然后问道：“有人说你把院长办公室暗室的密码记下来了。你记在什么上面了？”
“呃……我不记得了……”东方瑞平想了想，无奈地说。
“啧，哎呀，我来开导一下他。”曾小玄又站了出来，“前些年院长重新改密码时，你说过防止他忘记，要把密码写下来。记得吗，老东方？”
“……不记得。”
“你翻了翻自己身上没有纸和笔，就顺手从院长的书架上拿下来一本黑皮笔记本，然后院长瞪了你一眼，说谁允许你翻我的日记的。记得吗，老东方？”
“……不记得。”
“嗯，于是你把院长的日记本放回去，又重新拿了另外一本不一样的软抄本。那本书应该曾经不小心泡过水了，封面都皱了。记得吗，老东方？”
“……不记得。”
“然后你又在院长的办公桌上找笔写字，但是你找了半天都没有找到，后来院长说他都是用电脑和打印机，很少手写的。记得吗，老东方？”
“……不记得。”
“最后还是旁边有人给了你一支圆珠笔。你翻开了第一页，顺手在一个角落里记下了密码。第一页的封面上原本印着行字‘送给敬爱的老师，以示我对您的尊敬’，但是把它送给院长的人涂掉了‘老师’二字，在旁边改成了‘院长’。记得吗，老东方？”
“……不记得。”
“那我就没办法了。”曾小玄泄气了，“我都提醒到这份上了他还不记得……”
“不是我说，你连这么多细节都记得，难道你真的不记得密码吗？”纳斯博士不敢相信地向曾小玄问道。
“……不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