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87.我与融雪者的较量：04暗
“接下来要进行的是初二年级男子4x100米接力赛，请参加比赛的同学迅速到检录处检录……”
广播声响起。刚回到座位上的艾天墨，发现窝里斗小分队搭的帐篷里，陆陆续续有人走了出来。他在回来的路上，看到孟涵诗早在初二年级的比赛开始时，就已经到操场中央的拉拉队方阵去了。
“小墨啊小墨，你要我说你什么才好？”天小云的声音从眼镜翻译器里传出来。
“嗯？怎么了？”艾天墨疑惑地问。
“怎么了？你还问我怎么了？”天小云被气笑了，“你干嘛跑去和研究院的高层扯那么多？真以为人家什么都不会发现吗？我不是提醒你对研究院的人要小心点了吗？”
艾天墨马上自我辩白：“虽然我一开始说的小芹的事情是有那么一点点离谱……”
“打断。纠正一下：是非常离谱。好了，你接着狡辩吧。”
“哦……但是我之后说的话，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吧？我借用‘艾天芹的话’提醒他，让他以为小芹已经发现了他们的行为，而且对他们的印象非常不好。”
“可是即便如此，你换成其他的方式暗示他就算了，干嘛非得说是艾天芹自言自语被你听见了？这也太牵强了吧？”
“不过从好的方面来看，起码我已经成功误导他们了嘛！”艾天墨说，“知道艾天芹会轻易发现他们的观察，而且还开始反感他们，他们应该就会放弃监视小芹了。”
天小云彻底无语了。她做了一个深呼吸，然后又做了一个深呼吸，这才能开得了口：“不好意思啊，让你失望了。对于一个能随便看穿研究院的隐藏监视、而且有可能敌视研究院的神秘人物，研究院那群人只会更警惕、更重视……”
“怎么这样啊！”艾天墨听了，顿时石化了一般僵在原地。
“你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想不懂吗？”
隔壁班级的地区，欧阳钦正瑟瑟发抖地坐在那里。不过，他并不是新晋万人迷而被粉丝追得走投无路，而是……
听到了一个吓人的消息。
十几分钟前，就在艾天墨对东方瑞平编造艾天芹的奇怪之处时，他们的对话被不远处路过的欧阳钦听到了。
“哦？是那个全校公敌艾天墨？”欧阳钦立刻躲了起来，“嗯，如果我能依靠对付公敌来提升声誉，也许就能提升……啊？他旁边那个老头是谁？”
当他看清艾天墨旁边是东方瑞平，之前定河实小那个恐怖的门卫大伯时，脸色一变，差点站都站不稳了。
欧阳钦认定艾天墨反正和他在一个学校，对付公敌也不差这一时，于是抬脚就要离开。
“我的妹妹她还会偶尔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我有时能听到一点，但不知道是什么意思。”艾天墨的声音让欧阳钦已经移开一段距离的脚又移了回来。
“什么？他妹妹？他在说艾天芹？”欧阳钦眼珠转了转。
研究院高层向目标人物的亲兄弟打探情报，听到的话如果很重要，估计会被当成机密信息，那样普通研究员就听不到了。那他倒不如现在就听一下，说不定能帮助他追查艾天芹，当上院长……
欧阳钦隐蔽在一边，支起耳朵。
“她说，最近总有人偷偷地跟着她、看着她，不知道要干什么坏事。她的话还吓了我一跳。可我前些天带她出门玩的时候专门看了，根本就没有嘛！”
欧阳钦得意地笑了起来：“那当然了。我这几次都隐藏得非常好，怎么可能会被你发现呢？”
他笑了三秒后，才意识到哪里不对劲：“什么？我这几次都隐藏得非常好，怎么可能会被她发现呢？”
在过去的一个星期里，欧阳钦为了能够在研究院刷名望，隔三差五就趁艾天芹出门玩时偷偷跟踪，指望发现出什么来。虽然一周的时间他什么也没有发现，但是他一直自以为自己也没有被发现。
“莫慌，莫慌！”欧阳钦惊魂未定地安慰自己，“想跟踪调查她的人那么多，也未必是指我。还是接着听下去吧……”
“她有时候会一个人自言自语提到有人跟踪她的事情。我就记得不太清了。”艾天墨继续对东方瑞平编造道。
“她好像提过一句，偷偷跟着她的人……来自暗地里的什么地方……”
艾天墨的本意其实是指：艾天芹说，跟踪她的人来自建在地下的一个地方，即异文明研究院。
可到了欧阳钦这边，他就理解成了：跟踪艾天芹的人来自一个暗影力盛行的大陆里，即月影大陆。
“别自己吓自己！也许‘暗地里’并不是指这个呢。”欧阳钦紧张地对自己说。
他听见艾天墨的编造还在继续：“……而且，在拉拢别人当自己同伴这方面，很厉害……”
明明是在内涵异文明研究院寻找特殊能力者，吸收其加入研究院这个他们熟悉无比的操作，但欧阳钦一想起自己一个星期来人气迅速高涨的事情，他就感觉这个还是在内涵自己。
“……在跟着她的时候，好像还不断遇到什么麻烦……”
艾天墨的本意：研究院调查艾天芹时，研究院里不断发生研究员失踪事件。
欧阳钦的理解：他独自调查艾天芹时，一路上不断受到其他研究员的阻挠。
就在欧阳钦仍然抱有一线希望，还在不断自我安慰时，艾天墨接下来的一句话，却让他的心里一下子拔凉拔凉的。
“哦，对了，这个我记得比较清楚。”艾天墨意有所指地说，“跟踪她的人，好像并不忠于自己表面所属的阵营！”
艾天墨是这么想的：呵呵，你们异文明研究院究竟是真的想保护人类文明，还是偷偷摸摸地跟雷晓胜他们几个外星侵略者搞来搞去呢？
末了，艾天墨还补上一句：“小芹这么小就懂这么多东西，我倒是没有想到。我反正没有听懂，她应该是随口胡说的吧。呵呵……”
“呵呵……”天小云从翻译器里听见了这些，哭笑不得，默默掐掉了翻译器，“小墨是不是还以为自己很聪明啊……”
“呵呵……”欧阳钦彻底欲哭无泪了。
不忠于自己表面所属的阵营……艾天芹连他想要取代纳斯博士、自己当院长的事情都知道？
“大姐，你干脆直接报我身份证号得了……”
“3……2……1……”突然一个女声传来。
“谁在报我身份证号？”欧阳钦一惊，连忙回头。
砰！
一声枪响吓得欧阳钦一下子坐到地上。
接着，他反应过来：刚刚其实是运动会上裁判在喊预备令，开发令枪。
“你怎么知道她只是随口胡说的呢？”东方瑞平看上去像是突然对艾天墨说的事情起了兴趣。
“因为她后来说了……”
欧阳钦连忙站起来，继续认真偷听。
“如果跟踪她的人，还是不肯收手的话，被她发现，她就要采取强制措施了。”艾天墨说，“可是她一个小学生能干什么呢？她还说要狠狠惩罚敢偷偷跟着她、不知道打什么歪主意的人。”
“哼……本首领可是一个未来要干出一番大事业的男人，无所畏惧，顽强不屈。我就不结束追踪，我倒要看她还能怎么对付我！”欧阳钦不服气地咬着牙，表情阴森。
艾天墨：“听她的意思，她好像会用什么办法让跟踪者在集体里的名声糟得一塌糊涂，然后再强行剥夺其什么什么能力……”
“呃……本首领可是一个未来要干出一番大事业的男人，深谋远虑，能屈能伸。我这就结束追踪，我倒要看她还能怎么对付我！”欧阳钦立刻放弃了刚刚的念头，小心翼翼地离开了。
“所以我才说她是胡思乱想的嘛，明显是动画片看多了……”艾天墨还在说，可是欧阳钦已经结束偷听走远了。
……
“狄倍大师，您在这儿啊！”唐佳莹在校园里心急如焚地转了半天，在教学楼后一个隐蔽的地方发现了狄倍，“太好了，总算找到了一个研究院的大人了……出事了！”
狄倍脸色阴沉，迅速而警觉地把手里的什么东西收起来，回头看到来人后放缓了脸色：“是唐佳莹？发生什么了？”
“是这样……”唐佳莹气喘吁吁地说，“大概四十分钟前吧，我们班要写加油稿没有笔，我们让钱梦帮忙回教室拿笔，可是她人不见了，到现在都还没有回来啊！”
“我还以为什么事儿呢……”狄倍耸耸肩，心不在焉地启动了储物戒指，“呐，给你笔。”
“谢谢……”唐佳莹接过圆珠笔，转头就要走，又想起什么似的突然回头，“不是啊！我不是借笔，我是要借钱梦！啊不，找钱梦！”
“啊？又有研究员失踪了？”狄倍看上去这才反应过来，“你别急，我通知一下院长……”
“怎么不急？”唐佳莹就像快急疯了一样，“马上就要进行初二女子四乘一百米接力赛了！钱梦也是选手！”
“不能找人顶替吗？其他班的人应该不会发现啊。”狄倍开始出谋划策。
唐佳莹不住地上下摇晃着焦急的手：“确实不会，如果钱梦不是校霸李凡海的女朋友的话。”
“那我让待在研究院里的研究员赶紧做一个仿制品送过来……”
“您忘啦？仿制品剧烈运动的话头会掉的！”唐佳莹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您想想，万众瞩目之下，奔跑的运动员当场饰演路易十六……”
“好好好，我看看还有没有画皮妖之类的异文明研究员可以帮忙……”狄倍实在想不出别的办法了，摇摇头，拿出手机打电话，“喂，温灵前辈，您在研究院吧？麻烦您去一下芒果杯看……”
“温灵”这个名字一下子点醒了唐佳莹。她立刻跳上前对狄倍的手机说：“温灵院长，麻烦了！请您快点把头发变黑，然后直接把自己传送到我们这儿！十万火急！”
“干嘛呀？”敷着面膜看电视剧的温灵懒洋洋地问，一副事不关己的姿态。
十分钟后……
“预备——三……二……一……”
砰！
发令枪一响，头发已经变黑的温灵就握着接力棒朝前狂奔起来。
“你们……真是……太讨厌了！”她边跑边气呼呼地说，“人家……面膜……敷的好好的……”
她停了下来，啪的一声把接力棒拍到孟涵诗手上，就好像她和接力棒有深仇大恨似的。
初二3班教室内。
“老陈，你确定这是你说的高手吗？”已经用场记板卡牌变回原身的锈先生，一言难尽地再度拨通电话，他的身边站着一脸憨笑的仿制李凡海，“你所描述的这个高手，怎么看起来痴痴、呆呆、傻傻的？”
“你别看他长得不太聪明，实际上……什么？你说李凡海看上去痴痴、呆呆、傻傻？”老陈怀疑地问，“你认真的？我怎么没觉得啊？”
“唉……你现在看不到。”锈先生对手机说，同时又打量了一下仿制李凡海，“他只要一站久，哈喇子就会不受控制地从嘴边留下来……”
仿制李凡海识别出了这句话的含义，并很识时务地把从嘴缝里不小心淌出来的、伪装成口水的液体“哧溜”一声吸回去，让锈先生不住地发抖。
“你们多久没有和这位高手见面了？”锈先生脸上露出嫌弃的表情，“你们的高手已经变成了研究院的仿制品了！我这个和研究院交手无数次的行家，是绝对不会认错的！”
老陈一听马上就不困了：“你说什么？李凡海是假的？”
锈先生挽上仿制李凡海的腰，一副“果然如此”的样子：“不说他没有正常活人的气息，也不说脑子一直释放着电器一样的电磁波。喏，你看这腰，我碰两下就能感觉到，这家伙的左右两个肾都只是摆设而已……”
“李凡海的身份被研究院发现了？”老陈惊异地问。
锈先生拿出羊角锤卡牌，让手直接穿过仿制李凡海的脸皮，把颅腔里面的芯片取出：“根据研究院的表现来看不像，应该是遭到了针对研究院的融雪中心的偷袭……啧啧啧，研究院这一回可摊上大事喽……”
“那李凡海……”
“毕竟是大集合的一个人才，我看看能不能尽量把他救回来吧，就算我换人情了。”锈先生挂断了电话，把芯片捏碎丢进垃圾桶，潇洒地一个转头准备离开。
然后，他和准备进教室拿笔写加油稿的周岚宇和戴可瑶撞了个正着。
“是你？”
“是你们！”
两派人表情迅速严肃起来，拉开距离，站在讲台的左右两侧。为了不引起周围普通人的注意，周岚宇和戴可瑶尽量站在了前门里面而不是出现在走廊外面。这就导致了希望和他们保持距离的锈先生，现在正处于一个比较尴尬的位置——他再后退一点点就要栽进垃圾桶里了。
已经失去芯片的仿制李凡海，正维持着最后一刻那似笑非笑的痴呆神态。摆在这种场面下，就像用表情怂恿两派人快点打起来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