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一条命一百万
小张警官在窗外听得目瞪口呆。
有人花钱买命，有人拿了钱，卖自己孩子的命去养小三。
小张警官光顾着震惊了，竟然忘了录音留证据。
眼见得两人要谈好交易，律师起身告辞。小张警官赶紧先一步出去，开车离开了这村子。
小张警官想了想，先一步开到了李芳家附近，找了个偏僻的地方停车。脱了警服放在车里，然后隐身藏在隐秘处。
果然，没一会儿，就见那辆大众汽车开了过来。
同样的套路，这次小张警官有了准备，提前开了录音。
李芳的家长还是心疼孩子多一点，律师就跟他们解释一下。孩子就是帮着带了点东西，没啥大罪，又喊出了20万的高价之后，他们再也没有了反驳的声音。
不过这次小张警官退回去的时候，不小心碰倒了瓶子，‘嘭’的一声惊到了屋里的人。
律师出来了的时候，看见了小张警官的背影，沉思片刻，掏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
小张警官掏出手机，看着陌生的号码，愣了一下才按下接听键，对面传来律师低沉的声音：“小张警官你好！我是李越，季白秋的律师！有个事跟你谈谈。”
小张警官拒绝了李越的条件，他始终相信有正义还在人间。
没过半个小时，小张警官就接到了他妈电话，他爸出了意外，腿断了。
手机响起，小张警官接电话的手都开始颤抖，怎么报复到他，他都可以接受。可是为什么针对无辜的人。
“如果你执意要管闲事，那么下一个会是你妈。”李越律师的声音平静无比，仿佛在说着今天天气很不错一样，完全听不出他刚刚让人制造了一起意外。
小张警官坐在马路伢子上，双手搓着脸，半晌才又问岳风：“我有录音，但没拿出去，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做才好。”
“警局在对面，我爸在医院。你说我该怎么办？”
岳风低头看着，曾经那个意气风发的小张警官，被逼的痛哭流涕。
原来这世间没有权利如此艰难，可我们又该怎么办？
两人相顾无言，正沉默间，就见赵园园的父亲进了警局。
两人对视一眼，立马明白了对方的想法。
小张警官的手机响了一下，他打开手机看了一眼，脸瞬间就黑了。
他将手机举到岳风眼前，李越发来的信息：王辅警帮忙调解赵园园家长，报酬：转正。
“你先收拾一下，我先进去看看。”岳风说着奔了对面警局。
户籍室的姐姐这才刚打开电脑，抬头就见岳风进来，笑着问：“怎么？来赶月末最后一波？你妈又催你来改名字了？”
“是啊，姐姐容我躲一躲！”
岳风找了个离王辅警最近的位置坐着。
赵园园的父亲在角落里安静的呆着。
岳风感觉今天听力格外好，她听见王辅警正在调解一场打架纠纷。
两个钓友喝酒打起来了，一个人被打的轻微伤，五厘米，缝了好几针。
按说调解纠纷不得双方都要到场，但是这里只有被打的一方。
“你们这个属于互殴，你带伤了，他没有伤，那就是他的责任大一点，但你也有责任。”王辅警在跟被打的一方解释说。
被打的人明显不服气，语气带了愤怒，“他先动的手，你的意思是他打我，我不动，就让他打，那我才占理？”
“对，你只要伸手了，你们就是互殴！”
一个清亮的女声响起，“你的意思是他可以打我老公，我们不能还手，这样我们才有理？”
王辅警点头，“法律上是这样。”
“他先动的手，抱着我们脑袋往墙棱上磕，磕出一个五厘米的口子还不罢休，又去掂砖头要过来拍他，我老公这才回手摸了个凳子轮过去。你的意思我们这不是正当防卫？就坐着让人一砖头拍下来，拍实实在在的，在你这才占理是吧？”女人也带了怒气高声问道。
王辅警不慌不忙，说：“这里有打架时候的视频，你们可以看看，都出手了那就是互殴。看吗？”
“看，凭啥不看。他有错他赔，我们有错我们认，总得让我知道事情咋发生的？不能听你们说什么就是什么？”那女人态度坚定，就要看视频，“这事你们能调解就调解，不能调解我们走法律程序，该谁的责任就谁的责任。”
“他把我们人打了，我们在医院7天，他面都没露。第二天他还去我们那里钓鱼，不是挑衅是什么？我们办住院，做伤情鉴定，你们局里都是有人在场。现在都出院一个月了，你们调解说互殴，说他也有伤。他有伤你们为什么不让他做伤情鉴定？录完口供让他带伤回家了？这是不是处理不当？”
那女人嘴跟连珠炮似的，问的王辅警都避其锋芒。
他老公在后面扯了扯她，“你先听人警察说…”
王辅警一面摆弄电脑，一面劝说：“你们这个不好办，你说要是都不服调解，真去告了，他去拘留几天，你就是比他少几天，也得去里面呆着。”
“都是有孩子的人，就不怕留下啥案底，影响孩子考公务员。”他这一句话说到了点子上，女人瞬间哑火，她不敢拿孩子的前程去赌。
监控视频也只让男人看了，说当事人才能看。
两人有一走，就有实习的小警官问王辅警，“王叔，听你这句句在帮打人的，怎么？认识吧？”
“邻居家一孩子，他爸天天拿着烟来找我，没办法！”王辅警解释一句，“再说，人那小孩多会来事儿，见面就敬烟，开口就叫叔。刚才这俩啥玩意儿，还来我这儿咄咄逼人，我能吃她那一套。”
王辅警这时候心里美，看看，既得到了邻居尊敬，又调解好了纠纷。
下面这个事要是办好了，那退休工资得翻好几翻。
想着叫了赵园园的父亲进来。
“老赵啊，别太伤心过度，你不要嫌我说话难听，咱总得先顾活人。”王辅警劝赵园园父亲看开一点。
老赵抹了一把眼泪，唉声道：“家里一团糟，她爷爷奶奶都病倒了，她妈哭晕过去好几回。我们从小这么一点一点带大的。”手里比划着眼泪又流了出来。
王辅警赶紧抽了张纸递过去，没有再说话，等老张哭半天歇歇气的时候才说：“现在重要的是接下来咋办？”
“得让凶手偿命，”老赵咬牙切齿道：“杀人偿命，天经地义，必须枪毙了那杀人犯。”
“关键对方还小，重判不了。”
“那我闺女呢？我闺女也还小，这王法咋就不保护她？”说到最后他眼里满是茫然，“这王法它咋不保护好人呢？”
王辅警还跟他普及了一下律法，末了才又劝说：“刑法咋判那是国家的事儿，咱们现在主要是想想咋要民事赔偿。”
“前街老王家老头，工地搬砖，出意外没了，那么大个建筑集团，就赔了20万。”
“小万村李家媳妇出了车祸，撞人的半挂车还是全险，加起来也才赔了30万。”
老赵的思绪跟着他的话就跑了。想着他闺女这事儿没保险，不是啥大单位，农户人家，应该给不了多少赔偿。
“这就是咱闺女的命数，张哥你也别嫌我说话不好听，咱孩子要是伤了，能抢救，咱砸锅卖铁也要救。这不孩子没了，咱总得先顾活人。大爷大娘病了得住院吧？嫂子得养身体吧？最重要是咱家小树，上学要钱，到大了说媳妇买房子，啥不要钱。”
“那……那能赔多少钱？”老赵迟疑半天才问出口，说完就扇了自己一耳光，这是要拿孩子的卖命钱了吗？
“50万，签字就拿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