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有钱能使鬼推磨
岳风的三天是睡过来的，小张警官的三天是在跟进案情。
按说人证物证都在，案情清晰明了，嫌疑人又都抓捕归案了，这个案子应该很好了结。但是我们低估了权势的问题，金钱的诱惑，人性的复杂。
抓捕归案的九个嫌疑人中，有七个家里都有点背景。这个可就难办了。
这三天，局长办公室的电话就没断过。各路人马纷纷出动，捞人的，施压的，要求秉公办理的，媒体跟进的，把局长缠的焦头烂额。
抓捕那天晚上季白秋就被保送就医了。小张警官就眼看着他不慌不忙，趴在桌子上，然后他家的律师就说孩子心脏病犯了，要求先住院治疗。
季白秋上救护车的时候，朝着小张警官轻蔑一笑，冲着他比了个开枪的手势，无声的说了一句，“等我回来收拾你！”
小张警官看着季白秋挑衅自己，甚至是挑衅整个司法系统，但却无能为力。
这与他一直以来的信念是不符的，他一直以为穿上这身警服代表的就是正义，结果啪啪打脸。
县局里的同事就跟见怪不怪一样，小张警官问：“就这么让他出去了？”
一位女警官无奈说道：“没办法，这孩子警局常客，前脚进来，后脚就会被保出去。看见那律师没有，专门为他服务，法律的条款漏洞，一找一个准。人家是合法将人带走，我们根本没有办法将人留在这里。”
“有钱能使鬼推磨，何况人家还有权。”一个上了年纪的警官凑过来说了一句，又抬手往天上指了指，“上面有人。”
小张警官听着就来气，攥紧的拳头暴露了他心中的愤怒，却不曾想过这只是一个开始。
往后来的保人的理由五花八门，小张警官就坐在警局大厅，看着抓来的孩子一个一个被接走。
他一直以来坚信的原则，在金钱和权利面前好像真的不堪一击。世界观被碾压了一遍又一遍，粉碎了掉落进尘埃里。
小张警官听他们的口供明显就漏洞百出，可是县局的同志就跟没发现一样。
“这口供明显就有问题，怎么可能是黄小军（黄毛）一个人干的？他一个人根本完不成整个杀人藏尸过程，何况还有那么多的火药和固体酒精，他一个人是怎么拿进去的？”小张警官拿着口供询问大家。
见大家都沉默不语，他愤怒地问：“这个案件就让他一个人背了吗？？这是一条人命的问题，不是小孩子过家家。我们警局代表的是公正，是正义！什么时候成菜市场了？想来就来，想带走谁就带走谁？事情的真相呢？就这么埋没了？”
那个上了年纪的林警官将小张拉到角落处，跟他分析这件事，“我知道你初出警校，还是一腔热血化身正义使者的时候。但是你看现在的人证物证，一切都指向了黄小军。”
林警官喝了口水，接着给他讲“杀人动机，追爱不成错手杀人。凶器，鬼屋道具匕首上有他指纹。藏尸的棺材上也有他指纹，而且最重要的一点，黄小军他也认罪。”
“关键疑点太多，到处都是漏洞。走访他们同学得知，黄小军喜欢的是另一个女孩，反而是季白秋对死者几次示爱。还有火药粉哪来的？又怎么带进去的？固体酒精呢？黄小军家境不好，他没有那么多钱，也没有渠道去准备这些。”小张警官问出自己心中的疑惑。
“口供不是说了，火药是暗恋黄小军那个女生李芳帮着背进去的。人现在不是还在警局关着。”
是啊，唯二的两个没有背景的人，都蹲在拘留所了。
林警官拍了拍小张警官肩膀，“行了，人证物证都指向黄小军，你就别过度纠结了，这个案子也算告一段落了？还有…还有就是局长说你们局里人手少，也不能老借调你过来帮忙，下午你就回去吧。”
这是嫌弃他老刨根问底，要把他撵回去了。
小张警官怎么可能服输！他自费驾车去了黄小军的村子。
他想着，别人都找关系往外捞孩子，也没见黄小军家来人，或许家长来追一下，警局也能仔细调查调查。
一路打听着到了黄小军家，就见大门掩着，旁边停着一辆大众汽车。
小张警官看见那汽车，脸色就有点不太对，那是季白秋律师的汽车。
他悄悄摸了进去，听见堂屋有说话的声音，就慢慢挪过去，将耳朵贴在了窗户上。
就听见屋里一个声音洪亮的男声说着：“让我家孩子把这事全担着，你们都一轱辘跑清了，哪有那么轻巧的事？我明天就扯个条幅到公安局门口，不把事情给我调查清楚了，我就住那里不回来了。”
另一个低沉的声音劝道：“黄先生，何必把事情闹得这么大。再说了，你要这么做那可是违法行为，是可以拘留你的。”
小张警官认得这个声音，这个是季白秋的律师。
一听要拘留自己，洪亮声音的黄先生立马语调降了下来，“那也不能让我家孩子白白顶罪。他还是个孩子呀！”
“呵呵！”律师低沉的声音笑道：“黄先生要早这么谈不就行了，何必还闹到季先生公司门口。”
黄先生冷哼一声，“我不跑到那里闹一场，你会在这里跟我谈？”
“聪明人说话就是爽快，开个价吧！”
“50万！”
“黄先生胃口倒是不小。你家孩子不满14周岁，也就少管所里呆段时间。”律师的手指很有韵律的在桌子上敲击着，“后续官司我会跟进，对方赔偿我会去谈，你要做的就是拿钱快活去就行。至于你家孩子，我会给你照顾好的。”
“那…那最少也得40万！少了40万免谈。”
“30万，这是我们开出的最高价格。黄先生如果同意，我们就打到你情人账户上。你的小家也该好好搭建一下了。”律师开出了价格，同时也点破黄小军父亲那点破事儿。别说的多疼自己儿子，不就拿儿子的卖命钱去养小三了，说的多冠冕堂皇似的。
黄晓军的父亲被点破了也不恼，竟然还嘿嘿笑着说：“不就是犯了点天下男人都会犯的错。再说我这是在离婚冷静期，也不算啥大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