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冒险告密
大厅内，陈泓业正端坐于主位之上，身旁站着邵元。周博实屈膝跪于其身前，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
“王爷，李妃这一胎，小人真的尽力了。奈何小人赶到时，胎儿已经滑落。小人实在无力回天啊！”
陈泓业阴沉着脸，一言不发，良久才道：“你之前说，李妃脉象有异，可知为何？”
周博实战战兢兢地道：“说来奇怪，李妃的脉象一直异于常人，故而小人见她肚子安稳，也不在意。可最近这段时间，李妃每次动气，脉象变化都会很大，且伴随着腹部疼痛。这的确很不寻常。”
“你可知，这是为何？”见周博实无奈地摇头，陈泓业喝道：“听好了，本王给你三天时间。你若是能找出李妃小产的真实原因，本王就不与你计较了；若是找不出来，本王就治你失职之罪。”
周博实连连应诺，吓得冷汗直流。
三天后，他顶着沉重的黑眼圈疾步奔到陈泓业面前，脸上带着豁然开朗的喜悦：“王爷，小人通宵达旦地翻阅古籍，又向不少同行求证。终于得知，西域有一种奇花，其花粉可使人情绪异动。”
“若是寻常人吸食，不过给人一种躁动的感觉。可孕妇的情绪，本就波动较大，若吸食此类花粉，再遭遇不良刺激，极有可能引起巨大的情绪反应，进而导致滑胎。”
陈泓业凝神沉思了片刻后，指责道：“为何没有及早发现？”
周博实吓得心脏噗噗直跳，跪着回禀道：“此花粉无色无味，用量极少，确实很难发现。最重要的是，它本身无毒，吸入后也不会引起人的不良反应。不过是情绪激动而已，根本不会被人察觉。”
“可有样品？”站在一侧的邵元询问。
周博实无奈地摇头：“此花粉在西域也很少见，小人如何能有。”
陈泓业懒懒地挥手道：“你且下去吧。”
周博实正求之不得，当即躬身告退。
“看来，要把所有仆婢都审一审了。”陈泓业转身对邵元吩咐道，“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吧。”
邵元领命，转身正要离开，就看见小强鬼鬼祟祟地进来了，眼睛还时不时地往身后瞟。
“李妃找我？告诉她，本王晚点儿过去。”陈泓业随口道。
“不是。”小强躬身作揖后，低垂着头若有所思，“奴才有事要禀告王爷。”说罢，他又不自觉地往门口瞥去，似乎怕告密被人察觉。
“何事？”陈泓业没什么兴致。
小强谨慎地环顾了一遍大厅，见厅内只有陈泓业和邵元二人，并无其他仆婢，这才放下心来，斟酌道：“李妃进府后，奴才一直侍奉其左右。尤其是出事那天，奴才更是尽心竭力，一切都看在眼里。”
陈泓业来了几分兴致，摩挲着茶盏道：“那你可要想清楚了。若是禀告有功，本王定会赏你；若是不实之言，本王也不饶你。”
小强坚定地道：“奴才懂规矩。”
“说吧。”陈泓业没有多余废话。
小强思忖了片刻，娓娓道来：“那日，的确是夏莲讲了一个故事，才导致李妃小产。可李妃的肚子，早在半个月前就开始不舒服了。奴才思前想后，终于想起来，这半个月的时间内，几乎日日都有李妃寝宫内的物件被拿去清洗。”
“而清洗李妃物件的老奴，在李妃出事后的第二天，就突然病死了。王爷，你说，这是不是太巧了？”
陈泓业面上波澜不惊，淡淡地道：“人已死，线索中断。你提供的信息，毫无价值。”
小强毫不气馁，继续挑拨道：“可是王爷，王府内的下人，接二连三的有问题，您不觉得奇怪吗？”
“此话何意？”陈泓业冷冷地问。
小强上前一步，进言道：“李妃进府没几天，就被人推入湖中，差点淹死。偌大的后花园，竟无一人值守。小人当时也被分配去了后厨，后厨人多的已经塞不下了。如此不合理的分配方式，不是在给凶手制造机会吗？”说到这儿，他不禁抬眸去看陈泓业的反应。
陈泓业沉着脸，思虑很重，冷声道：“继续说。”
小强应诺后，继续款款而言：“李妃怀孕后，照料她的仆婢明显增多了，可大多是新来的，没什么经验。真正能派上用场的，只有奴才、小青和绿袖三人而已。”
“李妃第一次遇险时，刚入王府不久，下人根本不受她调配。李妃怀孕后，无心管理后院，替她清洗物件的老奴不是她安排的，给她讲故事的夏莲也不是她召进来的。确切地说，李妃自始至终都没有真正掌管过王府。”
说到这儿，他突然停了下来，眼睛谨慎地望着陈泓业，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陈泓业斜睨他一眼，肃然道：“直说吧。”
小强眼珠子一转，狡黠道：“王爷不在时，真正能随意调配下人的人，王爷心知肚明。”
陈泓业一阵冷笑，逼近其面前，厉声道：“你没有任何证据，仅凭猜测，就敢随意诬告本王的管家！”
小强毫不退缩，镇定道：“是不是诬告，王爷好好查查贵安，就会一清二楚。”
陈泓业嘴角一斜，眸光露出狠厉之色：“本王还不清楚你心里的小算盘。你想借本王之手，除掉贵安，你好取而代之，是不是？本王岂是你可以利用的！”
说罢，他冲身旁的邵元使了个眼色，喝令道：“把他带下去，好好教训一顿。”
邵元领命，动手去拖小强。小强却执拗地躲开，挺直腰板道：“我自己会走。”转身之际，他冲陈泓业嚷道：“就算王爷打死奴才，奴才也还是这个意思——贵安绝对有问题。”说罢，他昂首挺胸，阔步而走。
不多时，邵元回身禀告道：“这太监有几分骨气。五十板子打下去，硬是没吭一声。”
陈泓业轻哼一声，接口道：“看来，贵安平时没少给他添堵。他即使赌上性命，也要搏一把。”
邵元不接话，改口问：“那贵安公公，要不要查一下？”
“查。”陈泓业眼中透着寒光，冰冷至极，“好好地查，悄悄地查。”说罢，他又补充道：“这件事，在查清楚之前，不要让任何人知道。告诉小强，嘴巴闭严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