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做回圣母（下）
南川王府内，陈泓业得知李芹芹消失不见后，急得团团转。
“怎么还没找到？你们是干什么吃的！”他对着手下大发雷霆。
“启禀王爷，我等已在陵平城内多番巡查，可至今没有找到夫人的下落。”一名手下躬身答道。
陈泓业愁眉不展，寻思道：“她会不会离开陵平城了？”
手下禀道：“城门守卫回报，并未看到夫人出城。想必，她仍在陵平城内。”
“那她在哪儿？”陈泓业一脸怒气。
“属下不知。”手下颤颤巍巍地道。
“还不快去找！找不到，别回来见我！”陈泓业一脚将那手下踹出去。
李芹芹已消失不见三天了，陈泓业心急如焚，真怕她会出事。
得知李芹芹出府前，和司空绥密谈了很久，他特意命人将司空绥带进府来。
“王爷不必担心，夫人吉人自有天相。”司空绥劝慰道。
陈泓业斜睨他一眼，质问道：“你那天到底跟她说了些什么？”
司空绥眼神闪烁，思忖道：“那日，夫人与在下说，她经常梦见一个白须老人请她喝杯中之物。那杯中之物时常会变，但老人每次都说一句同样的话——你从未喝过，喝了它，便会回去。夫人不解其意，故而向在下讨教。”
陈泓业点头道：“这个梦，她也曾与我讲过。你是如何答复她的？”
司空绥款款道：“白须老人代表智者；喝杯中之物是饮水思源的意思；从未喝过的，必定是新鲜事物。所以，这个梦是在提醒夫人，多听取智者的忠告，常怀感恩之心，并多接触新鲜的人和事物。”他自认为解释得头头是道，面上颇有得意之色。
没想到，陈泓业勃然大怒，一把提起他的衣襟道：“解释得狗屁不通！怪不得，她消失不见了，原来是听了你的鬼话，跑去接触新鲜的人和事了！”
司空绥连声讨饶道：“王爷息怒！夫人离府，未必与在下的释梦有关。就算有关，在下也是无心之过，还请王爷勿怪！”
陈泓业一把将他掷在地上，呵斥道：“她若有个三长两短，我唯你是问！”
司空绥赶紧跪伏磕头道：“王爷饶命！王爷饶命！”
陈泓业板着脸，冷声道：“既然人是你忽悠没的，那你就想办法把人找回来。”
司空绥正等着这句话。
他装出一副很为难的样子，沉思了良久后，缓缓道：“为今之计，首先要确保夫人平安。如今，陵平城内，到处都是散兵游勇。士兵素质良莠不齐，难保不会有个别心怀不轨之人。万一哪个不长眼的，把夫人……”
“别说了。”陈泓业十分自责，深吸一口气道：“这次，真是我害了她！”
“亡羊补牢，为时不晚啊，王爷！”司空绥卖力劝谏道，“现在勒令士兵退出陵平城，说不定还来得及。”
陈泓业有些犹豫，皱眉道：“可是，王蔷还没有抓到。我现在勒令士卒出城，王蔷必定会趁机溜走的。”
司空绥继续劝道：“士兵连续搜城十天了，已经将陵平城翻了个底朝天。如果王蔷仍在城内，不可能一点踪迹也没有。王蔷一向善于易容，依在下之见，他已经出城了。”
“万一，他还在陵平城内，那我勒令人马撤出陵平城，不就等于放虎归山？”陈泓业犹豫不决。
“那就要看，在王爷心中，是夫人的安危重要，还是万分之一的可能重要？”司空绥试探道。
陈泓业不语，背着手在房内踱步，脸上阴晴不定。
“佳人难再得啊，王爷！”司空绥勉力劝谏道，“您多犹豫一分，夫人便多一分危险。况且，城中百姓早已怨声载道，叫苦连连。至于王蔷，就算他逃出去了，也掀不起多大风浪来。”
闻言，陈泓业不禁长叹一口气，对门口的侍卫吩咐道：“传我命令：城内士兵依次退出陵平城，在城外三十里安营驻扎。”
……
观音庙内，李芹芹正与一位得道高僧品茶说道。高僧笑着感谢她为寺庙捐了许多香火钱。李芹芹则表示，这是应该的，因为这是她第二次借贵宝地一用。高僧颔首，笑而不语。
李芹芹又向他询问那个奇怪的梦，高僧表示：“一切随缘，施主自会知晓。”说罢，他一副高深莫测、天机不可泄露的模样。
李芹芹无法，只好改而与他说些心中烦闷，高僧则说了些因果缘由劝解她。
佛门清净之地，除了香客信徒，并无他人滋扰。李芹芹一直待在庙内，直到发觉庙内香火骤然增多，她才料定，兵马已撤，百姓都来感谢神佛庇佑。
她正欲动身回王府，不想，陈泓业竟找到这儿来了。
“这几天，有没有一个十六七岁的美貌少女来托你解梦？”李芹芹在内殿听见陈泓业在大厅问话。
“在老衲眼里，没有少女，只有施主。”高僧双手合十，面容安详。
陈泓业正恼火，李芹芹赶忙从内殿跑出来，冲他笑道：“你是在找我吗？”
陈泓业见了她，脸上急速闪过一阵喜悦，随即板着脸道：“你让我好找啊！”
李芹芹吐了吐舌头，嬉笑道：“我不过是来庙中坐坐，你何必紧张成这样？”
“你可知，我将城中寺庙道观都翻遍了，却不料，你居然在王府边上的小庙里躲着。真是灯下黑啊！”陈泓业感叹道。
李芹芹赧然，解释道：“司空绥说，我那个梦是在提醒我，要多听取智者的忠告，常怀感恩之心，并多接触新鲜的人和事物。我想，智者对应世外高人，常怀感恩之心就是劝人为善，而与尘世的污浊相比，佛门清净之地才是新鲜的。”
闻言，陈泓业怒骂道：“司空绥这货的话，你也信？他曾污我是断袖，还当我不知，我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李芹芹羞得赶紧低下头，不敢看他，心想：原来他知道司空绥污他是断袖的事儿，那他会不会知道，我也参与其中？
她正想找个洞钻进去，陈泓业却一把拉着她的手往外走：“快跟我回去。”
李芹芹一边跟随他往外走，一边打趣道：“我还想在这儿出家呢。”
陈泓业狠狠白了她一眼，怒道：“出什么家？这儿是寺庙，又不是尼姑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