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五马分尸（上）
没有喊杀声和兵戈声的日子，过得特别滋润。李芹芹独自在卧房内躺了三天三夜，等她起来时，貌似一切都恢复平静。
不过，仆婢们似乎得了创伤后应激障碍。只要李芹芹稍流露出一点情绪，他们就吓得浑身发抖，然后集体跪倒在地，惊恐道：“奴才求主子饶命！”
李芹芹只好和颜悦色地同他们说话：“都起来吧。我不会怪罪你们的，你们不必动不动就下跪。”
仆婢们依旧常跪不起，眼里满是恐惧。
李芹芹无法，只好亲自将他们一个个扶起，安慰道：“快起来吧。既然你们叫我一声主子，我必保你们无恙。”
众人这才缓了神色，纷纷起身谢恩。
忽然，一个十七八岁的仆婢匍匐跪倒在她脚下，央求道：“主子，您行行好，可否把奴婢的妹妹调过来？她才十四岁！”
李芹芹怔愣了半刻，尴尬道：“我随意调人，不太好吧。”
那仆婢哀求不止，泣声道：“求求你了，主子。若实在不行，奴婢愿与妹妹替换！”
李芹芹见她一片赤诚，实在不忍拒绝。可她凭什么去要别人的战利品？
思忖了片刻，她翻开一个珠宝盒子，对那婢女道：“你拿着这些金银首饰，去赎你妹妹吧。”她从现代穿越过来，对这些珠宝不能说不喜爱，但显然没有古人那般热衷。
那婢女感动得涕泪交加，不住地磕头道：“谢主子！主子的大恩大德，奴婢做牛做马报答不完！”说罢，她拿着珠宝盒子，飞也似的跑出去。
李芹芹则本着眼不见为净的宗旨，一直待在自己的宫室内。她穿越到这个时空，从不妄想改变什么。况且，她也不认为，今人一定比古人文明。
待那婢女回来时，她身边果然多了个战战兢兢的少女。两姐妹双双跪拜在地，磕头道：“谢主子的大恩大德，奴婢没齿不忘，今后必定全身心伺候主子！”
李芹芹扶她们起来后，对她们一通安抚，又细问了她们的身世。
这俩姐妹，长姐名叫绿袖，年方十七；妹妹唤作绿珠，今年十四。因生活所迫，她们被家人变卖为奴，已在这王府中待了近两年。
李芹芹得知后，问她们是否想家了。她们摇头道，既然家人狠心将她们卖了，她们也不想回去了。李芹芹又询问了一遍其他仆婢，表示他们若想离去，现在就可以走人，她还可以发路费。
她不在乎仆婢的人数，只在乎他们是否足够忠心。
有几个仆人当即磕头致谢，领了赏钱就朝外奔去；也有几个仆婢见这位主子心肠不错，一时犹豫不决。李芹芹也不挽留，反而撺掇道：“想走就赶紧走吧，错过了这次机会，今后便走不掉了。”
仆婢们听了这番话后，又走了一大片。
这样一来，宫室内的仆婢，连同那对姐妹，只剩下五人了。
李芹芹又问剩余三人的身世。其中一个太监名叫福顺，二十岁的年纪，原是王蔷身边跑腿的，当初还与李芹芹有过一面之缘。李芹芹对他没什么印象，一时间记不起来。他却讲得头头是道，将昔日跟随王蔷与李芹芹碰面的经历描述得绘声绘色。
李芹芹这才回忆起往事，对他有了些许印象。这太监虽不甚高大，但眉目清秀，看着精明能干，说话也伶牙俐齿，李芹芹便高看了他一眼。
“你为何不去寻旧主？”她试探道。
福顺跪拜道：“既然王蔷逃跑时没有带上奴婢，那就说明他不把奴婢当回事，奴婢又何必忠于他。”
李芹芹想了想，皱眉道：“既然你在王蔷身边待过，我便不能留你，因为我要避嫌。”
福贵不慌不忙地道：“正因为奴婢在王蔷身边待过，主子留奴婢在身边，反而能显示主子您的坦荡。”
李芹芹微微点头。她倒不是觉得，此人说的在理，而是觉得，这人可堪大任。她身边正需要个得力助手，因此将他留下来了。
剩余二人，一人名作惠秀，一人取名兰婷。惠秀约摸三十岁，已过了婚配的年纪，故而不走。兰婷自小在王府长大，且是个孤女，故而无处可去。
李芹芹分别给这五人安排好活计后，便出门去找陈泓业了。
见了陈泓业，她阴阳怪气地道：“王爷最近很忙啊！”
陈泓业本来正在与几个降臣谈论，如何暂管南川的事务。得知李芹芹过来找他，他特意出来与之会面（让降臣等等，就等等吧。）
“最近是有点忙，我本打算过几日去看你。既然你来了，我便陪你在后院走走吧。”他还以为，李芹芹嫌他无暇陪伴她，故而生气。
不想，李芹芹继续寒酸带讽道：“怪不得，你之前想把我送去上京，原来是嫌我在这儿碍事儿。”
这话，明显不对劲。陈泓业品出味儿来了。他轻笑道：“我一向洁身自好，不信，你进里屋瞧瞧。”
李芹芹冷哼一声，嘟嘴道：“你能让我瞧见吗？”
陈泓业叹了口气道：“你不信我，我说什么也没用啊。”沉思了片刻，他又挑眉道：“不如，你搬过来跟我一起住？”
李芹芹翻了个白眼，傲然道：“我说过，我不喜欢跟别人争。”
说罢，她兀自甩脸走人，不去理会陈泓业。她今儿过来，就是来表明态度：她不喜欢风流多情的男人。
陈泓业见她态度不善，也不想在这事儿上多费口舌。略一思索后，他冲李芹芹的背影喊道：“你之前不是想杀胡栓吗？现在还有没有兴趣？”
停下脚步，李芹芹立即转身惊疑道：“你抓到胡栓了？”
陈泓业淡淡道：“这家伙假扮成客商，想偷溜出城，结果被守卫逮了个正着。”
李芹芹摇头嗤笑道：“就他那长相，扮阎罗还差不多。扮客商，谁信啊！”
陈泓业点头道：“你若是想要他，我便把他交给你，任由你处置。”
“任由我处置？”李芹芹饶有兴致地重复着。
“你开心就好。”陈泓业随口道。
闻言，李芹芹当即欢心地转身离去。
在这之前，她从未想过，自己会有一天，以杀人为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