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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这是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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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啥…真的不需要我帮忙吗?”周志远不好意思的看着刘兴民一个人在门板那敲敲打打,挠了挠脑袋,眼神中带着些许歉意。

    “不必,你在里面坐着就行,我怕你过来又给我整塌了。”

    老头一个人叮叮当当的拿着一根锤子敲打着,周志远看到对方门板吃力的将他扶正,随后卡着门框上的口子卡了进去。

    也不是什么特别大的问题,其实就是门板与门框之间的连接件被卡出来了,重新挤进去就没问题了。

    这个年代也没有铁钉子这种玩意,倒也不是没有,只是这个小山村用不了那些,铜钉倒是有的,但是这门也没有用上。

    重新装上之后依旧嘎吱嘎吱的响着,很让周志远担心会不会接下来依旧会倒。

    不过看刘兴民的样子也不是第一次遇到门板坏掉的问题了,拍了拍手就不再管这扇门,旋即走了进来,看着坐在炕上的周志远,冷哼一声——

    “起来!”

    “起来就起来,这硬邦邦的,一点都不舒服。”

    周志远小声嘀咕着从土炕上站起来,老人没有在意,他走到土炕边上,弯下腰,从土炕下面抽出来一个箱子,颤颤巍巍的抱在怀里,然后放到炕上。

    “其实读书人的修炼方式很简单,在我们这个时代基本没有什么技巧可言,就是去读书,读很多很多书,然后心中自然而然就有文气,腹有诗书气自华,有文气之后就可以尝试着研究自己的学问,也就是立言,粗糙点来说就是写点自己的文章就行。”

    “周大,我问你,你之前读了多少书呢?”刘兴民明知故问的看着对方的眼睛,他要看看周志远到底有没有把他的话听进去。

    这该怎么回答呢?

    周志远苦恼的把玩着手指,发出嘎嘎的清脆声响,读过多少书,经历过信息时代和现代教育的他,读过的书实在是太多了,而且幼时学校和父母填鸭式的教育也让他看了不少课外书,上初中之后看的各式各样的杂书也根本数不过来。

    这就让他不管什么领域什么方面都能涉猎一点,但是要说专精,那就很抱歉了。

    但是就单单按照阅读量来说,这肯定是书读的多了吧?

    但是古人的书,肯定不包括那些白话文吧,他们更多指的是那种有韵律、有大道理的文言文吧。

    若是这么算,那他属实不算读的多,文言文他仅仅就是从课本上看到过一些,课外可从来不看这些。

    这个时代的那种八股文更是一概不知晓啊,什么制艺、时文,简直就是一窍不通。

    那该怎么回答呢?

    “我以前读的杂书算是比较多的,但大部分都是白话,因为以前比较贪玩,所以也比较疏于功课。”周志远斟酌着说道。

    “那五经读过么?”刘兴民微微点头沉吟道,和他猜想的差不多,周志远身上的文气虽然庞大但是杂乱无章,根本没有什么提纯过,就好似一块璞玉,但是未经任何雕琢。

    “读……读过,但是不精通。”

    “那你来背诵一段,随便挑一段说说也行。”刘兴民饶有兴趣的看向他,存心想考验一下。

    “这……这段时间过于劳累了,有些记不清了,我得想想。”周志远含糊不清的回答,开什么玩笑,他连这五经是啥他都有些记不清,还看,压根就没看过好吧。

    刘兴民也没多在意,打开放在炕上的箱子,然后从里面挑挑拣拣,小心翼翼的翻动着,好像箱子里面的东西是什么宝贝,生怕碰坏了。

    终于,仿佛是找到了,刘兴民将一本发黄破旧的书本从箱子里拿出来,然后放在炕上,再小心翼翼的将箱子盖上,上锁。

    “教员啊,这箱子里有多少书,你这么宝贝?”周志远有些好奇,虽然他明白这个年代似乎因为清朝的刻意焚毁书籍,让书籍和知识传播的很困难,但是对这个程度还没有一个清晰的了解。

    刘兴民一边用力的将锁拧上,一边有些得意的说道,“也不多,八本书。”

    八本书啊,就这么宝贝。

    自己小学时候看过的书就是这几十倍了,上高中之后一门课的书就比这多了,多出来的书甚至被他拿来垫桌角。

    周志远瞧着那本放在炕上的书,枯黄的封面上大大的写着两个有力的繁体字,似乎是人为所写而不是印刷——

    《论语》

    他虽然对于清朝的历史不怎么了解,但是也知道这个朝代大兴文字狱,而且不是一段时间,是整整一个朝代,毁坏掉的书籍基本上无法统计。

    面前这老头能够保存这八本书,或许是历经千辛万苦、冒着杀头的风险才保存下来的吧。

    也许在他的眼里,这确实是一件值得自豪的事情。

    “这些书到你手上不容易吧?”念及此处,周志远略带着心酸的口气看着刘兴民,清朝的读书人可真是难啊。

    “那倒也没有,我之前年轻的时候在一家大户人家做事,临了走的时候主家送了我一些书本,我就一路带着了,其实最麻烦的还是保存,这些书籍的纸张都很脆弱,这种地方干燥的很,前些年遭火的时候差点就给我烧了。”刘兴民轻描淡写的说道,一边说着他一边将上好锁的箱子抱起来,轻轻的放到地上,然后缓缓推到炕下。

    好家伙,原来是别人送你的?

    周志远承认刚刚自己的脑子里已经出现了一副刘兴民为了大义、为了民族最后的文化、为了那残留的星星之火奔逃四方,到处逃匿、隐姓埋名的故事。

    但是现在……好吧,他确实高估了对方,得收回这个想法。

    老头招呼着周志远重新坐下来,半坐在土炕上,“都说读书要首先有坐姿,但是我这条件确实简陋,没有一张桌子,所以也就只能坐在这土炕上了,但是我对你是有要求的,坐,屁股只能坐一半,不能完全坐在炕上,腰背要挺直,读书要大声朗诵,记住了吗?”

    “这么匆忙么?不先歇一会?”周志远骨子里怠惰的脾性又发作了,刚刚坐下来就读书实在是令他有些头疼。

    “勿要怠惰!”刘兴民面无表情的告诫道,“若是想要速成,就必须要付出比常人更多的努力才能达到。”

    “这……好吧。”周志远说着就要接过刘兴民手中的书本,但是却被后者一把躲过。

    “咋了这是?”周志远满脸的疑惑看着刘兴民,“书给我啊,不然我咋读。”

    “你,你两只手拿!”刘兴民有些紧张的看着周志远,“这书可金贵了,小心点拿着。”

    “行行行,你就放心吧,不会给你弄坏的。”

    刘兴民看着周志远随意的接过书本,就开始翻阅起来,立马喊道,“轻点!”

    看着周志远收敛的动作,他微不可察的叹了口气,这可是一位大儒誊抄的真迹,现在世界上的大儒可不多了,这种书本可是弄坏一本就少一本。

    要不是为了让这小子快点感应到自身文气,他才舍不得把这书拿出来。

    ……

    《论语》这本书,算的上是周志远唯一深度涉猎过的古籍了,毕竟小学初中的时候都有过这本书的选集,课文中也有,老师也有着重讲解,到了高中更是亦然。

    这本书总共有二十篇,什么学而、为政这些的,但是周志远到现在也忘得差不多七七八八了。

    如今重新拾起来,倒是让他有种梦回小学课堂的感觉。

    “先念一遍吧,让我听听你的功底如何。”

    “是。”

    “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

    “大声点!”

    “子曰!学而时习之!”

    “声音再大一点,你就是这么学习圣人的教诲的吗?”

    “子!曰!”

    刘兴民满意的点了点头,转过身去,拉开边上的抽屉,从里面拿出来一沓黄纸,在炕上的小桌上铺平展开,坐在周志远的对面,一边看着周志远,一边开始研墨。

    他这是为了外面那个在院子里玩耍的小丫头写的,此刻二丫正趴在那棵光秃秃的大树上抓知了玩,娃娃太有精力说明没有用到正道上,得找点事情给她做。

    不过这屋里的课本他平时都舍不得拿出来用,一直放在箱子里小心保管,能拿给周志远用已经很不容易了,不可能再拿给那小丫头用。

    更何况,也看不懂。

    启蒙的读物嘛,从自己记忆里抄一本出来就行了。

    屋外的二丫趴在大树的枝干上愣愣的盯着屋里的两人,她之前是在看知了,但是看着看着就忍不住发起呆来。

    直到知了最后扑棱着翅膀飞走了她也没有发现。

    人在发呆的时候是很容易入神的,就是这么直直的盯着前方,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盯着前方只是因为人的头是朝前的。

    要是以前大黄在的时候,它肯定会趴在树底下朝自己吠叫,不停摇着尾巴,前肢不停扒着树干,想要拼命上来。

    搞不清是担心自己还是也想要上来玩。

    二丫靠在树干上,午时烈日前的最后一丝习习微风吹动她的发丝,杂乱无章的在风中飘动,耳边回荡着周志远从屋内传来的大声读书声,依稀间也能听到远处村子里男人卖力的吆喝干活声。

    风声哭声吆喝声,声声入耳。

    家事家事家中事,苦不堪言。

    ……

    “读了这句话,这句话明白是什么意思吗?”刘兴民指着书本上的一句话问询道,看着周志远读了一个钟之后,他打断了对方,想看看究竟有没有记在心里。

    “那肯定,”周志远暗自庆幸之前老师讲论语的时候自己有认真听讲,现在不至于太出糗。

    “既来之,则安之出自季氏篇的季氏将伐颛臾,意思就是既然把他们招抚来了,就要把他们安顿下,也可以说是既然来了,就要在这里安心下来。”

    “错!”刘兴民皱着眉头听完了周志远信心满满的解释,立即打断了他,“你这是怎么读的书?这根本就不是这个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周志远有些不服气的看着刘兴民,这篇课文因为当时被老师强制背了很久,所以他记得还算清楚,肯定解释的没错。

    “既来之,则安之,意思是既然来了,如果不归服,那就安葬在这里吧。”刘兴民念出了自己的答案,随后敲了敲桌子,“你要用心的去读,不能单单只是嘴皮子动动,要认真的感受先贤的意思。”

    “不是,这是什么奇怪的解释?”周志远目瞪口呆的望着刘兴民,他一瞬间有些怀疑是自己听错了,怎么会有这么无厘头的解释?

    “怎么奇怪了?虽然千人千面,每个人阅读书籍都有自己不同的理解,但是你现在连文气都没有,还是不要扯自己的理解了,老老实实的听我的就行。”

    “可是……孔子不是以礼义著称的吗?怎么会有这种暴力的话?”周志远的眼睛中充满着迷茫,小小的眼睛充斥着第一次听到截然不同的古代文学的彷徨。

    “礼义当然是要讲的,但是对付蛮夷,若是讲礼义也不管用,那么就必须要采取武力,这是必需的,也是正义的。”

    “这……一个读书人,打得过么?看上去就柔柔弱弱的……”周志远小声吐槽道。

    “真正的读书人可不是那种柔弱男子,一汉当五胡可从来不是什么笑话,而是真实的历史,君子六艺知道吗?那是以前的读书人必须要掌握的。”刘兴民严肃的纠正道。

    “那现在呢?”

    “现在,唉,别想那么多了,认认真真听我的,好好读书就行了。”

    “好。”周志远点了点头,眼眸中闪过一丝光芒,或许……这才是古代文人的正确打开方式。

    “始作俑者,其无后乎?”

    “这件事的始作俑者已经被我打的没有以后了。”

    “差不多,虽然有些偏差,你要记住,要先讲仁义,若说不通,才可以动用武艺。”

    “明白了,教员。”

    “子曰:三军可夺帅也,匹夫不可夺志也,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若两军开战,取敌首级于万军丛中,对我来说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即便我仍为一介布衣匹夫,也不可能改变我的志向。”

    “下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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