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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心有灵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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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丁秋菊擦着眼泪,摇着头,喃喃低语:“你太小看你哥了,他不是只顾儿女情长的人,他更是为了咱们村的老百姓,早日脱贫致富,独下南方,去取经,凿山开路的技术和经验了。”

    郝林盈怔怔地站了片刻,呆呆地看着丁秋菊,嘴唇蠕动着:“我哥告诉过你?”

    丁秋菊轻轻地摇了摇头……

    郝林盈恍然大悟地嗫嚅着:“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

    她突然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今上午你说得不管是谁,为了咱们村的老百姓,开山修了路,你就会嫁给他,即使聋子、瞎子,你也会义无反顾!”

    “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他,他已经心照不宣地感觉到你的心意了……难道这就是超出第三空间的爱情?你俩早就心心相印了?他不会眼看着你嫁给聋子,瞎子,就急不可耐地不辞而别,学来技术、经验,早日达成你开山修路,为百姓致富的心愿!”

    “不管你能不能嫁给她,他只想让你幸福,无任何遗憾。这就是他把荆棘插入喉咙里,为你奏响的凄美爱情的赞歌?这就是我哥说得直教生死相许?”

    “那去年他一项成绩优异,高考突然落榜,一定也是为了和你保持同一门第,门当户对,才故意落榜的?一定是这样的!这、你的心一定是感觉到的?”

    “啊……”丁秋菊听了郝林盈一番剀切入理的分析,大叫一声,昏死了过去。

    郝林盈看到丁秋菊昏死了过去,又心疼又感动的哭成了泪人。她又拍又打,又摇晃,又掐她的人中穴,又折腾了半天,丁秋菊才醒过来。

    她醒过来的第一句话是:“林盈,你哥不会有事的,放心我等他,一年不回,我等他一年,一辈子不回,我就等他一辈子。你爹娘,我爹娘,我一块孝顺,一块照顾。”

    郝林盈一把把她抱住哽咽着:“秋菊姐,我哥心里有你,一定会没事的。她一定为了你,爬也一定会爬着回来的。”

    她姐俩抱在一起又哭泣起来。

    丁秋菊停止哭泣,替郝林盈擦擦眼泪,自己又擦了擦眼泪,说:“不要再哭哭啼啼,我们应该为这样有志气,有抱负的男人高兴才是。”

    “告诉你爹娘,就说你哥去南方学习开山修路的技术和经验去了。不告诉他们是怕他们担心,和阻拦。路费带得足够,不要为他吃住担忧。是你我帮他凑得。他们为有这样的儿子应该感到骄傲才是,你父母都是开明,大体的父母,会理解他儿子的!”

    “嘻嘻……”郝林盈一下子破涕为笑,再次抱紧丁秋菊,甜甜地说:“谢谢秋菊姐。我哥是不会看错你的!”

    郝林峰不是失踪,是去干他理想中的大事。去上他人生中的另一座大学。用最短的时间完成了他人生的万里长征。他吃了常人无法吃的苦和亲受的辛劳,经受了常人无法忍受的磨难和痛苦……

    他一路南下,去了河南郭亮村,在中途钱包被盗,他只有徒步前行,沿途乞讨,风餐露宿。又一路乞讨,捡破烂去了贵州的石板河村,麻怀村,重庆的巫山下村。

    他捡破烂换路费,吃垃圾撑肚皮,与猪牛同宿,他不要了尊严,不要了人格,他只要生命,他只要活着,活着来达成自己的目标。

    郝林峰在仲夏的烈日炎炎下,衣衫褴褛,蓬头垢面,肩背破布袋,手拄着树枝拐棍,艰难地,一瘸一拐地向前行走着。

    汽车、拖拉机,牲畜碾压、践踏起的尘土一次次,劈头盖脸、肆无忌惮地吞噬着他,他似一个败阵走散,腐蚀坏的兵马俑。

    他脸上覆盖着厚厚的尘土,被汗水冲刷出纵横交错的沟壑。汗水、尘土,碎屑这样周而复始的重复着,像一次一次泛滥成灾改道的黄河,千疮百孔、满目疮痍。

    郝林峰在农户门前手拿破碗乞讨着。一群小孩围观,戏猴一样追逐,扔石块撵打着。

    几只干瘪、枯瘦的恶赖狗穷追不舍,吠叫着。郝林峰一次次拿棍子驱赶着。一只饿狼般,枯黄的瘪狗恶狠狠的扑向郝林峰,咬住了他的后脚跟。

    郝林峰躺地和恶狗挣扎、撕打着。郝林峰疼痛、情急下,咬住了恶狗的脖子。就在恶狗处在下风时,一只大脚踹在了郝林峰的后背上——是恶狗的主人跑来了……

    街道垃圾桶边,几只野狗、野猫在翻找着吃的。郝林峰拿着棍子跑过来驱赶狗。一只狗叼着半块馒头跑开,郝林峰看到狗嘴的馒头就猛烈地追打这只狗。

    狗吓得扔掉馒头,跑出几步回头观望。郝林峰抢过馒头狼吞虎咽地吃起来,那只狗气愤又不甘心地对他怒目狂吠着。

    郝林峰又返回垃圾桶里找着吃的。他把能吃得放在嘴里吃着,能卖钱的放在破袋子里卖钱换路费。

    惨淡如冻的月光下,一路过的行人扔了吃剩下的半块苹果,那几只野狗问声猛扑过去。

    郝林峰发出“嗷”的野兽叫声猛扑上去,几只野狗被他的叫声吓得后退着。郝林峰抢起苹果,饮毛茹血般狼吞虎咽着。

    吓呆得那个路人半天回过神来:人要是疯了,比野兽可怕多了。

    路人掏出两块一元的钢镚,远远地扔给郝林峰。

    郝林峰阿巴贡般贪婪、发疯的目光看着地上的钢镚,又看向扔钱的路人。路人吓得拔腿就跑。

    郝林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起钢镚亲吻着,在钢镚的反光里,他已是热泪盈眶。

    他双手捧着这两枚钢镚,紧扣贝壳状,做祈祷手势,慢慢地向路人跑去的方向跪下来,为那路人祈祷着。

    郝林峰只有这个名字象征他还个人。他这机械动态着的形体犹如丧家病犬,又如只为本能活着,离群索居、奄奄一息受伤的动物,在寒风肆虐、痛彻砭骨,暴雪饕餮、啃筋噬血的暴风雪中趔趔趄趄,踉踉跄跄地奔向前方不远处的养殖草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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