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医院是生死场（二）

    “感觉怎么样，头还晕吗？”医生边整理仪器，边和艾辰简单交流。

    “现在不晕了。”

    “我听小帆说你成绩很好的。你还记得吗，我们见过一次。”

    “叔叔您还记得我呀？”艾辰有点吃惊，本来她只想扮演路人甲，就这么糊弄过去的。

    “当然记得了，而且也常听小帆提起你，他说你的智商特别高。”杨医生说着看向艾辰的家长，“你们的孩子特别优秀，你们是怎么教育的？”

    艾辰看到爸爸笑着摇头，而妈妈则脸上乐开了花。

    “叔叔，这夸奖我有点担当不起，智商大家都差不多的。”

    “那可不一样，有的孩子就是要格外聪明，小帆说你能甩出第二名一大截。对了，他刚刚还来医院了呢，不过我要很晚下班就让他先回去了。”

    “谢谢您给我做治疗，耽误了您下班。我是不是很快就可以出院了。”

    “他”指的是杨帆吗？杨帆刚刚来医院了？艾辰不知道是不是理解错了，但又觉得不重要，没再细问。

    “根据体温、心率、血压等测量结果来看，现在基本恢复了正常，但是保险起见最好再多住几天，因为心肌炎一旦留下后遗症也很麻烦，而且也很容易有后遗症。”艾辰父母听到杨医生的建议连连点头。

    想到六天后就是期中考试，身后有一群敌人在虎视眈眈，自己却还没有开始复习，艾辰失望得头转向窗户长叹了一口气。

    咦，窗台上放的是？

    “爸爸，我的书包是怎么跑到医院里来的，你专门去学校帮我背了吗？”艾辰看到爸爸送完杨医生走了进来，好奇得问。

    “是昨天下午你一个同学拿来的，对了就是医务室的那个，他说来医院找他爸，然后你们班主任顺便让他把你的书包带过来了。”爸爸说着把包拿到了艾辰的病床上。

    连猜都不用猜，肯定是杨帆。

    “哦，他是我们班的班委。昨天我不舒服趴在桌子上，严老师说先送到医务室后他去找家长，正好那个同学还没走就被老师叫过去了。严老师想得还挺周到，不然不复习我这第一名怕是要拱手让人了。”

    “好在你们老师及时发现，不然麻烦就大了，唉……”听到爸爸又开始自责，艾辰连忙打断话题，请爸爸帮忙把书包里的东西掏出来看看。她一只手还在输液。

    语文书，数学书，日记本，数学作业本，密码笔记本，文具盒，草稿纸，《学生天地》……这人就差没把整张桌子搬来医院了。

    对了，还有久违的《黄金教程》。

    昨天来医院之前麻烦人家在医务室等了那么久，耽误了人家的午饭，当时身体不舒服也没向他道谢；现在人家又帮自己不辞辛苦送书包。这下好了……

    可……我也没让你这么做啊，你以为我想欠你人情呀。

    不过把我的书包带到医院挺好的，我就可以复习了嘿嘿。

    算了算了，欠就欠吧。君子报恩，十年也不晚。

    她一只手打开那本《黄金教程》，看到里面白白净净的，除了首页写了杨帆的名字，里面的习题都是空白的，她觉得很奇怪。是这一年刘晓芸觉悟提高了还是杨帆终于知道爱护书了？

    艾辰请爸爸把其他书装回去，只留下《黄金教程》。

    好好复习吧，期中考试就是爬也要爬回学校考试。她盯着扉页的名字暗下决心。

    那天中午艾辰被她爸爸接走后，杨帆并没有回家吃饭。他去外面的商店里随便买了点零食就回了教室。

    他绞尽脑汁想到唯一能为艾辰做的就是把她的书包送到医院去，不知道她会用到哪些，于是把书桌上所有的书一股脑都装进了包里。六年级语文用的教辅书没有变，他又临时把自己的《黄金教程》也装了进去——这本新的她还从来没有用过呢。他还注意到了送艾辰的那本密码笔记本也在书包里，显然是开启了在使用着的，突然觉得很开心。

    他很少放学后去医院。这次就撒谎说是严老师让自己来给同学送书包的吧，自己是班委成员，关心生病的同学这个理由应该不算突兀；如果艾辰问起就说他来找他爸爸。

    唔，两全其美。

    但他到医院后既没遇上他爸爸——杨医生一直在病房里，也没有和艾辰说上话。他向几个认识的叔叔打听到艾辰的病房，并把书包交给了有过一面之缘的艾辰爸爸。原来艾辰还没有醒过来，他往病房里看了一眼就回家了。

    第二天放学后他又来到了医院，这次和他爸撞了个正着。因为杨医生还在忙，也没细问儿子来医院干什么，只简单说自己要很晚才能回家，让他先自己回家做作业就忙去了。

    他应了一声说这就回去，等爸爸转过走廊后他又悄悄来到艾辰的病房门口。他看到病房里有三位医生站在床头说着什么，艾辰爸爸也在旁边站着，还有几位不认识。而病床上的人还在输液，仍然在沉睡着。

    他缓缓走出了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