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沉默的大多数（二）

    五年级第二学期的六一儿童节，严老师让班长动员大家出几个节目，并请杨帆协助班长。节目可以是跳舞，唱歌等形式，而且唱歌最好是独唱。

    一向没什么存在感的班长刘鹏飞在班级里吆喝了一阵发现没什么动静后，就把事情推给了杨帆，让他来想办法。

    杨帆打算一个一个问。

    在问了很多人都没得到肯定回复后，他想找机会试探性得问一下艾辰。

    尽管俩人形同陌路很久了。

    那天李晓霞下午请了假。放学后艾辰一个人走在路上，杨帆追了上去。

    他鼓起勇气问：“那个……六一的节目现在还没有人报名，你想报吗？”

    “可以啊。”艾辰轻飘飘得回答。

    “什么？”杨帆没反应过来。

    “我唱首歌吧。”

    “真的吗？那……我就记下你的名字了。”

    “记呗。”艾辰有点俏皮得说。

    杨帆开始以为艾辰是在开玩笑逗他玩。其实他根本没期望着她会给自己一个肯定的回复，他只是假公济私得想和艾辰说几句话而已。

    但没想到在节目彩排那天老师叫报了名的同学去参加排练时，艾辰真的去了。

    杨帆觉得越发看不懂此人了。好像她对好多事情都不感兴趣，又对自己以为没兴趣的事情十分热衷。

    可能真的是太久没说话，都不了解了吧，或者确切得说当初还没有机会多了解就……。看着艾辰甩着马尾欢快得走出教室，他觉得心里涩涩的。

    与其说是彩排，不如说是在筛选节目。没有通过这次考核的将最终不能参加演出。这是艾辰第一次在校园里演唱她报名的那首《献给阿妈的歌》。

    唱到一半多时学校音响出了问题，教务处主任李老师兴奋得说他先找人修理音响，这首歌直接通过，因为太好听了。

    艾辰从小就喜欢唱歌。小时候爸爸买过“唐古拉风”的很多光盘，她很喜欢这种听起来悠扬又辽阔的曲风，《高原红》、《向往神鹰》，《走出喜马拉雅》，《托起吉祥的哈达》等这些草原歌曲她都会唱。不过她最喜欢的还是德乾旺姆的这首《献给阿妈的歌》。

    即使到现在，艾辰给妈妈的微信备注依然是“阿妈”。

    很多年后的大一军训，教官建议谁来唱首歌，正好大家听听歌休息一下。看到没有人出列，艾辰主动站了出来，还是唱了这一首。

    后来教官经常请艾辰出来唱歌，还称呼艾辰为“歌神”。

    当时一位尚还不熟悉的大学同学问她，“你是不是很想念你的妈妈？”

    “为什么这么问？”艾辰不解。

    “因为你唱到含妈妈歌词的时候，真的很感人。”

    “嘿嘿，可能吧。”艾辰搪塞道。

    回到班里是课外活动时间，好多同学都围过来。都说艾辰唱歌实在是太好听了，怎么以前都没听她唱过，还问这首歌叫什么名字，在哪里可以听到完整版的。

    艾辰笑一笑，只把歌名写给了他们。

    李晓霞说她第一次听到艾辰唱“明月啊明月，请你等等，请你等等我，我想把思念捎给你，献给我的妈妈”这句歌词时都哭了。

    “夸张。”艾辰笑着摇摇头，心里美滋滋的。

    六一过后，全校的音乐课开始风靡这首歌，经常听到下午上课前的五分钟唱歌时间好几个班都在唱。

    有一天放学后艾辰收拾自己的书包，感觉到桌箱里有一本带包装的书，拿出来看是一个包装精致的密码笔记本——在那个年代很是流行。打开看到扉页写着“你唱歌真好听”，还有一排小字“这是感谢你帮忙的，希望小艾同学可以收下”。即使不看字体，她也能猜到是杨帆。

    还没来得及多想呢，李晓霞就上来叫她一起走。

    艾辰慌忙把笔记本塞进了书包里，稀里糊涂跟着走了。

    把笔记本还回去吧让人家难堪，但无功又不受禄。

    她好几天都在盘算着怎么报答也没想到好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