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喜欢是什么
学习上没什么问题，和同学的交往问题也不大，可艾辰却最近总觉得打不起精神，时常发呆走神，胡思乱想停不下来。
大概是被考试折磨的吧，过几天就好了。她想赶紧从这种状态中调整过来。
其中排名出来后她还是偷偷开心了一阵子的，这种开心也让她为数不多得感受到新学校的可爱之处。可是每次走进教室看到第二排刘晓芸永远埋头学习的状态，艾辰就又把自己从短暂快乐的边缘拉回来了。
但发呆走神似乎和这个又没什么关系。艾辰说不清。
体育课上艾辰和三姐妹坐在台阶的阴凉处看男生们打篮球。她一下子就捕捉到了杨帆的身影。他穿着短袖和运动短裤，像闪电一样绕过杨宗明的防守，灵活得玩弄着篮球，然后双手把球高高举起。另一个不知是谁似乎在前面接应杨帆，杨帆并没有把球传给他，而是纵身一跃，准确无误地投进了篮筐。
那姿势，还挺好看的。
她看着场上的某个人，装作不经意地问她们：“那个……杨帆是不是打篮球还挺厉害的？”
“不大知道。我看不懂篮球欸，就看着他们总是跑来跑去的。”李莉看着球场，试图在场上寻找杨帆的身影。他们都穿着差不多的短袖和运动短裤，确实不大好分辨。
“我也看不懂，但我看他投进去好几个了。”原来李晓霞也在看杨帆。
艾辰听李晓霞之前说过，她以前和杨帆并不熟悉，还是直到最近三人一起放学回家走过几次，才渐渐说的话多起来。现在算是场上篮球队里和她说话最多的男生了。
“你们是不是挺熟的呀，经常看到放学后一起回家。”李莉看着篮球场还在继续找着人。
艾辰不知道这里的“你们”是在指她和杨帆，还是李晓霞和杨帆，她有点心虚地抢先回答：“没有没有，就我刚转来的时候，是他第一个主动和我认识的，还借《黄金教程》给我看过。他下课走得也比较晚，所以偶尔下课就和他，还有晓霞一起走了。”她又临时拉李晓霞垫了一下背。
“是的，我和杨帆回家顺路。”李晓霞点了点头，看着李莉认真补充。
“他对同学都挺热心的。我三叔是医生，医术挺高，他们家境也很好。但是他看起来一点没有娇生惯养的感觉。对了，他还是独生子。”原来杨艳和杨帆是堂兄妹。
医生？艾辰想起来第一次和杨帆回家的路上见到的那位先生，他穿着很体面，举止也很优雅，原来他是医生啊。
“对，杨帆他人缘很不错。”李莉点点头。
“我看他和刘晓芸关系还挺好的。”艾辰觉得自己是脑子抽风了，怎么突然提起这个。
“他们俩从四年级开始就坐前后桌，四年级的时候班里面还有人传过他们俩的八卦呢。”杨艳一脸坏笑，原本小小的眼睛更是眯成一条缝了。
那后来呢，他们是真的吗？
艾辰想听她说后续，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很想知道，尤其是想知道杨帆对刘晓芸的态度。可是杨艳没有继续说下去。
“男才女貌，确实蛮合适的。”艾辰酸溜溜地补了一刀。
原来他们早就……
算了，那也不关我的事。
艾辰没再看篮球场，转头去看别的方向。
她发现体育课总有几个女生请假不来上，老师也不怎么过问。
“因为她们肚子疼。”李莉一脸神秘。
艾辰觉得奇怪：“啊？每节课都肚子疼吗，还能这么准时的吗？”
“她们来月经了。”杨艳认真得解释。
“那是什么？”艾辰原本很大的眼睛睁得更大了。
她后来了解到，班里同学的年龄有点参差不齐，只有很少几个和艾辰一样是11岁。12岁的居多，还有不少13、14岁的。
艾辰虽然和同龄人比身高算比较高的，可一直比较清瘦。她妈妈觉得暂时还没必要给她讲这些生理知识，所以她一窍也不通。
她们三个认真地向艾辰科普：女生长大了都会来这个；而且只有女生会有；来这个一般肚子会痛；到四五十岁就没了；来这个还需要用卫生巾或者卫生纸，而且拿卫生巾绝不能让男生看到，不然他们会笑话的；一般随身带卫生纸的和穿比较紧裤子的女生就是来这个了……
带卫生纸？那上次我给杨帆卫生纸擦手他会不会以为……艾辰从很多的知识点里关注到了这一条。
为什么不能让男生看到呢？艾辰很好奇。
因为很多男生也知道这回事，他们不仅会一起开很低俗的玩笑，而且有的男生还会看不起，觉得很讨厌，反正就很奇怪。李莉很凌乱得解释了一番。
那时候牛仔裤还没有流行起来，校园里鲜少有人穿的。艾辰突然想到前几天一个穿着牛仔裤的女生从第一排前面匆匆经过时，不小心把李建的书和文具带到了地上。艾辰看得很清楚，文具盒里的笔并没有摔出来，书本又摔不坏。虽然那个女生很快捡起来连声说着道歉，但还是被李建狠狠说了一顿。女生被训得一语不发，面红耳赤，后来灰溜溜得小步跑走出了教室。
艾辰在后排目睹这完整的一幕，眼睛瞪得圆溜溜的。她觉得很不可思议。
那个女生是比较胖，穿得牛仔裤显得有点紧紧的。
但是，至于吗？
虽然艾辰当年的审美还理解不到牛仔裤的美，但她很同情那个女生。
艾辰还发现，随着身体的发育，同学的思想也发生了很多改变。早已不是三四年级敌对的状态，男生女生之间也发生了很多微妙的变化。
五年级男生女生说话比三四年级多了很多，大家似乎也更喜欢和异性说话了，早读组员找组长背课文能看到他们走来走去，再不像以前那样呆呆全程站下来；
课间操经常能看到男生和女生一起回教室；
课间也能随处可见男生女生聊天说笑；
课外活动还有拿笤帚互相打闹。
盛世一片开明。艾辰觉得照这样和谐发展下去，世界马上就要实现大同了。
然而。
近几周以来班里出现了一些谣言，什么何强喜欢李莉，刘勇喜欢李甜甜，杨宗明喜欢艾辰，李建喜欢艾辰，杨帆也喜欢艾辰。诸如此类的越来越多。
艾辰成绩很好，是班里面近似传奇的存在，很少人会当着她的面说谁喜欢她，传她的八卦。但是向她报告情报的人也很多，每一条她几乎都知道。
她觉得很幼稚，从来都没有正面理会过。总是带点嘲讽的意味摇摇头。
她告诉自己，我对男生一向是一视同仁的。
可是为什么总能在纷乱的篮球场上一眼就看到杨帆的身影？为什么听到杨帆和刘晓芸传过八卦后感觉酸溜溜的？为什么还有点期待每天放学后的几分钟同行。
就因为他借过书给自己？就因为经常一起回家比较熟悉？就因为他篮球打的好？还是因为他比别人高一点，长得也稍微好看了一点？
喜欢到底是什么呢？
就像我喜欢石延枫的一样吗？
那这是爱情吗？
艾辰的心底升腾起久久的困惑，心里更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