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死乞白赖
我奶奶掀开我左腿裤管一看,发现我小腿上的淤青不但没有消失,反而淤青的颜色更深更亮了些。
那盘旋的形状更加的栩栩如生,如同一条青色的小蛇从我脚踝处,一路往上盘旋。
我不由自主地伸手摸了摸了那一片细小的淤青,那触感凉凉的,滑刺滑刺的,摸起来不顺滑,但也不顺手。
那感觉我不知道怎么形容,有点像蛇皮,但又没有蛇皮那么的顺滑,还是有一点点粗糙的。
我奶奶见状阴沉着脸,松开捏着我裤管的手,就着她自己的膝盖,“哎哟。”了一声站起身。
轻踢了踢蹲麻了的双腿,弯腰捡起地上的水桶 ,什么话都没说提着水桶就往厨房走去了。
我妈急忙蹲下身子将我扶了起来,“穗儿,怎么样?还冷吗?”
我摇了摇头答,“不冷。”
我妈闻言松了口气,扶起我就往房间里去换衣服。
此时我浑身虽然湿漉漉的,头发上还在不停地滴着水滴,但神奇的是,我一点都不觉得冷。
反而闻着身上清香的抹草水味道, 整个人感觉浑身洋洋的,就连着身体也感觉轻盈了许多。
这时我妈从衣柜里拿出一套衣服递给我,说,“快点把湿衣服换了,不然一会又该着凉了。”
我接过我妈手里的衣服, 这一刻心里竟然有点不想将这沾满抹草水的衣服换掉。
怎么会突然有这种想法?我摇了摇,转身进隔间把身上的湿衣服换了。
没多久,我妈便从她房里拿来了吹风机正帮我吹着头发。
突然我奶奶手里端着一小盆抹草水走了进来。
我见状一脸疑惑,莫不成我奶奶还想再泼我一次不成?
显然是我想多了,我奶奶端着抹草水进来后,只是冷冷地看了我一眼。
什么都没说便伸手从小盘里拿起一戳艾草,沾了沾盘里的抹草水,然后便朝着我房墙角的四个角落撒了撒。
随后又往床头上和床底下都撒了,最后将盆里剩下的一些抹草水放在离我床头的不远处。
“别动这里的水,等我明天再过来换。” 说完我奶奶便转身出去了。
我问我妈,“我奶奶这是做什么?”
我妈看了一眼我奶奶放下的那盆抹草水说,“这是驱晦气。”
我闻言,“哦。”了一声没再说话。
傍晚的时候,天空渐渐暗了下来,外面下起了大暴雨,村长突然不知道咋回事,竟然死乞白赖的来找我爸帮忙。
说是想要借我爸的一条大渔船用用,用来运点东西出去。
我爸本来觉得没什么? 反正现在也是禁海期不让出海捕捞,村长想借那就借给他用用也无妨。
但我妈一想到村里那些个村民们,前脚才刚刚要死要活地,说什么都要将我给活埋了来填镇妖坑。
这会子有事了,又想起来找我爸帮忙了,我妈想想心里就来气。
于是便一把抓过我爸手里的船钥匙朝村长没好气地说,“村长,这船我看你还是找别人借去吧?我们家是一户不吉利的人家,生了个鬼胎祸害的女儿,但凡是沾上我们家的都会倒霉的,我可不想连累村里人,你还是走吧,免得一会走路磕碰一下都要怪到我家风穗头上。”
“风存媳妇,瞧你说的,我那不是一时糊涂,被鬼迷了心窍,才会说出那自打嘴巴的话嘛,你别介意,那都是一场误会。”
村长穿着一身黑色的雨衣站在我家屋檐下的门槛前,雨衣上的水滴哗啦啦地往下滴,瞬间便将我家门前干涸的地面浸湿了一大片。
我妈哼了一声,“村长你这话说的倒是轻巧了,一句一场误会就解决了吗?你们当是可是信誓旦旦的说要将我女儿给活埋了。”
“不会了,以后都不会了,你放心,以后谁要是还敢说风穗是鬼胎祸害的,我第一个不放过他们。”
“你这话能真吗?”
我妈不大相信地看了村长一眼,这村里头特别是那群年过古稀的老人家,个个口里可还都是要活埋了我的。
村长这会子肯松口,不管他有几分真几分假,只要村长不挑头,那谁都不敢上我们家门前闹了,我也就不会被这十里八乡的人议论纷纷了。
村长闻言见有戏,急忙拍着胸脯说,“金子有多真,我的话就有多真,风存媳妇,你放心,以后村里谁还敢议论鬼胎祸害一事,我第一个就上他们家闹去。”
“你最好说话算话。”我妈一边说着,一边将手里的船钥匙递还给了我爸。
“算数,我用我村长的名誉担保一定算数。”村长高兴地拍着胸脯向我妈保证着。
我爸将手里的钥匙递过去吩咐了一句,“运东西可以,但不能将船开出海。”
“放心,不会,就是运点东西去市里而已。”
村长说完便急忙接过我爸手里的船钥匙刚准备转身就准备离去时。
我刚好从楼上下来,一抬头便见到村长浑身笼罩着一层黑色的烟雾,脸上的神色就像个瘟鸡似的无精打采。
我脑海里又出现了他躺在沙滩坑里被一群白色的鱼活活咬死的画面。
我顿时吓得惊叫了一声,“啊,鬼,有鬼”
我急忙捂住眼睛没敢看向村长的方向,怕又见到烂面鬼那样恶心的。
“穗儿,你眼花了,那是村长。”我妈着急地上前抱住我安慰道。
“不是,是鬼,真的是鬼,黑色烟雾,他要害你,村长”
“穗儿,我看你定是又发冷了,又在开始胡言乱语。”
我爸急忙是训斥了我一句,扭头朝村长不好意思说,“她这都是被你们给吓的,都吓出幻觉来。”
“没事,没事,我家子墨现在也是这个样子。” 村长说完略显疲惫地拎着船钥匙转身就离开了。
我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突然一阵寒意从我左脚脚底蹿了上来。
我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浑身惊恐地颤抖着。
“穗儿,你怎么啦?下午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又犯寒了呢?”
我妈一面说着,一面扶着我就欲回房里去。
突然一阵死咸鱼的腥臭味从门前飘来,我不经意扭头朝门外看了一眼。
赫然发现村长刚刚站的那地面上竟然印着一双黑沙泥脚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