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宠你三十四分
对话被导演的催促开拍打断。
乔荔追问的勇气在几次呼吸间全然消失，她轻轻垂眸, 先燕衡一步走出化妆间。
后续拍摄非常顺利, 导演对燕衡的作品满意极了, 特意给了不少特写镜头，愉快的气氛一直持续到收工。
燕衡晚上有工作需要飞外地, 婉拒了导演聚餐的邀请。
被拒绝的导演顿时兴趣缺缺，没再组局, 让正绞尽脑汁替乔荔想推脱理由的池池跟着松了口气。
回家前，乔荔特意绕路去买了一些老电影的蓝光碟，按燕衡的推荐分类，从最经典的看起, 去揣摩那些老戏骨的演戏层次和情绪递进。
有理解不到位的地方便记录下来, 等燕衡有空闲视频通话请教他。
时间在她对剧本的琢磨中过得飞快，一星期后，乔荔正式进组。
进组那天很巧，撞上周初然比赛公演的日子, 王哥没多做思考直接选择陪乔荔去片场，除了私心偏向乔荔外，他始终对柳韶放心不下。
然而柳韶表现得异常安分，把如临大敌的王哥和池池衬得有些滑稽。
她在见到乔荔后十分和气地打招呼：“第一次拍电视剧吧，哪里有问题随时可以问我。”
乔荔微笑：“好，谢谢柳老师。”
柳韶眉眼弯弯，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老师可不敢当，叫我柳韶就好, 你似乎还比我大一岁呢。”
伸手不打笑脸人，乔荔只好说：“柳韶，请多指教。”
“请多指教，乔荔姐。”柳韶甜甜地回应，“啊，我经纪人在找我了，先告辞，不好意思。”
池池望着柳韶的背影，又和王哥互相看看，难以置信地对乔荔说：“乔乔姐，拍广告那天她的眼神恨不得生吞掉你，今天怎么转性变成甜美小仙女了？”
乔荔微微摇头，她也是满腹疑惑。
难道又是因为燕衡吗？
王哥想了想，说：“可能因为导演制片都在场。”
池池嗯了声表示赞同：“也对，稍微有点脑子的都不会在人前发难。”
她工作这么久只碰见过一个没脑子的蠢人，周初然。
王哥自然听出池池的弦外之音，敷衍笑了下没再说话。
~
正式进组后，乔荔过上了片场——酒店两点一线的生活。
因为在b市本地拍，偶尔她还能回家住一晚，只要有精力不嫌折腾。
弹指间日子过得飞快，逐渐迈入夏天，日头越来越毒辣。
“乔乔姐，给你水。”池池拧开瓶矿泉水，插入习惯后递给乔荔，又替乔荔撑开伞遮挡阳光。
乔荔刚跟男二在烈日炎炎下演完对手戏，他们的感情戏虽然删得精光，但还留了不少推动剧情的戏份。
男二对乔荔的态度不冷不热，但经常在柳韶身边打转，倒是给乔荔不少偷闲的机会。
“啊，还有，手机刚才有微信消息提示。”
乔荔喝了小口水润喉，点开微信，发现是宋星文的消息。
宋星文：[晚上我去接你，老爷子生日不准放鸽子，请好假了吗？]
乔荔单手慢悠悠输入一行字：[今天收工早，不用请假。来接我的时候不要开跑车。]
宋星文的座驾都非常骚包惹眼，行人路过都会不由自主多看几眼。
片场人来人往，乔荔可不希望因为他的高调成为茶余饭后的闲谈，更加坐实有金主的传闻。
宋星文回复得很慢，屏幕上显示对方正在输入好久后，才弹出简洁的两个字：[好吧。]
乔荔抿嘴轻笑，看得出来他相当不情愿。
“池池，麻烦你晚上去我的公寓帮忙喂金鱼，我今晚可能不会回家。”
池池心中警铃大作，连忙问道：“不会回家？乔乔姐，你有约会吗？”
乔荔莞尔，轻轻戳了下她的额头：“我家人过生日。”
池池稍微放松下来，但为求保准还是忍不住试探：“那还有其他人出席吗？比如燕”
乔荔没好气瞪她：“燕衡在国外看秀呢。”
池池吊着的心落下来，咧嘴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调侃乔荔：“我还没说是谁呢，你怎么就先联想到燕神了呀。而且——”
“而且什么？”
池池吐吐舌头：“燕神的行程你知道的好清楚。”
乔荔双颊逐渐染层绯色，但面上还是不为所动，平静道：“我刷微博不经意间看见的。”
她怎么会告诉池池，她清楚燕衡行程是因为他们经常视频通话来磨戏。
池池没再继续追问，玩笑话点到即止，她调侃归调侃，心里其实不太希望乔荔跟燕衡走太近。
真要和影帝恋爱的话，一定会是非常辛苦的地下恋情吧。
晚上，宋星文准时抵达片场，为了照顾乔荔他换了辆不能更泯然大众的suv。
车里有点闷，乔荔将车窗降下小小的缝隙，让外面的风吹进来。
“小心着凉。”
“哪有那么娇气。”乔荔将风吹起的头发掖到耳后，随口问，“今晚是家宴吗？”
宋星文沉默片刻，说：“算是吧。”
乔荔蹙眉，觉得有点不对劲：“算是？”
“你到家就知道了。”
今天周末，车流量不算多，一路还算顺畅地开到了目的地。
宋星文熟练地把车停到两栋别墅间狭窄的胡同里，熄火，对乔荔说：“下车吧。”
乔荔解开安全带：“外公还是不肯搬家吗？”
宋星文耸耸肩，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你也知道，老爷子非常倔，而且这里承载了他和奶奶太多的回忆。”
乔荔下车，仰头望着这栋也承载了她很多童年回忆的老式洋房。
外围的红砖墙上爬满了青藤，长势歪歪扭扭，显然没被精心修剪过。
很杂乱，但又有一片生机勃勃的温馨感。
乔荔忽然想起燕衡的家，装修很简洁现代，唯独缺少生气和时间滋养出来的温情。
独自一人住在那样空旷的房子里，难道不会感觉孤独吗。
宋星文在乔荔面前挥挥手：“乔乔，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没什么，我们走吧，别让外公久等。”
“好。”
穿过拱门后的长廊，乔荔抬手敲门。
几乎是同一时间门便被打开，门后站着一位中年妇人，腰上系着围裙。
乔荔笑着跟她打招呼：“陈姨，好久不见。”
陈姨是在乔家工作许多年的保姆，乔荔小时候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是她在照顾。
陈姨看到乔荔后很是欣喜，笑的眼角皱纹都出来了：“乔乔，好久不见。”
站在后面的宋星文探出头：“陈姨，我们进去说。”
“对对，看我，糊涂了。”陈姨赶忙给他们让开位置。
宋星文弯腰换鞋，然后问陈姨：“我们是最后到的吗？”
陈姨点头：“嗯，老爷子的客人也到了。”
说完她引换好拖鞋的乔荔和宋星文往里走。
乔荔微微一愣，扭头看宋星文，问：“外公的客人？”
宋星文嗯了声，没多做解释。
二人进了客厅。
乔荔的外公正和一位年龄相仿的老人聊得正欢，见乔荔和宋星文进来后更是笑容满面：“这是你们穆爷爷，快问好。”
除了乔荔和宋星文的父母都在沙发上作陪外，还有一高高瘦瘦的青年帮陈姨端果盘进来。
“穆爷爷好。”乔荔上前，先和长辈乖巧地打招呼。
“这就是乔荔啊，总听老宋提起来，长得可真漂亮。”穆爷爷很和蔼，夸奖完乔荔后和青年招招手，“北枝，过来。乔乔，这是我的孙子。”
被叫北枝的青年走近，对乔荔伸手：“穆北枝。”
乔荔和他虚虚一握：“乔荔。”
几句寒暄介绍后，外公提出要给老战友看看他的收藏，两位老人上了楼。
两家父母自然也跟了上去，乔海临走前看了眼乔荔，显然不是很高兴。
“姑父情绪似乎不是很高。”宋星文悄悄对乔荔说。
乔荔咬唇：“他见到我自然不开心。”
“说什么呢，你不是你爸爸有多疼你。”
“先不说这个。”乔荔看了眼被留下的穆北枝，小声问，“穆爷爷是外公的同学吗？专程来给外公过生日的？”
宋星文：“是战友，比同学还要深厚的情谊。”
用老爷子的话来说，他们这些人半截身子都入了土，能见一面是一面。
“乔荔。”穆北枝突然出声，“吃苹果吗？陈姨让我拿给你。”
没等乔荔回答，她放在口袋里的手机嗡嗡震动起来，是池池的来电。
她抱歉地冲穆北枝笑笑，侧身接起电话，小声说：“怎么了？”
池池也不由自主放轻声音：“你和燕神拍的广告官宣了，王哥催你营业。”
乔乔姐真是哪里都好，但在微博更新这方面简直太不上心，必须要时刻监督她才仅仅能保证半月一更新。
“视频放出来了吗？”
“嗯，分两版本，三分钟的长版和几十秒的跳舞片段，乔乔姐，你在里面简直是盛世美颜。”
乔荔现在对池池的彩虹屁已经免疫：“我现在发微博，还有其他事情吗？”
池池语气顿了一下：“算是有吧，燕神关注你了，你可以回关一下他。”
通话结束后，乔荔正想打开微博，恰巧收到一条燕衡的微信。
大魔王：[收工了吗？]
乔荔：[收工了，正准备回关你。]
“乔乔，你在和谁发消息？”宋星文打量乔荔几眼，没忍住问。
乔荔水眸间的笑意太过明显，让宋星文起了疑心。
“我朋友。”乔荔飞快锁屏，但淡粉色却在耳根悄然蔓延开。
宋星文挑眉，显然不相信这个答案，刚要说什么，却被乔荔手机的铃音打断。
乔荔低头看了眼，是燕衡的视频通话邀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