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宠你二十七分
女艺人翻个白眼：“你是没见到她那副对人爱答不理的模样，我比她早签进公司这么多年, 算起来还是她的前辈呢。”
“你还是离她远点吧, 最近跟乔荔扯上关系的人全都倒霉了。”
“得了吧, 那是她金主宝贝她，而且听人说, 顾梓洵是被整了。”
“真的？”
“不能更真。你想啊，好好一个流量小生怎么说被爆料就被爆料, 经纪公司保他这颗摇钱树都来不及呢。”
池池被这两只修行千年的柠檬精酸得头疼，再没兴趣听下去。
她用力带上隔间的门，砰地一声打断柠檬精们的交谈。
池池拍下脸整理好表情，拿出手机举在耳边, 自然地走出去。
女艺人刚见过池池所以认得她, 和旁边女人交换一个不要说话的眼神。
“是，有些人就是心比天高。”池池假装和人通话，“对对，你刚才不也听到了吗, 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演技全用来嚼舌根了。”
镜子前的两人神情瞬间凝固。
池池经过她们面前时，特意露出一个意外的表情：“啊，好巧。”
“好巧。”女艺人脸色刷白，配上她刚补过的大红色口红，怎么看怎么诡异。
池池装模作样地挂断电话，走到盥洗池前，按压洗手液揉开泡沫。
女艺人木然地给她让开位置, 什么话也没说。
池池轻蔑地瞥她一眼，扯了张擦手的纸巾后转身离开，留给她们一个潇洒的背影。
“乔乔姐，我回来了。”装完就跑的池池上楼，在角落位置找到乔荔。
乔荔正戴着airpods听音乐。
她入戏慢，燕衡推荐她用音乐来找感觉。简单来说，就是跟着蕴含不同情感的歌来脑补。
池池瞅了瞅被乔荔平摊在腿上的剧本，赶紧移开视线。
这份上面满是密密麻麻备注的剧本她多看一眼都是折磨，会让她回想起小时候标注课文的艰难岁月。
乔荔抬眼，目光在池池身上一掠，随即摘下一只耳机，问：“发生什么了？”
“嗯？”池池装傻，“没有啊。”
难道她把心事都刻在脸上了吗，一眼就能被看透。
乔荔索性剧本合上，好整以暇地看她：“不说实话恐怕会影响过一会儿我的发挥。”
池池：“！”
乔乔姐学坏了，她刚才的微表情跟燕神教训他助理时一模一样。
被天降一口锅砸懵的池池五官皱在一起，哪还有多余的心思，直接一字不落地交待出刚刚的见闻。
当然，她对柠檬精们的对话进行了润色，听起来要温和许多。
乔荔一言不发地听完，神态平静：“就这样吗？”
“已经很过分了！”池池很难形容出女艺人那种令人作呕的形态，只能愤愤不平道，“她们心理阴暗，见不得你好。”
最让池池生气的，是她们不惜洗白顾梓洵来踩低乔荔。
乔荔微微笑了下，拉池池在身边空位坐下：“没必要和这些人置气。”
池池仿佛漏了气的皮球，蔫蔫地说：“话是这么说没错，道理我也明白，但听到她们这样诬蔑你，我还是忍不住。”
乔荔被她耷拉脑袋的模样逗乐，忍俊不禁：“那我现在黑粉这么多，你每遇到一个就要上去跟他争个高下吗。”
池池长叹一口气，嘟囔道：“乔乔姐，你说我们最近碰到的怎么好多这样的人，一个个都不怀好意，说几句坏话都算是轻的了。”
“对了！”池池忽然又想起件事，从感时伤秋中迅速抽离，“顾梓洵还在烦你吗？”
乔荔摇头：“暂时没有了。”
在丑闻爆出后，顾梓洵仿佛把乔荔当成了最后的救命稻草，不死心的多次尝试联系乔荔。
先是给她不断发微信，被乔荔拉黑后在节目嘉宾群里疯狂圈她，说他好歹救了乔荔，不能这样对待他。
乔荔被他扰得心烦，直接把这事告诉宋星文，全权交给他解决。
后来不知道宋星文用了怎样的手段，顾梓洵本人终于在她的生活中销声匿迹了。
“那就好。”池池松了口气，刚想要说什么时，被工作人员的声音打断。
工作人员站在门口喊了几个数字和名字，让她们给他进去准备试镜，乔荔就是其中一员。
“你一定会通过的，气死那些说坏话的人！”池池挥舞拳头给乔荔加油打气。
乔荔笑笑，把剧本整理好交给池池。
一行人跟在工作人员身后入场。
乔荔边走边用余光扫视场地。
她虽然有一点可怜的拍戏经验，但没接触过正式的试镜，所以此刻心里除了对未知结果的忐忑，还掺了几分好奇。
场地很大，但没什么场景布置，显得空旷又严肃，多台摄像机直接对着试镜者，一颦一笑都被最直观的记录下来。
一张长桌正对着表演区域，导演制片人以及主演三人排一横排坐下，气势十足。
在这种环境下，真是几乎没可能不紧张。
导演魏颜神态平淡地坐在正中间，似乎对每个试镜演员的表现都没放在心上。
可她的眼神又极为锐利，仿佛一柄直刺穿心脏的匕首，看得人发慌，很难想象这种气质的导演竟然会来拍轻喜剧。
好几个演员在这种压力下忘了台词，磕磕绊绊地结束表演，连点评时都低着头完全不敢看前方。
幸好电视剧女主柳韶人很好，性格比她长相还甜美开朗不少，费心尽力挖掘每个表演者的出彩点，安慰她们被魏颜狠狠摧残过的心灵。
“请6号试镜者乔荔到这边来。”
乔荔左后不禁伸进口袋，摸了摸安稳躺在里面的刺绣贴，忽然感觉心中有了底。
燕衡说过，她已经把角色研究得很透彻，只要不碰到感情戏就没什么问题。
“各部门准备。”魏颜拿起桌上的扩音器，示意工作人员开始拍摄。
乔荔深吸一口气，站在场地正中央，她抽到的是女二发现男友脚踏两船后的桥段。
从小飞扬跋扈被人捧在手心长大的女生没碰到过这种挫折，她是初恋，全身心投入这段感情，结果对方只当她是个没脑子的提款机。
得知真相的那刻，女二的三观崩塌，但她很快男友的劈腿对象有了兴趣，雄赳赳气昂昂地要去找那女人算账，结果发现她们两个都被渣男耍了。
“这位小姐，你再无理取闹我要报警了。”柳韶上来跟她搭戏。
这场戏中，女二胡搅蛮缠地去堵结束加班准备回家的女主，扯着她的袖子不放手。
误解女主是小三的女二理直气壮：“我有什么无理取闹的，而且你都能做出抢人男友这种事，你——”
然而她的话没说完，手背上忽然传来毛茸茸、温暖又柔软的触感。
女二的表情僵住了，她仿佛机器人般，呆滞地低头，发现果不其然，有只大金毛正双眼冒光地蹭她朝她撒娇。
“啊！”女二尖叫一声，吓得直接跑到女主身后，拿女主当做挡箭牌。
刚才雄赳赳地气势全部垮掉，只剩下弱小可怜嘤嘤嘤。
编剧很有意思，给每个角色都赋予了一点让人印象深刻的特点。
女二是小时候被大型犬追过，留下心里阴影导致对所有狗狗都害怕，但她又深受各种大大小小的狗狗喜爱。
乔荔这场戏烂熟于心，甚至来拉着燕衡对过戏，所以现在拿捏起来得心应手，每个卡点每个转折都没有错过。
她本身不是太外露的性格，代入女二后，有种奇妙的反差萌，多了几分稚气和灵气。
“卡！”魏颜叫停。
乔荔松开拽住柳韶衣服的手，后退几步保持距离。
她双眼和鼻子都因为刚才表演变得红红的，可怜又俏皮，不少工作人员已经对乔荔开始冒星星眼。
而魏颜的神色依旧淡淡的，双肘撑在桌上，下巴搭在十指间：“你的完成度很高，出乎我的意料。”
“谢谢。”情绪不再那样紧绷的乔荔发自内心地笑了起来。
“我希望你能再试一段戏。”魏颜指定了一段感情戏份，让候在场侧的男二来陪乔荔搭戏。
表演很快结束。
乔荔局促地抿唇，她自己都觉得表演得过于按部就班。
魏颜不咸不淡地挑眉：“谈过恋爱吗？”
乔荔脸颊一热：“没有。”
“你的感情戏被剧本给禁锢住了，没有给我惊喜。”
乔荔怔住几秒，水眸间流露出几分茫然失措。
她明白魏颜指的什么，这段戏份她每个节点都是按照标注来表演的。
燕衡早说过她在感情戏上的缺陷，但当时她没放在心上，结果现在果然失败了。
乔荔的手溜进口袋，紧握住唯一一块没被她用在收纳包上的刺绣贴，满心酸涩。
试镜结束后，她要怎样去跟燕衡交待。
“乔荔。”
“是。”
“回去找指导你演戏的老师，问问他感情戏该怎么演。”
“什么？”
魏颜露出今天乔荔见她后的一个笑容：“看你的表演模式我都能猜到是谁在指导你，我看过你和他的对手戏，比现在要好太多。”
乔荔点头，眼里也带着笑：“我会努力学习的。”
“很好，就你了。”得到想要的回答后，魏颜不再卖关子。
推门出来，乔荔还有几分恍惚。
等到焦躁的池池一见她，直接从座椅上弹起来。
池池眼神在乔荔脸上来回转了好几圈，确认没有失落的情绪后才小心翼翼地问：“乔乔姐，介意告诉我结果怎么样吗？”
乔荔勾起嘴角：“当然是通过了。”
“太好了！”池池笑逐颜开，提着的心总算放下。
“不过。”乔荔若有所思，“我还有需要学的东西。”